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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夜已深,但此番郵輪之旅的真正目的才拉開了帷幕。
現(xiàn)場的燈光驟然暗了下來,璀璨的水晶吊燈從高高的穹頂垂下,千萬道細碎的光芒傾灑而下,星星點點的碎光讓整個會場變得別有韻味。
會場的燈光都聚焦在了緩緩升起的臺子上,身著古色古韻的旗袍的拍賣師手持拍賣槌,笑意盈盈地在聚光燈的照射下登場。
“終于迎來了今夜的重頭戲?!迸馁u師的聲音清脆明媚,一下子就勾住了人的心弦。
“本次拍賣會感謝官家的發(fā)起,也感謝京州傅家的贊助?!?/p>
拍賣師領(lǐng)口處別著微型麥克風,銀鈴般的脆聲通過電子設(shè)備廣播傳遍全場。
京州每三年都會舉辦一次慈善拍賣晚會,其承載的意義遠超想象,可以說是京州上流圈子的傳統(tǒng)了。
尤其是近年來,社會各界愈發(fā)關(guān)注公益事業(yè),京州的這個傳統(tǒng)可以說是給整個華夏做出帶頭的榜樣。
傅家每次都會協(xié)助官家大量出資籌辦慈善晚會,此番的拍賣晚會也是由各家捐贈的珍貴物品用于拍賣變現(xiàn),為國家的公益事業(yè)注入雄厚資金。
再換句話來說,參加這場拍賣會的非富即貴。
傅家牽頭的慈善拍賣晚會可以說是京圈上流人士身份的象征。
過往類似慈善拍賣活動每每舉辦成功,都能籌集上億元的善款,悉數(shù)用于教育扶貧、醫(yī)療救助、貧困山區(qū)的建設(shè),不知多少人的命運因此得到改寫。
但今年參與拍賣會的人比往年都要多得多,原因無他。
自拍賣會籌辦開始,官家發(fā)了話:國家有意要從京州諸多的家族企業(yè)中挑選一人,或者說是一個企業(yè),成為國家新興醫(yī)療領(lǐng)域醫(yī)療項目的總負責人。
在場的家族企業(yè)幾乎沒有人在醫(yī)療領(lǐng)域有所了解,頂多是投資了某個醫(yī)院抑或是生產(chǎn)醫(yī)療相關(guān)的器械。
而官家下發(fā)給他們京州的這個項目堪稱醫(yī)療領(lǐng)域的“明珠”。
他們不懂,但他們是生意人,都嗅到了項目背后的意義——和官家建立長期穩(wěn)定的合作。
好比如傅家,傅家家族里有人投身軍政兩界,此為傅家的定海神針,即便到了傅長秋這一代人丁稀少,但傅家絲毫沒有走下坡路的跡象。
背靠官家,其意義和帶來的好處,全然不是只言片語能夠說得清楚的。
此刻拍賣會已經(jīng)開始了,拍賣師目光炯炯地掃視全場,聲音清脆有感染力:“我們的第一件拍賣品是明代的青花瓷,起拍價三百萬,每次加價不低于十萬!”
剎那間,拍賣場內(nèi)好似被點燃了一把火,眾人紛紛舉牌。
“三百一十萬!”
一個身形富態(tài)的中年男人率先出價,臉上滿是勢在必得的神情。
緊接著一個穿著米色晚禮服的女士不甘示弱,迅速舉起手中號牌:“三百二十萬!”
拍品的價格在眾人的加價聲中一路攀升,現(xiàn)場的氣氛也愈發(fā)緊張。
傅長秋和傅瞻遠談完了以后,傅長秋帶著江攬月在游輪二樓看著底下的加價,出乎意料的是,江攬月在場中還看見陸懷川和江挽星的身影,江攬月以為江挽星在被揭穿養(yǎng)女身份以后會離開。
傅長秋猜到她心中所想,示意她往對面看。
江攬月一抬眼,便和同是二樓但在他們對面的人對上了視線,人影綽綽,燈光閃爍間,江攬月好似看見了方才和他們告別離開的傅瞻遠在和什么人交談。
傅長秋道:“現(xiàn)在政策松綁,國家希望引入多元資本和技術(shù),推動某個保密項目的技術(shù)發(fā)展,這次拍賣會是這些家族企業(yè)和國家能達成合作的敲門磚,陸懷川想要競爭這個名額,就不會輕易提前離場。”
江攬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以江家的財力,這樣的拍賣會他們還夠不上門檻,陸懷川帶著江挽星來參加,看來是有意給她拓展人脈。”可惜被傅長秋攪黃了。
后半句江攬月沒有說出口,但兩人心照不宣。
底下拍賣的氣氛已經(jīng)炒得火熱,期間陸懷川舉了幾次牌,但并沒有拍下任何拍品。
傅長秋見江攬月興致不高,有意哄她:“有看上的嗎?!?/p>
聞言,江攬月?lián)u搖頭。
或許是因為今天見了傅瞻遠,從傅瞻遠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未來的方向的緣故,現(xiàn)在無論什么東西出現(xiàn)在江攬月的面前,她都能夠心如止水了。
畢竟能有什么東西比她重新找回自己的方向更吸引人呢。
“我們要去走走嗎?!苯瓟堅轮鲃犹嶙h。
傅長秋他當然是求之不得。
夜里的海較之白日更為清凈,浪花拍打著礁石,聲響寧靜又悠長,放眼望去,海天一色,微咸的海風拂過她臉頰旁的碎發(fā)時,江攬月難得地感受到了大海的寬廣與自由。
“謝謝你?!苯瓟堅碌?。
突然的道謝讓傅長秋一愣,隨即他了然地勾著唇角笑。
這段時間以來,傅長秋為她做的這些事情可不是江攬月一句謝謝就能兩清的,她也深知自己欠了傅長秋許多的人情。
“我想好了,回去以后我得專心備考,傅院士選拔進入科院的人選定然是要經(jīng)過各大高校的引薦和招聘,然后再通過筆試面試等一系列的考核,我如果想要取得報名資格,最起碼我得先回到京大?!?/p>
據(jù)她所知,以往科院招聘,都是先從京大開始的。
傅長秋聽著她規(guī)劃自己的目標,隱約看見了從前的江攬月的影子。
“需要我?guī)兔帷!备甸L秋問。
以傅家的勢力,雖不至于往傅瞻遠團隊里塞人,但往京大塞人還是做得到的。
如同傅長秋預料的那般,江攬月拒絕了。
“你應(yīng)該相信我可以,而且是一定可以。”她瞇著眼睛笑得明媚,沒了束縛的她張開了名為自由的翅膀。
傅長秋心里微微悸動,忽然很想抱抱她。
他這么想著,確實也這么做了。
男人身姿修長挺拔,輕而易舉地將江攬月緊緊地摟進懷里,從背后的角度看,就好像將她揉入了骨血。
江攬月心里一驚,下意識地想推開他。
他微微收緊了手臂,溫潤的嗓音像一塊樸實的暖玉,又好像帶了小小的鉤子,勾得她耳朵里癢癢的。
“別動?!彼绱苏f道。
“你就當是好朋友對你的鼓勵。”
聞言,江攬月不再掙扎。
傅長秋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生怕狂亂的心跳驚擾了她。
“江攬月?!彼八娜?。
江攬月不知所措地嗯了一聲。
兩人再度無言。
甲板上的海風呼呼掠過二人的衣擺,在風中揚起翩翩欲飛的弧度。
今夜有海風見證。
有人在風中蓋住對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吻了心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