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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以前,溫行硯最喜歡的就是當著他這些朋友的面展示沈寧沫有多聽他的話。
看著把沈寧沫的自尊踩在腳底,五六的心里就暢快。
仿佛看到了夏竹青在他面前卑微討好的樣子。
罵不散,打不走,就是他們對沈寧沫的評價。
聽著他們的一言一句,溫行硯胸口的煩悶一掃而空。
欲擒故縱?
呵。
是了。
沈寧沫就是他養(yǎng)在身邊的一條狗,狗怎么可能會舍得離開主人呢?
溫行硯挑了挑眉,不在想沈寧沫,和幾個朋友敞開了一起喝酒。
約莫一個小時后,溫行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許東安喝的也有點高,但還是下意識的說:“行,那硯哥你給沈寧沫打電話,等她來了我送你出去?!?/p>
溫行硯點了點頭,拿出手機給沈寧沫打電話。
誰知。
他并沒有聽到沈寧沫溫柔清甜的嗓音,而是聽到了冷冰冰的系統(tǒng)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溫行硯瞳孔驟然縮緊。
因為胃不好,所以他平時很少喝酒,就算是喝,身邊也有沈寧沫管著。
平時她因為擔心他,這種場合一般都是半個小時就會打次電話,可今天非但沒有打電話,而且還關機了?!
溫行硯覺得不對勁,打開和沈寧沫的聊天框,簡短的發(fā)了一條信息后,意外的發(fā)現(xiàn)竟是紅色感嘆號。
他又是一陣難以置信。
這是…拉黑了?!
所以那個電話根本就不是關機?!
許東安見他神情不對,湊過來問:“怎么了,沒接電話?”
一股怒火洶涌的竄至喉間,溫行硯臉色極黑,用力的踹了一下沙發(fā),動靜極大。
要知道,他很少發(fā)怒,要是怒了,那就絕對是天大的事。
包間里的人都被嚇了一跳,動都不敢動。
溫行硯緊緊的捏著拳,嗓音凜冽如冰:“許東安,把你手機拿來。”
許東安趕緊把自己的手機交了出去。
溫行硯找到沈寧沫的電話,撥出去,同樣的,都是關機。
其他人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也都紛紛掏出自己的手機給沈寧沫打電話。
“關機了?!?/p>
“我的也是關機?!?/p>
“靠,她這不會是把咱們都拉黑了吧?!”
酒精在胃里翻滾,溫行硯胃又痛又燒,他緊攥的拳頭用力到骨節(jié)泛白,像在極力隱忍克制著什么。
“她瘋了吧,她是不是忘記這幾年都是誰養(yǎng)著她了?養(yǎng)母不管了?”
他們都知道沈寧沫的事,也認為沈寧沫根本不會離開溫行硯。
畢竟也不是誰都能夠成為溫行硯身邊的替身,沈寧沫待在溫行硯身邊雖然不自由,但在金錢方面從不會發(fā)愁。
現(xiàn)在的女孩子,不都想找一個這樣的嗎?
一群男同胞們想不明白,包間里的溫度已經(jīng)因為溫行硯及其深沉的臉色變得寒天地凍
許東安是唯一一個敢說的。
“硯哥,沈寧沫這次不會是來真的吧?”
溫行硯的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她不止離開的時候那么淡定,甚至還在臨走前和他要了退路。
他以為她只是欲擒故縱,只要他有需要她的時候,她還是會像以前一樣出現(xiàn)的…
所以她是真的想要和他斷絕關系嗎?
離開了他,誰又能給她那么好的生活?!
更何況,她那么愛他,愛他愛的連自尊都不要了,甚至連同自己的生命!
溫行硯越想,胃部的刺痛就越明顯,終于,他再忍不住,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硯哥!”
一群人連忙湊了上來。
“快,硯哥舊疾犯了,快打120!”
他們都知道溫行硯有嚴重的胃病,可是這幾年因為有沈寧沫在他身邊,幾乎很少有發(fā)作的時候。
就連溫行硯的飲食,沈寧沫都是親力親為,每天變著花樣的改變伙食,一點一點把溫行硯的位調養(yǎng)的很好。
溫行硯蜷縮在地上,額角的青筋暴起,陣陣冷汗冒出,即便如此,他心里依然想著沈寧沫。
想拉黑是嗎,她想斷絕關系是嗎?
她最好能硬氣這么一輩子!
—
沈寧沫正在醫(yī)院探望養(yǎng)母徐秀林。
中途,徐秀林睡著了,養(yǎng)父林建業(yè)才帶著沈寧沫坐在醫(yī)院的走廊。
“你最近怎么消瘦了這么多,是不是家里給你的壓力太大了?”
林建業(yè)穿著一件已經(jīng)起球的毛衣,皮膚蒼白,眼窩深,明明不過50歲的年紀,頭發(fā)就已經(jīng)花白了大半,一雙渾濁的眼睛看起來蒼老又憂慮。
沈寧沫知道,這是因為養(yǎng)母的病才把他累垮的。
“沒有,您和媽是我身邊最親的人,你們給我的壓力算得了什么?”
沈寧沫笑著搖了搖頭。
空氣靜默了片刻,她才再次開口:“我最近已經(jīng)打算和溫行硯斷絕關系了,東西我也已經(jīng)從他們家搬出來了?!?/p>
聞言,林建業(yè)明顯愣住了。
“這么多年,我終于盼到這一天了?!?/p>
沈寧沫自顧自的說著,卻久久聽不到林建業(yè)的回應,她側目,才發(fā)現(xiàn)林建業(yè)竟然紅了眼眶。
她的心也跟著狠狠揪了一下。
“爸,你這是怎么了?”
“都怪我們,如果不是因為家庭拖累了你,你當初又怎么可能會答應溫行硯的要求?孩子,這些年你受累了?!?/p>
林建業(yè)聲音哽咽,眸中滿是對沈寧沫的心疼,還有對自己無能的自責。
“要是你爸我有點本事就好了。”
沈寧沫喉間像是堵了一團棉花,幾乎是忍了又忍,才壓制住了那洶涌的酸脹:“爸,你別這么說,我最難的時候,不也是你們收留了我嗎?這么多年來,如果不是你和媽,我早就死了…”
林建業(yè)擺了擺手,不說話,只是眼淚一個勁的流。
沈寧沫也沒兜住淚,潸然淚下。
病房里,徐秀林背對著緊閉的房門,輕輕的哽咽,濡,濕枕頭。
不知過了多久,沈寧沫的手機忽然傳來了消息的提示音。
她抬起冰涼的指尖抹干臉上的淚痕,拿起來一看,竟然是一條郵件回復。
【你說《鳳凰于飛》這首歌是你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