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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以他妖尊之名,本可以直接喝退尋常妖物,但瑤狐一脈自古地位不遜于他所在的族群,且行事飄忽,不易硬碰。
容焱正急奔而來,尚未抵達(dá),便見狐妖少女眉頭微皺,尾尖輕擺,放出一股柔和卻深不可測(cè)的靈力壓蕩向蘇青竹。
蘇青竹雙指夾出一張囚靈符,咬牙甩出。
符紙“嗖”的飛向狐妖少女,成功貼在了她的身上。
本以為能完美脫身,誰知那符紙卻在一瞬之間褶皺,軟綿綿的飄落下來。
怎么會(huì)?
蘇青竹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免攥著拳頭罵了一句:“這莫不就是他所說的天生抗靈......”
四周白狐影子漸濃,氣息交織成一張無形羅網(wǎng),壓得她喘不過氣。
一縷青芒倏地閃動(dòng),宛如細(xì)絲迅速穿過蘇青竹的心神。
她神思一陣恍惚,腳下不穩(wěn)便猛地向后倒去。
眼前便一片黑暗。
狐妖少女并未低頭,只是微微撇了她一眼,似帶幾分惋惜:“真是奇怪......像是像,卻又摻了人類的氣息?!?/p>
她旋即對(duì)同伴打了個(gè)手勢(shì):“帶走?!?/p>
幾只白狐虛影閃動(dòng),準(zhǔn)備把蘇青竹抬離此地。
就在此時(shí),一股強(qiáng)橫火勁挾裹威壓席卷而至。
狐妖少女猝不及防,被逼的倒退半步。
霧氣在一瞬之間潰散。
狐妖少女似乎并未被方才的一擊震懾到,只見她瞇起眼睛,稍感驚訝。
與此同時(shí),幾只白狐已將容焱團(tuán)團(tuán)圍住。
“為何要帶走她?”容焱厲聲問道。
那狐妖少女似乎并未懼怕,依舊面不改色:“帶人走?!?/p>
一只白狐虛影閃電般撲上前,容焱不退反進(jìn),右掌一翻,猛然轟出半弧火刃。
“妖尊大人可與我們瑤狐一派有什么過節(jié)?”
狐妖少女身形一晃,一道狐尾虛影在身后飄忽不定,似乎不想退讓。
“我不想動(dòng)你們,但如若你們今日?qǐng)?zhí)意要帶走她,便別怪我不客氣。”
“哼......”狐妖少女抬眸,眼底亦有湛湛妖光浮動(dòng),“若不是看在她身上......算了,今日也不想多生波折?!?/p>
話音未落,另幾只狐影迅速合圍,將蘇青竹向外拖去。
容焱怒火瞬燃,身形一晃已至那狐影后方。
一股漆黑火流猛地化作龍卷,直奔狐陣核心。
“妖尊大人此舉,可是會(huì)傷了火尊一脈與我派的和氣!”
狐妖們覺察到了容焱的力量,不由露出震驚之色。
但他們乃瑤狐上族,怎肯輕易示弱。
幾尾狐影團(tuán)團(tuán)相疊,以同樣深厚的血脈力量硬生生扛過了這道火流。
兩方靈力對(duì)撞,四下一片震顫。
那狐妖少女悶哼一聲,似是不愿久戰(zhàn)。
霧影撤開,容焱趁隙將蘇青竹攬入懷中,腳步一錯(cuò),旋身躍起。
瑤狐一派向來行事捉摸不透,難道今日當(dāng)真只是巧合?
他看著懷中昏迷不醒的蘇青竹,心中暗暗起疑。
可若是湊巧遇到,又為何想要將她帶走?
說著,他抬手在她周遭布下一道薄薄的御風(fēng)火障。
蘇青竹那張精致的面龐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安靜,唯有唇色微薄,透著幾分倔強(qiáng)。
“醒了?”容焱靠著一棵古樹,并未直視她。
腦袋一陣脹痛,或許是方才被那狐氣所繞。
“奇怪?!彼龘u搖晃晃站起身來,“那狐妖呢?我分明看到了?!?/p>
“狐妖?”容焱失聲笑道,“你不會(huì)以為那些只是普通的狐貍精吧?”
蘇青竹見他有意嘲笑,便道:“她可是與我說話了!”
容焱似乎對(duì)她這句話頗為好奇,閃身來到她面前,問:“說了什么?”
“是什么......很熟悉......之類的,記不清了。”蘇青竹仰起頭。
“瑤狐上族,是妖界唯一最接近于‘神’的血脈的族群,她們平日里就讓人捉摸不透,怎會(huì)親自找你一個(gè)捉妖師說話?”
容焱的臉色冷下幾分,顯然并不相信蘇青竹的話。
“你的父母在教你捉妖之道時(shí),沒有和你提到過瑤狐嗎?”他問道。
“父母?”蘇青竹搖搖頭,“我沒有父母?!?/p>
容焱本想數(shù)落她一番“作為捉妖師經(jīng)驗(yàn)太少”,而后聽她這么一說,眼里多了幾分動(dòng)容。
他從未聽蘇青竹提起過自己的忘事。
那是一個(gè)夕陽西下的夏日傍晚。
捉妖家族羅家下山獵妖,忽聽聞山道旁有嬰兒啼哭的聲音。
二人尋見她時(shí),那小小的身軀被兩層精致的絲巾包裹著,白胖的小臉引人一陣心疼。
羅家世代捉妖,羅生夫婦將她視為上天送來的神童,又因籃上留有“蘇”字,二人便為她取名蘇青竹,希望她能如青竹那般堅(jiān)韌,一路拔節(jié)生長(zhǎng)。
隨著年歲漸長(zhǎng),蘇青竹體內(nèi)卻幾乎感受不到半點(diǎn)靈氣。
同齡的孩子們?cè)缫颜孤读遂`力苗頭,他們都將蘇青竹當(dāng)做了異類。
“怎么會(huì)這樣?”有長(zhǎng)輩疑惑,嘆息道,“這孩子或許本身就沒有捉妖天賦。”
自此,家族里大人們看她的眼神中便多了幾分失望與疏離。
有時(shí)候其他孩子們練習(xí)捉妖術(shù)時(shí),她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在角落看,不敢靠近。
然而,最讓羅家難以接受的事情終于出現(xiàn)了。
“你在干什么!”
此時(shí),羅生夫婦已經(jīng)不再喊她的名字。
“捉妖師成日與妖混在一處,真是折家中氣運(yùn)!”
而年幼的蘇青竹并不理解,捉妖師為何要如此斬盡殺絕。
她心軟,見不得流血和痛苦。
當(dāng)她大約五六歲時(shí),羅生夫婦因懼怕她招來妖災(zāi),遂將她再次丟棄。
這樣的遭遇,對(duì)一個(gè)不足十歲的孩子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
她哭過、喊過,卻始終無人應(yīng)答。
所幸老天并未絕她生路,一位身著白袍的人經(jīng)過,把她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
“此人莫不是你口中的師父?”容焱早已有所預(yù)料。
蘇青竹并未應(yīng)他,只是默默講了下去。
那日天空正下著濛濛細(xì)雨,她眼睛微閉,正欲睡著,卻覺有一雙溫暖的大手將她抱了起來。
朦朧中,她看見一個(gè)戴斗笠的高大身影。
這個(gè)人正是葉靖安。
葉靖安問她名字,她不敢答,雙手只緊緊捧著面前那碗熱騰騰的小米粥。
“所以你拜入他的門下,成了青璃山宗的弟子?!?/p>
不知為何,容焱有種追問下去的執(zhí)念。
“并未?!碧K青竹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