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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姜綰歌腳速飛快,整個人像是一尾魚,滑溜溜的從謝予安的掌下逃脫,沖出了門。
謝予安放在空中的大掌頓了頓,微挑眉頭,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逃命速度確實一流,怪不得上次流光在南風館追不上她?!?/p>
姜綰歌直朝院門而去。
“啪!”的一聲。
院門無風而動,突然狠狠合上!
姜綰歌急停住腳步,猛然回頭,就看到青年雙手抱胸,靠在屋門,眼神慵懶的看著她。
姜綰歌驚疑不定的看了他一眼,不確定門是他還是他藏在暗處的暗衛(wèi)關的。
如果是,那隔著這么遠能讓院門關上,謝予安是深不可測?。?/p>
“嫂嫂慌什么,肚子疼就去屋里躺著,我讓流光去找大夫替你診治。”
謝予安勾唇,聲音溫和而恐怖的說著。
姜綰歌猛然一驚,隨即捂著肚子粲然一笑,朝他走來,“好?。《?,我也覺得自己出不了這個門,讓大夫過來瞧瞧吧!”
謝予安有些意外。
她居然這么快就放棄逃跑了?
他含笑點頭,伸出手來扶著姜綰歌重新進屋,“那嫂嫂歇會,我這就讓人找大夫來?!?/p>
姜綰歌臉色微白,輕喘了一口氣,有氣無力的說道:“......二郎,我疼得直不起腰,扶我去床上躺著吧。”
謝予安明知她是裝的,可目光落在她白皙的前額上,看到細密的汗珠像晨露般布在雪肌上,還是心頭微跳。
他抓著姜綰歌胳膊的大掌不自覺的用力,低聲道:“好,我抱你過去。”
不容姜綰歌反應,女子就驚叫一聲,突然整個人騰空,被人打橫抱在懷里。
姜綰歌手忙腳亂的環(huán)住他的脖頸,惱怒道:“二郎!注意分寸!我是你嫂嫂!”
“正是因為你是我嫂嫂?!敝x予安不容她掙扎,抱著她大步踢開內室的門,將她輕放在床上,俯身與她對視,“所以......我兄長的遺孀,我得好好顧著?。 ?/p>
“呵!”
姜綰歌不信他的鬼話,輕嗤一聲,正想嘲諷回去,卻不期對上青年的眸子。
他湊得自己很近,眼底凝著些莊重的探究。
姜綰歌的心跳突然停了幾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謝予安剛才的話,似真似假,像是在敷衍,眼神卻又認真無比。
所以他對自己這么奇怪,確實是因為他要護著自己這個嫂嫂嗎?
她的紅唇翕動了幾下,被謝予安留意到。
他直起身子,還是妥協(xié)了,“我去給你熱壺茶來吧!”
姜綰歌看著他消失在門口,立刻掀了被子起身。
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逃跑機會了!
再不逃,就要被逼喝那碗死亡雞湯。
她的視線在屋子里打轉,抬頭,目光停在屋頂?shù)奶炀稀?/p>
一炷香后。
姜綰歌腳踩圓桌,上面還有兩只疊高的方凳,拆了天井的瓦片,費力的蹬著雙腿爬上了屋頂。
彎月高懸頭頂,比往日離自己更近。
姜綰歌舒了一口氣,得意的朝內室方向一笑,“小樣,難得住我?”
她小心翼翼的踩著瓦片屋檐,手腳并用的爬到了靠外圍處,向下看去。
眼前一片暈眩。
謝府乃第一世族,為了彰顯身份,也為了顯示武威公主的地位,屋子和圍墻修得都十分高聳。
整個宣陽坊就數(shù)謝家的屋子最高,比其他世族的屋子都高出三尺!
姜綰歌暗自叫苦,摳著屋檐背過身子,顫顫巍巍的探出腳尖往下......
一只大掌像是從地獄伸出來,突然攥緊了她的腳踝!
姜綰歌吊在半空中,霎時從頭到腳一片寒意!
不敢回頭,嘴里脫口而出的尖叫:“啊啊啊??!”
攀在屋檐上的手一松,直直往下墜!
完了!
姜綰歌四腳朝天,直線墜落!
這個高度大概不會摔死,但是會很慘。
姜綰歌狠狠閉上眼睛,等待屁臀開花。
然而預想的疼痛沒有降臨,她落進一個似曾相識的懷抱里!
姜綰歌一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一張俊美妖孽,好看得人神共憤的臉。
青年抱著她,挑起眉,瞳眸流轉著華光,宛如黑琉璃一般。
姜綰歌還沒回過神,謝予安就開口了,“膽小鬼?!?/p>
“你......”
姜綰歌剛想發(fā)作,謝予安就打斷了她的話問道:“嫂嫂爬得那么高,是肚子不痛了?”
姜綰歌:“......是啊,突然又不痛了?!?/p>
謝予安將她放下地,她立刻調轉腳尖就溜,又被人牢牢扣住了手腕拖了回來。
“既然如此,那雞湯早涼了,嫂嫂快喝了好回去歇息?!?/p>
姜綰歌再次坐回了桌前,看著面前飄蕩著最后一絲白霧的雞湯,一言不發(fā)。
“快點。”謝予安催著她,“嫂嫂一直不肯喝,是想拖著時間,找機會再爬我的床嗎?”
“你別想再占我的便宜?!敝x予安悠哉的敲著桌面,像是開玩笑,“上次你在南風館進錯了房,讓你占了大便宜,我可比清平貴千倍萬倍,是你高攀不起的價格?!?/p>
說到南風館......姜綰歌突然雙肩抖動,鼻尖微聳。
謝予安悠哉的面容在她迅速聚集出水霧的眸子里緩緩裂開。
女子的眼角擠出一顆淚來,順著臉頰滑落,“啪嗒”掉在了桌面上。
謝予安呆住了,看著桌上那顆顫巍巍的晶瑩剔透的水珠,腦子懵了。
他說了什么了?
突然就惹哭了對方。
他喉結滾動兩下,指尖微顫,“你哭什么?”
姜綰歌沒有忽略他的心軟,心里掠過一絲恍然。
原來他并沒有表面那么不近人情嘛!
姜綰歌任由眼淚不停的啪嗒掉落,抽抽搭搭的控訴:
“我、我嫁進謝府后......娘家也沒給什么嫁妝,為了活命,我花了整整五十兩銀子去南風館,找了你這么塊木頭,那可是我全部的嫁妝啊......”
謝予安嘴角一抽,“說誰木頭?”
那晚的事他還沒找她算賬,她倒好,反咬一口,還怪他不動彈?
“你就木頭,鐵石心腸,床上不動,心也不動......”姜綰歌胡言亂語的控訴,“我好不容易又賺了個翡翠枕、我拿著翡翠枕頭當了三十兩銀子,全部拿來買了人參和雞,就是為了給你準備一份,全心全意的宵夜......”
謝予安吊兒郎當?shù)纳裆呀?jīng)完全褪去了,險些氣笑。
她的嫁妝分明不止五十兩,翡翠枕頭分明也不止當了三十兩!
他覺得姜綰歌這死人說成活人的本事比他厲害多了。
要不是他從頭到尾都知道,他還真的被這聲淚俱下的女騙子騙了。
姜綰歌全然不知自己的謊言早被拆穿,繼續(xù)哭訴著:
“我花了銀子出了力,給你精心熬好的雞湯,你說不喝就不喝了......你拿我的心意喂狗,你根本沒良心,你眼里有沒有我這個嫂嫂......”
謝予安揉著生疼的太陽穴,忍不住糾正,“我沒有拿你的心意喂狗,我喂的是你?!?/p>
姜綰歌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透過朦朧的淚水狠瞪著他,“......二郎,這是重點嗎?”
罷了!
都哭成這樣了,他再逗也不合適。
謝予安嘆了一口氣,“所以嫂嫂到底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