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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沈歲柔淚眼婆娑的望著程氏。
此番話落下,周圍霎時(shí)間寂靜無聲一片,就連沈父也用著極其驚詫的目光打量著她,“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這么說,便是你母親冤枉了你?那血污,又是從何而來?”
“女兒血滯氣虛,前些日子才讓府醫(yī)幫我開了幾服藥,誰曾想,藥剛喝沒幾日就來了癸水......”
沈歲柔面含委屈,聲音發(fā)顫,“母親讓我去寺廟時(shí)太過匆忙,銀杏也未能及時(shí)給我準(zhǔn)備布巾,如今非要將這點(diǎn)小事對薄公堂,女兒羞的恨不能投湖自盡,若是母親覺得妹妹出事心頭不快,大可打我罵我發(fā)泄,何必用這種腌臜的法子來折辱我!”
她羞憤的攥著絲帕,一句一頓的說著。
“你說那是......癸水?”
嬤嬤臉色煞白一片,又用著極為驚悚的眼神看向沈歲柔。
“倘若父親不相信,那便請嬤嬤隨我一道去內(nèi)臥一驗(yàn)便知!”
沈歲柔語氣篤定,待她再次抬起頭時(shí),看向面前的沈父,眼神中充斥著滿滿的失望。
父女二人對視著。
一旁的程氏一臉的不可置信,“不可能,你若是來了癸水,又豈能隨我一同入廟?這可是大忌!如今,唯有驗(yàn)明你的身子才能知曉你到底有沒有私下里勾搭外男!”
程氏的話,擲地有聲。
然而,眾人始料未及的是,沈相并未按照她預(yù)期中的那般吩咐命人去查驗(yàn)沈歲柔的身子!
不僅如此,沈相更還怒不可遏的揚(yáng)起手來,重重一巴掌掄在了她的臉上。
“啪”!
清脆的聲響回蕩在這偌大的廳堂內(nèi)。
所有人用著極為震驚的目光看向沈相。
誰人不知,這相府續(xù)弦的夫人入了府后便于沈相二人琴瑟和鳴、恩愛有加。
相府的下人們這些年來都鮮少見著夫人和沈相會因?yàn)槭裁词录t過臉,更別提——
似今日這般,大庭廣眾之下沈相會出手重力的給程氏一巴掌!
“你還要鬧到什么地步才肯罷休?如今平南侯因喪子一事,鬧得滿朝沸沸揚(yáng)揚(yáng),為夫的這張臉,都要被你們給丟盡了!”
沈相一甩寬敞的衣袍衣袖,惱怒不堪的轉(zhuǎn)身離去。
只留下程氏他們幾人......
程氏恨切的咬著牙,狠狠的用眼珠子剜著沈歲柔。
沈歲柔自然曉得,她的這位繼母,今日自然是因?yàn)檫@些事情給自己記恨上了。
不過,那又如何?
這一切也不過只是一個(gè)開始罷了。
她定定的注視著程氏離開。
銀杏攙扶著沈歲柔回去,路上不免感到有些驚詫和好奇,“小姐來了癸水,怎么也沒告訴奴婢一聲,奴婢近來也實(shí)在是太馬虎了?!?/p>
沈歲柔不想讓銀杏知道太多,故意選擇隱瞞,她淡淡說了一句,“興許是上次府醫(yī)開的藥方子太猛了,得了空子得讓他給我再調(diào)調(diào)?!?/p>
這件事情就此揭過。
如今整個(gè)相府上下都在因?yàn)樯驅(qū)氈榈氖虑榧钡慕诡^爛額,沈歲柔更是心知,沈相根本不會深究下去。
畢竟,倘若真的沈?qū)氈槁曌u(yù)受損,往后沈家就只剩下了她這一枚可用的棋子。
只是......
沈歲柔被銀杏攙扶著回到了臥房。
她的心口一陣隱隱作痛,究竟是蕭庭淵給她下的毒,還是昨夜沒有休息好,她不曾得知。
入夜。
沈歲柔蜷縮在床褥的一角裹著被子昏昏沉沉睡去。
夢魘十分,她又看到了那遍地血尸的場景......
血流成河好不恐怖!
凄厲的慘叫聲連綿不絕。
偌大的府邸成了刑場。
“她啊,還真是可憐,活了一世,臨到死都不知到底是誰要了她的命!”
“恨了一輩子,恨錯(cuò)了人吶!真是可悲喲!”
一道女聲回蕩在她的耳畔,聲音宛若鬼魅索命一般。
不禁令睡夢中的沈歲柔身子一哆嗦打了個(gè)寒蟬!
沈歲柔拼了命的想要瞧清楚那人的模樣,可她越是掙扎,眼前的視線就越發(fā)的模糊......
直到伴隨著她自己的一聲慘叫,她猛然間從噩夢中驚醒!
沈歲柔貼身穿著的衣衫早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她渾身虛汗淋漓不盡。
這般動(dòng)靜也驚到了一邊上伺候的銀杏。
銀杏連忙一個(gè)箭步迎上前來,“小姐,您沒事吧?”
她端來了一杯溫?zé)岬膮?,小心翼翼的伺候在沈歲柔的身側(cè)。
沈歲柔虛弱無力的搖搖頭,“我沒事,不過是又做了噩夢罷了。”
那夢魘中的女人說,她一輩子到頭來恨錯(cuò)了人?
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她對前世的每個(gè)人都恨透了......
父親、沈?qū)氈椤⒊淌?,還有蕭庭淵!
他們每一個(gè)人都是導(dǎo)致她最后步入深淵死于非命的罪魁兇手。
“咕~咕咕~”
怪異又極其驚悚的一聲鳥叫徹響在庭院內(nèi)。
沈歲柔一把掀開被褥,她警惕性十足的快步推開窗欞來到了院子里。
信鴿留下了一張字條。
“今夜與你在瓊樓一聚?!?/p>
這字跡......
并非是蕭庭淵所留!
她瞇起了一雙丹眸,眼中掠過一抹驚醒。
盡管她現(xiàn)在需要盡快找到蕭庭淵拿到解藥不假,卻也不至于會蠢笨如此,輕易就能上了程氏的圈套。
這般看來,程氏他們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端倪。
南苑內(nèi)。
程氏望著自己的心肝寶貝女兒,滿目愁緒。
一夜間,她仿佛蒼老了許多般,兩鬢也生出了兩捋白發(fā)。
她用手輕輕地在沈?qū)氈榈哪橗嬆﹃芭畠?,我的寶珠,你看看娘,我是娘啊,你不要這樣不吃不喝嚇唬娘,天塌下來都有娘幫你頂著呢,你別這樣呀~”
程氏哭的泣不成聲,一遍遍嘗試著用湯匙喂送藥物入沈?qū)氈榈淖炖铩?/p>
可......
沈?qū)氈榫拖袷且粋€(gè)破碎掉的瓷娃娃般,一聲不發(fā),就那么木訥的坐著,眼神空洞的注視著正前方。
程氏殫心竭慮又無可奈何的嘆息一聲,她搖搖頭,命人將這些湯藥給撤下去。
“你先休息,睡一覺,母親待會再來看你?!?/p>
程氏站起身的時(shí)候,險(xiǎn)些走不穩(wěn)步子踉蹌摔倒在地。
即便瞧著全家為她這般‘忙碌奔波’,沈?qū)氈橐惨琅f內(nèi)心深處毫無半分波動(dòng)。
伴隨著木門‘咔嚓’一聲關(guān)閉。
沈?qū)氈榈捻庵新舆^一抹銳利的鋒芒,“沒了......什么都沒了......以后,我再也不是爹爹最疼愛的女兒了......我的名譽(yù)清白......全都?xì)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