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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四人小分隊立刻開始行動。
劉雨薇去調(diào)查毒品一事,劉澤宇則去查詢內(nèi)部資料,關于死者辭職前后所發(fā)生的事情。
至于趙兵欣,則屁顛屁顛的去找法醫(yī),后續(xù)他可能還要重回案發(fā)現(xiàn)場。
畢竟黑夜和白天,所能觀察到的細節(jié)是完全不同的。
作為支隊副支隊長的刑敬,則直接開了一輛警車,向著死者的家中而去。
關于死者魯元龍的家人,也在今早開會前,得知了消息,但讓眾人有些意外的是,魯元龍的家人并沒有選擇在第一時間趕往警局來看魯元龍的尸首。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家人似乎對魯元龍是生是死并不關心一樣。
這讓刑敬感覺很是突兀,這魯元龍這么差勁嗎?到死了都沒有親人來來看他?
車輛一路疾馳,很快便到達了魯元龍家門口。
那是一條略顯狹窄的街道,兩旁林立著低矮的紅磚房,墻壁上的油漆早已斑駁脫落,裸露出坑洼不平的墻面,仿佛在無聲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街道上,自行車鈴聲此起彼伏,偶爾有幾輛摩托車呼嘯而過,揚起一陣塵土。
街邊的電線桿上,貼著花花綠綠的小廣告,有修家電的,有賣日用品的,還有各種輔導班的招生信息。
不遠處,一家小賣部的門口掛著幾個老舊的燈泡,散發(fā)著昏黃的光,照亮了周圍擺放著的一排零食和生活用品。
刑敬將車停穩(wěn)后,并沒有立刻下車。
他望著眼前這略顯破敗的景象,心中五味雜陳。
他深知,接下來與魯元龍家人的對話至關重要,而初次見面,帶點禮物或許能讓氣氛緩和一些。
于是,他走向街道拐角處的一個水果攤。攤主是一位頭發(fā)花白的大爺,正坐在小馬扎上,悠閑地抽著旱煙。
刑敬挑了一些當季的蘋果和香蕉,用粗糙的牛皮紙包好,付了錢后,提著水果再次回到魯元龍家門前。
值得一提的是,這大爺似乎對刑敬很是感興趣。
也能理解,畢竟這個年代,能開得起車的人少見。
包括公車,也同樣如此。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然后伸手敲響了那扇破舊的木門。
隨著他敲響木門,不一會兒,屋內(nèi)傳來拖沓的腳步聲,隨后,門緩緩被打開,一個中年婦女出現(xiàn)在眼前。
她身形微胖,身上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藍色布衫,袖口處打著補丁,衣角隨意地塞在黑色的褲子里。
頭發(fā)有些凌亂,幾縷白發(fā)格外刺眼,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眉頭緊鎖,眼神中透著警惕與疲憊。
在她身后,站著一個長相酷似魯元龍的青年,身材高挑,面容消瘦,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與不安,他好奇地探出頭,打量著刑敬。
刑敬趕忙遞上手中的水果,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同時拿出自己的警察證件,說道:“您好,我是刑偵支隊的刑敬,來了解一些關于魯元龍的情況?!?/p>
中年婦女瞥了一眼水果和證件,并沒有伸手去接,臉上的神情愈發(fā)冷淡,她雙臂抱在胸前,語氣生硬地說:“沒啥好了解的,他的事我們不清楚,你走吧?!闭f著,就準備關門。
刑敬見狀,心中一急,下意識地趕忙用手擋住門,他的手掌用力地抵在門板上,指關節(jié)都因用力而泛白。
他不明白這家人為何如此抗拒,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眼中滿是困惑與急切。
“阿姨,您先別著急,讓我再多說幾句行嗎?”刑敬大聲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懇求。
他微微喘著粗氣,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在昏暗的光線中閃爍著?!拔抑蕾Q(mào)然打擾您不太好,但魯元龍的案子真的很重要,每一個線索都可能關乎能否抓住兇手。我向您保證,我只是想了解一些情況,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p>
刑敬的眼神中滿是真誠,試圖用言語打動眼前這位冷漠的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卻不為所動,她眼神冰冷,別過頭去,不愿與刑敬對視,冷冷地說:“跟我們沒關系,我們什么都不知道,你找錯人了?!?/p>
說完,又加大了關門的力度,門板與刑敬的手之間的擠壓讓他感到一陣疼痛,但他依舊沒有退縮。
“阿姨,我理解您可能有顧慮,可這是為了給魯元龍一個交代啊?!毙叹醇鼻械卣f道,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他的腦海中飛速思索著,怎樣才能讓這位婦女放下防備。突然,他想到了父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阿姨,我是刑陵的兒子!我父親和魯元龍曾經(jīng)是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刑敬大聲喊道。
聽到“刑陵”兩個字,中年婦女的動作猛地一滯,原本堅決關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驚訝,有疑惑,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悲傷。
她緩緩轉(zhuǎn)過頭,上下打量著刑敬,眼中的冷漠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動容。
她沉默了片刻,嘴唇微微顫抖,終于緩緩開口:“你說你是刑陵的兒子?”
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卻也有了一絲松動。
刑敬連忙點頭,眼中滿是期待:“是的,阿姨,我真的是刑陵的兒子。我從小就聽父親說起過魯叔叔,他們一起經(jīng)歷過很多。我這次來,也是想盡一份力,讓真相大白?!?/p>
中年婦女又凝視了刑敬片刻,像是在回憶著過去的種種。
許久,她輕輕嘆了口氣,放下了抱在胸前的雙臂,緩緩打開了門,輕聲說道:“進來吧?!?/p>
刑敬進了屋,屋內(nèi)的光線十分昏暗,僅有的一扇窗戶被一塊洗得褪色的布簾半掩著。
迎面是一張老舊的木質(zhì)方桌,桌角處已經(jīng)磨損,露出了里面粗糙的木茬,上面擺放著幾個缺口的瓷碗和一些雜亂的舊報紙。
屋子的一側(cè)是一個土炕,炕上鋪著一條打著補丁的棉被,顏色灰暗,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墻壁上掛著幾幅泛黃的照片,照片里的人物面容模糊,像是被歲月侵蝕了記憶。
中年婦女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對身后的青年說道:“兒子,給這位警官接點兒熱水?!?/p>
青年默默地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向角落的暖水瓶,他的動作有些遲緩,眼神中透著一絲迷茫。
刑敬坐下后,目光在屋內(nèi)掃視一圈,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澀。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阿姨,我有些不明白,您和您兒子為什么不去警局看看他的尸體呢?”
刑敬的語氣很溫和,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生怕觸碰到對方的痛處。
中年婦女苦笑一聲,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她緩緩說道:“你覺得我們不近人情吧,呵呵。”
她的笑聲中帶著無盡的苦澀,“但我只覺得,魯元龍已經(jīng)越來越不像個人了?!?/p>
刑敬聞言,不禁有些發(fā)懵,他微微皺眉,眼中滿是疑惑:“阿姨,您這話是什么意思?為什么會這么說呢?”
中年婦女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平復自己的情緒。她緩緩坐在炕沿上,雙手交疊在膝蓋上,手指不安地相互纏繞著。
片刻后,她才緩緩說道:“這樣吧,我給你講個故事,一個死倔警察的故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