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一聽，語氣中明顯有些著急。

“小滿，你是不是聽了什么謠言，那都是我競爭對手的誣陷。我對你的心從來沒有變過，你在哪兒，我現(xiàn)在就來?！?/p>

這哪里是來找她，分明就是在套她話。

“夠了！”她打斷他的表演，“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感情了。離婚后，你喜歡誰大可以正大光明的追求，不用這樣遮遮掩掩，也好給對方一個名分。”

電話那頭靜了兩秒，忽然傳來周然冰冷的笑聲：“林小滿，你以為你能離開我？你的那些版權(quán)都是在維護，你的商業(yè)合同也都在我手上，你最好想清楚再和我談?！?/p>

周然猛地掛斷電話，屏幕上的“通話結(jié)束”提示像道裂痕，撕開了八年婚姻的虛偽表象。

林小滿立刻給李睿敏發(fā)了消息，請她將版權(quán)合同和商務(wù)合同復(fù)印一份給她。

李睿敏的動作也很快，沒多久就把合同傳了過來。

而這時，那個沉寂了一天的群又熱鬧了起來。

【COCO楳：天哪，周然竟然還有臉來找我?！?/p>

【彎彎：哦？他倒是臉皮挺厚?！?/p>

【草.莓冰糖：他不會又問你借錢吧！】

【COCO楳：呵，比這個還夸張，他竟然向我求婚?！?/p>

看到這一幕，林小滿再也忍不住。

【林小滿：那你是怎么想的？】

【COCO楳：你總算出現(xiàn)了，昨天姐妹我夠義氣吧！我直接掛失了卡，一點便宜都沒讓他占到?！?/p>

【彎彎：那你不怕他報復(fù)你??！】

【COCO楳：我說經(jīng)理看到是我的卡，沒看到我的人，主動幫我掛失的，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p>

林小滿看到這一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原本陰霾的心，也漸漸平復(fù)了下來。

【林小滿：謝謝你姐妹。我們都是周然的受害者，就應(yīng)該報團取暖?！?/p>

【COCO楳：no，no，no，我們要抱團讓他死的難看?！?/p>

【黎吖頭頭子：算我一個?！?/p>

【黎吖頭頭子：他正在想辦法和林小滿離婚，要把她的錢都卷走?！?/p>

【草.莓冰糖：我想，我可以幫忙。】

下一秒，草.莓冰糖曬出了自己的聊天記錄，林小滿震驚。

草.莓冰糖竟然是一名剛滿18歲的大學(xué)生，五年前周然就開始資助她上學(xué)，沒過多久，兩人就確認了情侶關(guān)系，直到現(xiàn)在。

她是唯一一個，周然沒有問她借錢的人。

林小滿立刻截圖，將證據(jù)保存了下來。

有了這個，她就更有信心打贏這場官司了。

她的目光落在一旁專心吃飯的蕭易陽身上。

“蕭律師......”

她還沒開口說什么，蕭易陽就抬手阻止了她的話。

“飯很好吃，但是一碼歸一碼。這件事，我?guī)筒涣四??！?/p>

林小滿急了：“我會付錢的，我哪怕是借，也不會欠你費用的?！?/p>

蕭易陽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

“林小姐，現(xiàn)在是我的私人時間，任何工作上的事，等到了律所再說。”

林小滿點了點頭，快速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去律所的路上，蕭易陽一直在低頭發(fā)消息，指腹在屏幕上快速敲擊。

林小滿隨意一瞥，卻發(fā)現(xiàn)對話框上赫然寫著“周然”的名字。

她后頸瞬間泛起涼意。

等她再想看清楚時，蕭易陽已經(jīng)合上手機，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

一進律所，前臺小妹就掃了眼林小滿洗舊的帆布包，笑容在唇角僵了半秒：“蕭律師，您的客人在1號接待室等您?！?/p>

“我知道了，你安排林小姐去5號接待室?！?/p>

匆匆交代完，蕭易陽就拿著他的平板電腦和助理一同進入接待室。

前臺小妹笑著走了過來。

她指尖敲了敲登記本，刻意提高聲音：“您還是和昨天一樣預(yù)約‘離婚咨詢’對吧？”

短短幾句話，就讓辦公區(qū)傳來壓抑的嗤笑。

有女律師對著電腦屏幕努嘴：“她就是昨天在蕭律師面前摔倒的人吧！”

“可不是嘛，”實習(xí)生轉(zhuǎn)著鋼筆接話，“看我說什么來著，就是為了引起蕭律師的注意。”

前臺小妹領(lǐng)著林小滿穿過辦公區(qū)，高跟鞋在地面敲出不耐煩的節(jié)奏。

林小滿硬著頭皮從他們面前走過，刻意不去理會他們的話。

經(jīng)過茶水間時，她忽然駐足：“林小姐昨天沒回家吧？這衣服還是昨天那套呢——”

她湊近，壓低聲音卻讓周圍人都能聽見：“蕭律師最討厭當事人糾纏，您可別學(xué)那些網(wǎng)紅，靠‘摔倒’‘受傷’博關(guān)注?！?/p>

壓抑的笑聲越發(fā)明顯，一些律師更是明目張膽的笑了起來。

5號接待室明顯比其他的接待室小，就連牌子都藏在消防栓后面。

前臺小妹推門時用力過猛，門框發(fā)出“吱呀”聲：“咖啡自己倒，糖包在抽屜里。不過您這種要凈身出戶的，喝不慣加糖的吧？”

她把一次性紙杯往桌上一磕，褐色液體濺在桌子上。

“蕭律師正談八位數(shù)的離婚大案呢，您這三五十萬的小糾紛，要不我給您推薦樓下的法律援助中心？我們律所和他們也有些關(guān)系?！?/p>

林小滿禮貌的笑了笑，沒有搭話。

她剛坐下，就聽見門外傳來前臺小妹和實習(xí)生的嘀咕：“看見她帆布包沒？淘寶爆款五十塊包郵，還好意思來陽銘律所?！?/p>

“噓——她老公是影視公司的老板，正和蕭律師談離婚案子呢！”

前臺小妹在走廊盡頭笑鬧：“你猜蕭律師剛才說什么？哦，讓她等著啊——行，我就說嘛，這種窮酸當事人，晾她兩小時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p>

茶水間飄來現(xiàn)磨咖啡的香氣，與她手中速溶咖啡的廉價甜味混在一起。

紙杯邊緣的燙痕灼著林小滿的掌心。

原來在這些精致的高跟鞋和定制西裝眼中，她不僅是失敗的妻子，更是連律所最低接待規(guī)格都夠不上的“麻煩精”。

吱呀一聲，接待室的門被人推開。

一個男人斜倚著門框打了個響指。

他頭發(fā)凌亂，藏青色休閑西裝松垮地掛在肩上，里面的白色T恤印著褪色的搖滾樂隊Logo。

他踢著一雙磨損嚴重的樂福鞋進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就是林小滿？”男人咧嘴一笑，從身后摸出幾張皺巴巴的卷宗，“放棄吧！他不會接你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