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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的時間過得很快，太陽很快落山，許陳卻沒急著回院里去。

他等在許瀟瀟下山的必經(jīng)之路，看著一邊緩緩升起的皎月，又望向殘陽下自己淺淺的影子。

“哥？”

另一個影子出現(xiàn)的不遠不近，聲音卻清晰，許陳抬頭，看向不遠處的許瀟瀟。

許瀟瀟緩步而來，白衣飄逸，面上一條絲帶隨風輕揚。長劍上的氣息尚未完全散去，在空氣中若隱若現(xiàn)。

許陳迎上前，嘴唇微動，卻又頓住。

眼前的許瀟瀟似乎變得陌生，讓他不知如何開口。他抬手摸了摸鼻子，干巴巴地說道：“我…馬上要筑基了?！?/p>

他看不見的絲帶之下，許瀟瀟的眸子微微顫動。

許陳繼續(xù)道：“你…不用這么拼命的?！彼难壑虚W過一絲心疼，“對身體不好?！?/p>

話音一落，他又覺得這話太過生硬。沉默片刻，才又補充道：

“你已經(jīng)夠好了，這么刻苦，哥看著…心疼?！?/p>

微風拂過，帶來一絲涼意。許陳望著妹妹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他想勸，又沒法開口，只能這樣笨拙地表達自己的擔憂，希望能喚起她對自身的關(guān)注。

許瀟瀟緩步走近，月光下她的身影似乎拉長了些。許陳這才驚覺，妹妹又長高了。

“哥，今天是我18歲生日?！痹S瀟瀟輕聲說道，聲音如風中的細絮。

許陳一愣：“我以為你…忘了?！?/p>

寂靜在兩人之間蔓延。許陳一直以為，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錯了，才讓許瀟瀟這一個多月都不再愿意與他多說幾個字。

可他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打破這層無形的隔閡。

就跟現(xiàn)在一樣，他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那去慶祝一下？”見許瀟瀟又沉默下來，許陳試探著問，語氣中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

許瀟瀟緩緩上前，像從前無數(shù)次那樣，將腦袋埋在許陳肩頭。

她輕輕蹭了蹭，低聲喚道：“哥?！?/p>

“去街上逛逛？”許陳問道，語氣中帶著欣喜。許瀟瀟緊繃已久的身體終于放松，他自然樂意奉陪。

許陳腦中盤算著街市的美食，思索晚上的行程。而許瀟瀟絲帶下的眸子卻暗淡了幾分，她輕輕應了聲：“好?！甭曇衾锊刂S陳未能察覺的復雜情緒。

許陳感嘆道：“小丫頭…長高了??？”他抬手摸了摸許瀟瀟的頭，指尖觸碰到發(fā)絲的柔軟。

最終，他還是沒去碰她眼上的絲帶，只是輕輕拉住她的手腕，說：“先回院子收拾一下吧?！?/p>

夜色漸深，遠處傳來微弱的蟲鳴。

許陳心中的緊張慢慢消散。

雖然妹妹好像一夜間長大了，話也少了許多，但終究還是那個熟悉的許瀟瀟。

或許只是壓力太大，放松一下就好了。

他暗自安慰著自己，心中有了打算。

——

時間流逝，街市卻愈發(fā)喧鬧。許陳牽著許瀟瀟的手，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

許陳不時側(cè)頭看向身旁的妹妹，許瀟瀟雖然眼上蒙著絲帶，卻步伐穩(wěn)健，絲毫不顯遲疑。

“還記得小時候嗎？”許陳眼里映著萬家燈火，輕聲說道，“你總纏著我?guī)銇礞?zhèn)上逛。”

許瀟瀟微微點頭，望向許陳。

許陳繼續(xù)回憶道：“那時候你最愛吃糖葫蘆，每次來都要我買?！?/p>

他想著想著就笑起來，捏捏許瀟瀟的臉：“當時你可沒那么瘦，小臉圓圓的，天天笑起來還有小虎牙，一撒嬌我就受不住，拿到糖葫蘆又開心了，小小一只圍著我轉(zhuǎn)圈?！?/p>

笑著著，他就眼尖地瞥見不遠處的糖葫蘆攤，興沖沖地拉著許瀟瀟走了過去。

“老板，來兩串糖葫蘆。”許陳笑著說，遞出銅錢。

許瀟瀟安靜地站在一旁。

接過糖葫蘆，許陳小心翼翼地將其中一串遞到許瀟瀟手中。許瀟瀟接過，思考幾秒，但感知到許陳亮晶晶的眼睛，還是輕輕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

“好吃嗎？”許陳自然期待，看著許瀟瀟就心里一萬個喜歡。

許瀟瀟點點頭：“嗯，和小時候一樣。”

聽到這話，許陳才又開心起來，想著人果然還是一個人，只是壓力太大啦，出來逛逛，心情就會好的，看著燈火輝煌的地方，一身冷色的許瀟瀟都變成暖色調(diào)了。

這才是他的妹妹嘛。

他帶著許瀟瀟繼續(xù)在街上閑逛，時不時為她描述周圍的景象。

“前面有個賣面具的攤子，”許陳說道，“你還記得嗎？小時候你總想買，我們攢了好久的錢才買到一個?！?/p>

許瀟瀟輕聲回應：“記得。那個狐貍面具。”

許陳詫異地看了妹妹一眼，沒想到她還記得這么清楚。他又開心起來，不由得多說了幾句：“對，就是那個。你戴上之后可高興了，整整一個月都舍不得摘下來?！?/p>

“躲在田埂里又跳出來，王姨家的雞天天都被你嚇的亂竄！”

許陳笑的走路都變得輕快，許瀟瀟也嘴角微微上揚，她的注意力一刻不離許陳，看著他開心，心底也有了暖意。

兩人繼續(xù)漫步，許陳時不時為妹妹介紹著周圍的景象。路過雜耍表演時，許陳就別提多開心，拉著許瀟瀟擠入人群，就開始認真現(xiàn)場讀播。

許瀟瀟雖然看不見，但她能從周圍人群的驚呼聲中感受到表演的精彩。她靜靜地聽著，偶爾輕輕點頭。

夜色漸深，街市上的人流卻絲毫未減。許陳帶著許瀟瀟來到一家茶攤，兩人坐下歇息。

“累了嗎？”許陳關(guān)切地問道。

許瀟瀟搖搖頭：“不累?！?/p>

許陳給自己和許瀟瀟各倒了一杯茶，溫熱的茶香在夜風中飄散。他看著妹妹小口啜飲的模樣，將頭枕在手上，輕聲的又笑了。

這般才應該是正常的樣子，許瀟瀟不該是孤僻的，不見天日的，她是小太陽，一直都是的才對。

許陳看著許瀟瀟，輕聲：“瀟瀟，生日快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