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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祖宗哎......"
趙鐵柱渾身打擺子,攥著麻繩的手心能擠出水來。
草莖忽然被風壓彎,正掃過兔鼻子。
野兔渾身絨毛肉眼可見地蓬起來,紅眼睛蒙上霧氣,跟喝醉酒似的往前栽。
"嘩啦!"
枯枝敗葉塌下去半尺。
麻繩套"唰"地勒住兔脖子,肥碩身子在半空亂蹬,蹬得積雪簌簌往下落。
"逮著了!"趙鐵柱餓虎撲食般竄出去,棉褲襠還滴著尿:"老子的肉??!"
野兔后腿猛地踹在他下巴上。
趙鐵柱"嗷"一聲慘叫,這畜生后腿兒力氣足得很,差點沒把趙鐵柱的牙給崩掉!
那畜生趁機掙松繩套,眼瞅著要往雪堆里鉆!
說時遲那時快,周衛(wèi)東抄起柴刀劈過去。
刀背"當"地砸中兔頭,肥兔翻著跟頭撞樹根,暈乎乎地支棱起耳朵。
"趕緊逮住!"周衛(wèi)東飛撲過去。
趙鐵柱直接解開褲腰帶,帶著尿騷味的破棉襖"嘩"地罩住兔頭。
野兔后腿在他褲襠上猛蹬,疼得這憨貨跪在雪地里飆淚。
周衛(wèi)東掐著兔脖子往上提,想要把這畜生給抓起來。
偏這野兔為了求生,紅著眼發(fā)癲,后爪在周衛(wèi)東棉衣上撓得歡得很。
"你祖宗!"趙鐵柱豁出去了,張嘴咬住兔子后腿。
腥臊兔血嗆進喉嚨,這貨居然嚼巴兩下咽了:"香!真他娘香!終于見著油葷了!"
肥兔終于癱軟下來。
周衛(wèi)東笑的直不起腰來:"你小子緊張個屁啊,多大的人了還尿褲子?"
趙鐵柱跪坐在旁邊,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傻樂:"多久沒見過葷腥了!沒忍住尿!但東子哥你瞧見沒?剛才這兔子就是被我的尿給香暈了!"
周衛(wèi)東薅了把雪搓掉手上兔血:"尿香?你他娘屬狗的吧!"
趙鐵柱嘿嘿笑著摸出豁口匕首。
凍僵的兔皮"刺啦"一聲掀開,熱騰騰的血氣混著膻味直沖腦門。
兩人喉結齊齊滾動!
這畜生的肥油足有指頭厚,裹著粉嫩嫩的后腿肉顫巍巍晃蕩。
"這皮子賣給供銷社,少說換半斤鹽。"周衛(wèi)東把整張兔皮卷成筒,拿草莖扎緊了塞進背簍。
腸肚掏出來時,趙鐵柱眼珠子都快掉進去了。
"別瞅了,回頭拿辣椒爆炒。"周衛(wèi)東一腳把內臟踹進雪窩:"趕緊下夾子。"
捕獸夾"哐當"砸進凍土。
周衛(wèi)東偷摸從靈泉空間薅了把草汁,挨個夾子抹了一遍。
趙鐵柱撅著腚刨坑,棉褲后襠的破洞露出半拉凍紅的屁股蛋。
"兩米夠深不?"這憨貨杵著鐵鍬大喘氣:"野豬掉進來都得磕斷門牙!"
周衛(wèi)東抓起塊石頭砸坑底,回音悶得像捶棉被,他扭頭道:"再挖半尺,墊上尖木樁。"
趙鐵柱點點頭,埋頭就是干。
日頭偏西時,半山腰傳來烏鴉叫。
周衛(wèi)東把最后個繩套拴在歪脖子樹上,背簍里的兔肉早就凍成冰坨。
趙鐵柱鼻子抽得呼哧響,活像聞見肉味的餓狼。
接下來小半天,兄弟倆一直趴在附近,但一直沒抓到大貨,除了幾只兔子外,值錢一點的就是一只紅樹林,還有幾只山雞。
當兩人都以為無法狩到大貨時,兩人聞到了一股特殊的腥臊味。
趙鐵柱面色一變,朝著周衛(wèi)東看了一眼:"東哥,咋有股騷味,俺感覺有點不對勁啊,是不是附近有大貨要來?"
話沒說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震耳欲聾的咕嚕聲。
那動靜像是有人拿鐵鍬刮鍋底,震得松針上的雪簌簌往下掉。
周衛(wèi)東后脖頸汗毛全豎起來了。
這聲他熟得很!
前年追野豬崽子被母豬攆了二里地,耳朵里灌的就是這動靜。
"五百斤打不住。"他摸向腰間柴刀,刀刃在鞘里嗡嗡顫。
趙鐵柱咽唾沫的聲音比打雷還響:"咱那兩米深的坑......"
山風卷著腥臊味糊臉。
遠處傳來樹干折斷的咔嚓聲,積雪撲簌簌從枝頭往下砸。
周衛(wèi)東拽著趙鐵柱蹲進雪窩。
三十步外的灌木叢晃得像篩糠,黑乎乎的影子撞斷手腕粗的樺樹。
野豬鬃毛掛著冰碴子,獠牙上還粘著松樹皮。
那畜生前蹄刨地的架勢,活脫脫像輛開足馬力的小坦克。
趙鐵柱褲襠又快濕了:"哥......要不咱跑吧?"
這可是野豬啊!
這年份,誰家獵人見了野豬剛往上沖的?
除了打狗圍和趕山隊敢上,個體獵戶都只有逃命的份兒。
周衛(wèi)東盯著野豬后腿上的血痕瞇起眼!
陷阱尖樁劃出的口子正往外滲血。
這畜生剛才掉陷阱里,居然還爬出來了?
早知道再讓趙鐵柱挖深一點了!
周衛(wèi)東薅住趙鐵柱后領:"跑個屁!獠牙能捅穿你信不信?"
野豬鼻孔噴著白氣,后腿傷口在地上拖出血溜子。
趙鐵柱盯著那對三尺長的獠牙,褲襠徹底濕透了:"哥......真要干?"
"豬油能煉三壇子,下水夠腌兩缸。"周衛(wèi)東舔了舔凍裂的嘴唇:"供銷社收野豬按毛重算,這畜生少說值兩百斤糧票。"
趙鐵柱眼珠子瞬間紅了。
他哆嗦著給獵槍上膛:"干他!"
周衛(wèi)東盯著野豬后腿滲血的傷口瞇起眼。
四百斤的畜生前蹄正把凍土刨出深坑,碗口粗的樺樹被獠牙頂得嘎吱作響。
他摸出獵槍時發(fā)現掌心全是汗,這桿老火銃統(tǒng)共就三發(fā)子彈。
可千萬不能打空了!
"柱子。"他聲音壓得極低:"看見那撮白毛沒?"
野豬脖頸處有塊巴掌大的禿斑,結痂的傷口周圍沾著松脂。
趙鐵柱喉嚨里"咕咚"一聲,看了一眼又縮回頭來問:"天靈蓋下頭?"
"等會我開槍打那處,你拿柴刀砍后蹄。這畜生皮厚,得貼著腦門打。"周衛(wèi)東咽了口唾沫,開口道。
兩人貓腰鉆進灌木叢。
雪殼子底下藏著冰棱,每走一步都打滑。
野豬突然昂頭抽鼻子,獠牙上掛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
山風轉向了!
"完犢子!"周衛(wèi)東面色一冷!
野豬鼻子最靈!
話沒說完野豬突然調頭。
血紅的眼珠子隔著二十步雪地直勾勾瞪過來,獠牙上還掛著半截麻繩!
是之前陷阱里斷裂的繩套。
趙鐵柱嗷一嗓子蹦起來,趕忙讓周衛(wèi)東先走:"跑啊哥!"
周衛(wèi)東才剛從病榻上起身,真要出了啥事兒,他可咋跟叔嬸交代?
他掄起棉襖朝東邊林子甩,自己卻往西邊巖壁竄:"癟犢子玩意兒來追我?。?quot;
野豬被他這招聲東擊西晃了下神,周衛(wèi)東趁機撲進雪窩子。
獵槍架在樹杈上時,周衛(wèi)東卻不太能瞄的準。
野豬沖鋒的動靜震得整棵樹都在晃,跟他娘的拖拉機似的!
四百斤的肉山碾過雪殼子,掀起的雪霧里獠牙閃著寒光。
"砰!"
鉛彈擦著豬耳朵飛過,在松樹上炸開碗大的疤。
野豬吃痛猛甩頭,獠牙直接剮掉趙鐵柱半截褲腿。
這憨貨光著條腿往老榆樹上爬,野豬人立而起時腥臭的吐息噴在他腳底板。
"你祖宗!"趙鐵柱抽出褲腰帶往下一甩。
牛皮繩套住豬鼻子,他借著體重往下一墜:"哥!打眼睛!"
野豬被勒得仰頭嘶嚎。
周衛(wèi)東往槍管里塞第二發(fā)子彈時手直打滑!
火硝受潮了!
他娘的!還比不上過年放的炮仗!
眼瞅著野豬要把這小子襖子頂穿了,周衛(wèi)東掄起槍托砸向豬眼睛,包鐵的木頭撞在獠牙上震得虎口開裂。
"撒手!"周衛(wèi)東眼看著趙鐵柱要被甩下樹。
這憨貨卻把褲腰帶在手腕上繞了三圈,死活不肯放,大喊道:"東子哥,快捅它屁股!用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