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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早先我在松陰軒的時候,曾經(jīng)中了劉家村厲鬼的咒術(shù),就在我手腕關(guān)節(jié)的位置上,有一個黑點(diǎn)兒,麻桿兒說黑點(diǎn)會慢慢變成一條線,順著我的胳膊往上走,等到黑線到了心臟位置的時候,我這條命就交代了。
我順手把胳膊遞過去,麻桿兒也是翻自己帶來的包袱,邊翻邊念叨:“為了找這個克制詛咒的東西,我差點(diǎn)兒把老巫頭家給拆了,回頭要是見了他,你可得記得幫我多說幾句好話...”
老巫頭是苗疆巫蠱那一道的,只是沒有人知道他究竟練得什么蠱,平時脾氣也古怪,算是我一個不錯的街坊長輩了,他跟我關(guān)系很好,也不知道麻桿兒是怎么得罪他了。
麻桿兒一手抓著我得胳膊,一手拿著一個紙包,剛要下手的時候,麻桿兒就是一愣。
“嗯?”
“興歌兒,是這個手嗎,你給錯了吧?”
“這...詛咒沒了?!?/p>
麻桿兒一共說了三句話,這三句話是三個情緒,驚訝、疑惑、陳述事實(shí)!
我趕緊把手拽回來,翻過來調(diào)過去的看,別說詛咒還真是看不見了。
這一下我也懵圈了。
麻桿兒拆了一包煙,取出一根兒來直接掏空了煙絲,然后像大煙似的,裹上了他為我弄來的蠱蟲粉末,最后再把煙絲裝回去,這樣一根改造過得煙卷直接就扔到了我手里。
隨后麻桿兒自己點(diǎn)上一根,一塊兒發(fā)懵。
要說起我和麻桿兒,實(shí)在是不好形容,當(dāng)年我們家老爺子牽著他的手,就直接把人領(lǐng)到我面前了。
說句不太客氣的話,這要不是因?yàn)槁闂U兒是個男的,而且也十七八了,我怎么回憶那個畫面,都感覺是我們家老爺子給我?guī)Щ貋硪粋€童養(yǎng)媳似的。
我清清楚楚記著,我們家老爺子當(dāng)年就指著我的臉告訴麻桿兒:“從此以后這個人就是你的命,他要死了...你就跟著一塊兒死,他要有點(diǎn)什么事情,你得死在他前面?!?/p>
那個時候我也是差不多大的歲數(shù),聽見老爺子這么講話,打心眼兒里面不舒服,我還是頭一回見他那么不近人情。
可是這話說出口,麻桿兒點(diǎn)頭就認(rèn)了,剛開始那段時間還總用少主的稱呼喊我。
也就是后來我們兩個招貓遞狗,一塊兒玩熟了,我逼著他跟我喝了結(jié)義酒,他才把我當(dāng)做兄弟。
可是這么多年了,我也沒從他嘴里打聽出來,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心甘情愿給我干這個保鏢的活計,到底什么時候算個完。
不過我們哥倆兒的默契和感情,這么多年早培養(yǎng)的堅如磐石了。
我們哥倆兒抽口悶煙,麻桿兒忽然問我:“你能再說一遍,你到劉家村之后的事情嗎?”
哪怕什么了,說一萬遍也行啊,這次我就說的特別細(xì)致,連自己解幾回手我都說明白了。
麻桿兒重重嘬了一口,把煙頭掐滅了問我:“你就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詛咒,究竟是什么時候消失的?”
我連連搖頭:“這個我真顧不上,你也聽出來了,打我在郝義家住下,我唯一關(guān)心的事情,就是我請來的師傅們還活著沒有,他們是不是安全?!?/p>
麻桿兒長在蔣家,懂我們家的規(guī)矩,在這個問題上也不多做糾結(jié)。
緊跟著他再問:“這兩口子的確有問題,你再說一遍的過程,我理了一下,至少有三個疑點(diǎn)?!?/p>
我這會兒就感覺自己的腦子都炸了,老巫頭那兒弄來的蠱蟲可真是好消受難克化。
我和麻桿兒都不敢賭究竟詛咒是根除了,還是暫時消失了。
所以這根煙是以防萬一用的,抽下去就有效果了,反正我抽完了之后,就感覺腦子暈暈乎乎的,三魂七魄要破體而出。
“先別說疑點(diǎn),你給我抽的什么玩意兒,離魂蠱???”
麻桿兒倒是不覺得有什么,當(dāng)即說道:“既然詛咒隔著那么遠(yuǎn)都能起作用,我初步判斷當(dāng)然是針對靈魂的詛咒了,用離魂蠱做個假象,你身上的詛咒說不定會因?yàn)榛昶请x開身體就自動消散了呢?!?/p>
“你大爺?shù)模@玩意兒用了之后太折騰人了...”
我稍微適應(yīng)了一下這種飄飄然的狀態(tài),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已經(jīng)是兩個完全不相干的東西了。
等我靜下來之后,這才開口說道:“郝義夫婦第一個破綻,就在前后不一致上。”
郝義剛聽到劉家村時候的反應(yīng),和他后續(xù)闖蕩劉家村,包括他媳婦回來之后說的話,都是對不上的,簡直就是矛盾的融合體。
一個聽到劉家村名字就被嚇的瑟瑟發(fā)抖的人,怎么可能變得那么勇敢,總不能說是因?yàn)殄X吧?
反正我不信!
“其次郝義抽的那根煙...太慢了!”
經(jīng)常跟陰行中人打交道,我對這個細(xì)節(jié)的觀察可以說是很在意了,當(dāng)時我抽了五根煙,郝義那一根都沒抽完。
或許這在旁人眼中不算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心慌意亂猛抽五根煙合下來的時間,正好是一根煙自然燃燒的時間。
說這個是什么意思呢...
只有鬼抽煙是靠聞,而不是抽!
香火、貢品都是一個概念,鬼受用東西,一般都是靠聞,凡是被鬼聞過的東西,就一個特點(diǎn),沒味兒...
“最后就是郝義這一身野先生的手段,有點(diǎn)兒太特么的野了,我就沒見過這樣的野先生!”
郝義屈指可數(shù)的幾次辟邪,頭一回扔黑驢蹄子,二一回鐘馗畫像拍鬼,三一回劉家村口石敢當(dāng)...
不是說這些東西不對勁,是郝義使用的方法不太對,扔黑驢蹄子都還說得過去,可是鐘馗畫像拍鬼就能把鬼拍死,我是沒見過這類手段,就算有人用鐘馗畫像對付鬼魂,那也是祭出去之后克制對方,沒有一張畫像就弄死鬼魂的先例,哪怕是剛轉(zhuǎn)化而來的鬼也不行。
至于石敢當(dāng)...那玩意兒要是沒有對應(yīng)的恭請手段或者一系列的流程,就這么愣扔,那跟街邊兒撿一塊石頭沒有半點(diǎn)區(qū)別!
我忍著這種靈魂和肉體的撕裂感把話說完了。
麻桿兒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你既然都知道了,你怎么按兵不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