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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燕王妃解釋:“詩雖一般,但也算別出心裁。且以書法來論,每個字金鉤鐵劃,不輸男兒,實屬佳作。”
詩稿下發(fā),眾人傳閱后倒也心服。
葉雪寧瞪大眼,不敢相信這是江明珠寫的字。
大伯母朱氏也很滿意,笑贊:“你做的不錯。”
江明珠卻笑不出來。
若上天注定的事,無法更改,那她一會要做的事真能成功?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見時機差不多,江明珠拿起桌上筆洗,去換水,在路過謝宛蕓時,不小心扭到腳,手中污水盡數(shù)潑在謝宛蕓身上,粉白衣襟洇開一大團墨色。
“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彼⒕蔚?。
“沒事?!敝x宛蕓也不生氣,跟著王府丫鬟下去換衣裳。
“你就是故意的!”葉雪寧卻抱不平,“江明珠,你越這樣針對謝姐姐,我表哥只會越厭惡你!”
江明珠卻不接茬,目光一直盯著蕭晉札那邊。
沒多久,人群中爆發(fā)尖叫聲。
只見蕭晉札突然倒地,面色蒼白,捂著腹,嘔吐不止。
宴會大亂。
燕王妃立即上前,抱住兒子,周圍聚了一堆奴婢仆從,皆不知所措。
唯有蕭晉權(quán)行事不慌,命人去請大夫。
上一世謝宛蕓就是這個時候站出來,診斷蕭晉札中了魚蟹之毒,開了對應(yīng)的藥方,才得到燕王妃的賞識。
機不可失。
江明珠立即開口:“王妃,我略懂醫(yī)術(shù),讓我給二公子把脈。”
燕王妃剛要讓開,葉雪寧忙阻攔:“王妃,江明珠本事沒有,就喜歡學(xué)謝姐姐。她說懂醫(yī)術(shù),肯定是看謝姐姐喜歡看醫(yī)書,就跟著看了點。人命關(guān)天,不能兒戲!”
“如果我能治好呢?”江明珠反問。
燕王妃見她篤定:“你有幾分把握?”
“若耽誤二公子病情,我以命相抵?!?/p>
燕王妃這才首肯。
然而不等江明珠的手摸上蕭晉札脈門,一只大手橫空過來,牢牢攥住她的手腕,截住她。
江明珠抬眼看著面前寸步不讓的男人,沒想到蕭晉權(quán)會攔自己。
僵持之間,謝宛蕓匆匆趕來,“蕭世子如果信我,可以讓我一試。”
蕭晉權(quán)頷首,側(cè)身讓開。
江明珠不服,手腕一旋,攻他虎口欲逃脫,卻被對方察覺,一招化解她的攻勢。
見她不老實,蕭晉權(quán)直接把人拽走。
江明珠憤懣,瞪著他:“為何不讓我試?”
沒人知道,只有重活一世的她知道:今日賞花宴,燕王妃是在為蕭晉札相看。只因蕭晉權(quán)做兄長還沒定下親事,不能讓人非議她當(dāng)繼母的偏心,才扯個選世子妃的幌子。
上一世,燕王妃看中謝宛蕓,蕭晉札也因救命之恩,對謝宛蕓情有獨鐘。謝宛蕓后來會成為蕭晉權(quán)的弟媳,早在今日宴會上就已埋下禍根。
支開謝宛蕓,想搶功勞不假,但也是真心想幫謝宛蕓避開前世厄運。
她有私心,卻也不是卑鄙之人。
“你和你表妹一樣,覺得我沒本事,只會吹噓,輕狂得拿人命開玩笑?!苯髦闅饧t了一雙眼。
蕭晉權(quán)皺眉:“我沒這么想?!?/p>
“我不在意。”江明珠收起失落,大方地彎起眉眼,“只要你別后悔就行?!?/p>
后悔?
蕭晉權(quán)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松開她的手腕。
謝宛蕓此時已經(jīng)在開藥方。
江明珠到底還是不甘心自己準備的東西白費,看向燕王妃:“等謝姑娘開藥方,抓藥熬好,二公子至少還要疼上一個時辰。我有現(xiàn)成的藥丸,和水吞服即可?!?/p>
燕王妃起疑,不動聲色問:“你為何會有藥?”
江明珠早就想好對策:“我自幼腸胃不好,看《金匱要略》記載的一個藥方對我的病癥,便制成藥丸隨身攜帶。此藥的藥材里剛好就有紫蘇方,生姜,蘆根,可解魚蟹之毒?!?/p>
王妃見她對答如流,又得謝宛蕓肯定,才接過藥丸。
一炷香后,蕭晉札面色恢復(fù)如常。
前世里,燕王妃感激謝宛蕓對兒子的救命之恩,賞賜了一枚令牌,讓她能隨意出入燕王府做客。
這次,江明珠強行給自己攬了個“獻藥”的功勞,燕王妃便連她一起賞了。
眾人見丫鬟端來的托盤里躺著的兩枚令牌,便知未來的世子妃多半是出自這兩人中。
謝宛蕓收下令牌,悄悄看了眼蕭晉權(quán),面色羞紅。
江明珠卻沒有接令牌:“王妃,我有個不情之請,想換個恩典?!?/p>
王妃好奇:“你想要什么?”
“令堂是女學(xué)的院首,我想求王妃幫我說個情,讓我進女學(xué)讀書。”
女學(xué)是皇室創(chuàng)辦的官學(xué)。每年能考進去的女子都是佼佼者。若是考不進去,就只能這樣“走捷徑”。
可走捷徑,不代表就此高枕無憂。
燕王妃把丑話說在前面:“即便我推舉你,你若不能通過一年后的院試,還是會被勸退。”
江明珠正色道:“我只求一個機會。無論結(jié)果如何,永不后悔。”
.
東宮,聽雪齋。
蕭晉權(quán),趙任淵并肩坐在湖邊垂釣,聊起賞花宴上的事。
“她真沒要出入王府的令牌?”趙任淵驚訝道。
蕭晉權(quán)拋下魚竿,反問:“你不驚訝她為何身上有藥?”
“自幼腸胃不好之人,隨身備藥很正常。”趙任淵不覺得有問題。
“但她身體很好?!笔挄x權(quán)篤定。
趙任淵眉眼一抬:“她是我表妹,我都不知道,你怎知?”
蕭晉權(quán)淡笑不理,提出另一個疑慮:“事發(fā)前一刻,她還特意支開謝宛蕓?!?/p>
“你什么意思?”趙任淵皺了皺眉,語氣不善,“你懷疑是我表妹下毒,設(shè)計這一切?”
蕭晉權(quán)沒有說話。
趙任淵卻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先前污蔑秦淮林,叫你對她有偏見。可我這小表妹雖頑劣,卻沒有害人之心。便是為了退婚,她也是自己跳湖,沒有推旁人下水。”
蕭晉權(quán)卻想起江明珠宴會上對他房事的點評,何止是頑劣,簡直放浪形骸,然而人家表兄妹間怎么相處看待,他一個外人不宜過多言論。
趙任淵見他不信,又道:“既然你無心我表妹,就盡快和謝姑娘定下來。免得你那繼母在你婚事上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