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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p>
“你為何要幫著她欺負(fù)我?”
單單一個(gè)紅燭,還不夠嗎!
難道她來到這國公府,就是為了被人這般磋磨至死?
她的命,就真的這般輕賤?
“誰讓你搶了我的風(fēng)頭!”
夏荷眼神一厲,步步緊逼。
“你錯(cuò)就錯(cuò)在,不該讓二公子多看你一眼!”
“更不該讓他把你帶回來!”
原本,她在二公子面前露臉最多,通房位置也該是她的!
上一個(gè)敢跟她搶的丫頭,早就被她尋錯(cuò)處趕出府了!
這個(gè)花朝,看著就是個(gè)沒用的。
已是通房又如何?照樣有的是法子把她擠兌走!
花朝被她逼得連連后退。
腳下一個(gè)踉蹌,整個(gè)人向后跌去,正正落在身后那張破舊的鋪蓋上。
冰涼濕意透過單薄的衣衫滲了進(jìn)來,那床被褥不知被誰潑了水。
夏荷放聲大笑。
“不用謝我替你把這破被子洗了!”
“既然是通房,那就得學(xué)學(xué)怎么伺候人,今晚你就站在門口伺候我吧?!?/p>
花朝心中寒意陡生。
她用盡全身力氣,一把將夏荷推開。
夏荷猝不及防,直接摔倒。
“你敢推我!”
她臉上滿是怒氣,爬起身就要撲過來。
“反了你了!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花朝眼疾手快,抄起身邊矮桌上那把粗瓷茶壺,對(duì)準(zhǔn)夏荷的頭狠狠砸了下去!
“砰!”
一聲悶響。
夏荷額角滲出鮮血,身子一軟,直挺挺倒在地上。
茶壺從花朝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花朝看著地上的夏荷,身體僵住。
她手抖得厲害,蹲下身,探向夏荷的鼻息。
還活著......
花朝瞬間脫力,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巨大的恐慌,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她不想重傷夏荷。
可香蘭說的對(duì),雖為奴為婢,身份卑微,命卻不賤。
不能是個(gè)人就來踩她一腳!
她身上,新傷疊舊傷,已經(jīng)太多了。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huì)死。
她不想死!
至少,不能在攢夠贖身銀子前死。
她只是想活下去。
為什么就這么難?
但是事已至此,退無可退。
在這國公府,想要不被人欺負(fù),只有一條路。
那就是踩在別人頭上。
既然已經(jīng)擔(dān)了二公子通房丫頭的名聲......
那就好好用用這個(gè)身份!
她撐著地,慢慢站起身,推開那扇破舊的木門,朝著主屋走去。
遠(yuǎn)遠(yuǎn)的,她看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花朝心一橫,加快腳步?jīng)_過去。
直接跪在云燁身邊,抱住他的腿。
“求二公子救救奴婢!”
她哭得梨花帶雨。
“奴婢還沒好好伺候公子,不想現(xiàn)在被人打死!”
她抬起手扯開了衣襟,露出瑩白纖細(xì)的脖頸,和線條優(yōu)美的鎖骨。
那上面全是傷痕。
寧云燁的目光,順著往下看去。
眼眸半闔,遮住眼底深處的情緒。
“誰?”
“是和奴婢同住的丫鬟。”
花朝聲音帶著哭腔。
“奴婢不知她叫什么名字?!?/p>
“同屋的丫鬟?”
他視線微轉(zhuǎn),看向旁邊一直垂手侍立的中年婦人。
“張嬤嬤,她沒住側(cè)屋?”
花朝心里咯噔一下。
這才驚覺旁邊還站著人!
是管著她們這些粗使丫鬟的張嬤嬤!
她慌忙松開抱著寧云燁腿的手,迅速將敞開的衣襟拉攏。
一張俏臉?biāo)查g羞得通紅,恨不得找個(gè)地縫鉆進(jìn)去。
張嬤嬤聞言,身子一顫,趕緊深深低下頭去。
“回二公子,側(cè)屋在修繕,尚未完工?!?/p>
“老奴也是今早才得知,姑娘暫歇在了下等丫鬟的屋子?!?/p>
“是老奴失職,請(qǐng)二公子責(zé)罰?!?/p>
寧云燁眼皮都未抬一下。
“房屋修繕,那便暫住這里?!?/p>
他的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花朝。
“至于打人之事,嬤嬤處理的好?!?/p>
“便當(dāng)是將功補(bǔ)過?!?/p>
這話里的意思......
張嬤嬤立刻明白。
二公子這是不追究丫鬟打架,甚至,是讓她過去替花朝善后。
張嬤嬤連忙應(yīng)聲。
“是,老奴明白?!?/p>
她躬身退下,腳步匆匆。
花朝跪在冰冷的地上,尚未來得及開口。
下一瞬,天旋地轉(zhuǎn)。
她整個(gè)人失重,落入一個(gè)帶著清冷氣息的懷抱。
寧云燁低頭,俊美無儔的臉在她眼前放大。
“想跑?”
喘息間,那股清冽的酒氣更濃了。
他喝了酒。
聲音低沉沙啞,帶著慵懶。
熱氣噴灑在她敏感的耳廓。
花朝心跳如擂鼓,慌張搖頭,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寧云燁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yīng),抱著她的那只手,收得更緊。
另一只骨節(jié)分明,帶著薄繭的大掌,緩緩抬起。
指尖火熱,輕輕劃過她纖細(xì)脆弱的脖頸。
卻帶著掌控一切的侵略感。
那觸感,激得她一陣戰(zhàn)栗。
剛剛才被她勉強(qiáng)攏好的衣襟,本就系得松散。
被他手指這么一碰,輕易就散開了。
露出底下白皙的肌膚。
滾燙指尖游走在鎖骨下方那抹紅痕處,停下,摁了摁。
正是紅燭掐傷的地方。
那感覺,又麻又癢,還有著難以言喻的刺痛。
花朝雙唇打顫,咬緊貝齒,索性閉上眼睛。
他卻靠得更近。
灼熱的呼吸,幾乎要將她的肌膚燙傷。
“你若真那么怕我?!?/p>
“便回去?!?/p>
“爺可不愿強(qiáng)人所難。”
不!
她不能退。
退一步,便是萬丈深淵,尸骨無存。
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死也不能回去!
花朝心中抗拒,面上卻強(qiáng)撐起笑意。
她仰頭看著他,眼底水光瀲滟。
一只纖細(xì)的手臂,干脆地勾上寧云燁的脖頸。
肌膚相觸,帶著微涼。
“奴婢不怕,也不想回去?!?/p>
另一只手顫抖著抓住他停留在鎖骨處、作惡的大掌,將那帶著薄繭的手指,引向自己泛紅的臉頰。
臉頰主動(dòng)貼上他的手心,輕輕蹭了蹭,像只討好主人的小貓。
“求二公子疼奴婢?!?/p>
她微微偏頭,濕潤(rùn)著眼睛望向他。
“奴婢......想一直跟在二公子身邊?!?/p>
寧云燁緊繃的神色,肉眼可見地舒緩開來。
他垂眸,看著懷中可人兒這副害怕又裝作膽大的模樣。
眸底掠過一抹玩味。
“想一直留下?那便看看你的本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