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青山連夜拼湊出了從案發(fā)現(xiàn)場帶回來的碎紙片，雖然不全，但上面還是揭示了一個地點——萬豪KTV。

當?shù)谝豢|陽光灑向大地，他已經完成洗漱準備出門了。

男宿舍外，馮璐璐攔下了他“昨晚做筆錄時你說了慌?！?/p>

關青山本不想理會，一臉不屑地從她身邊掠過。然而沒走兩步，身后的馮璐璐又說：“你是在警察來之前才從教學樓里出來，而且我看見你藏了些東西在書包里。昨晚警察問時，我替你圓了謊，你該感謝我?！?/p>

“你想怎么感謝？”

“讓我跟你一起調查?！瘪T璐璐一臉堅決：“否則我就去警察那說明實情?！?/p>

“我沒有說謊，只是隱瞞了一些線索。對我們有利的線索?！标P青山不想節(jié)外生枝，只能妥協(xié)。

早高峰，城市間車水馬龍，出租車內，馮璐璐一臉神秘地輕聲說道：“你不要覺得我是累贅，跟我組隊你并不吃虧?？?.....這是什么？”

她將胳膊伸到關青山面前，緩緩攤開手，手心里是個耳環(huán)，看款式像男款。

“這......”關青山一臉疑惑。

“昨晚去教學樓之前，在實驗樓后身發(fā)現(xiàn)的，那有個垃圾桶，當時我與兇手近在咫尺?！瘪T璐璐掠過一絲邪惡地笑容，壓低聲音說：“我能聽見他沉重的呼吸聲?！?/p>

“你與兇手擦身而過？”關青山略微驚訝。

“確切地說他當時就躲在垃圾桶里，但我不知是真兇，還是劇本里的兇手。”馮璐璐收回耳環(huán)：“當時我不知道假尸變真尸，也不知發(fā)生了命案，所以不想那么快就抓住兇手，我只是走近垃圾桶戲耍了一下躲在里面的人，并沒打開?！?/p>

“你的意思是，耳環(huán)是躲在垃圾桶里那人的？”關青山詢問。

馮璐璐點了下頭，然后再次神秘地說：“我觀察了田曉光，他沒有耳眼?！?/p>

“幸虧你沒打開垃圾桶，否則昨晚就會有第二具尸體?！标P青山冰冷地說了句：“對方可是殺人犯?！?/p>

“我看最近你們小年輕都魔怔了，我拉的學生都在談論案件、談論兇手，說是為神探杯做準備。”出租車司機聽見兩人聊天，稀松平常地說：“跟你們說，百萬獎金就是個噱頭，最后能不能兌現(xiàn)都兩說。”

萬豪KTV大門緊閉。這種地方通常都是從下午營業(yè)到凌晨，現(xiàn)在時間還好。關青山走上前，使勁兒拍響了房門。

“這里離咱學校可跨了半個城，你確定死者在這里工作？”一旁的馮璐璐有些擔憂。

“現(xiàn)場留下的，被撕碎的卡片顯示這里?！标P青山堅持不懈繼續(xù)敲著。

大門套著小門，此刻小門被打開，一位睡眼惺忪的小伙探出頭罵罵咧咧地說“嘛呢嘛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沒看這寫著呢下午四點營業(yè)?！?/p>

“大哥，我是想打聽點事兒?！标P青山放低姿態(tài)，從兜里拿出事先準備的香煙遞過去：“你們這是不是有個女孩從昨晚就聯(lián)系不上了？”

小伙從門里走出來，將煙點燃靠在門邊上下打量兩人：“你們說盈盈？”

“這個盈盈，昨晚聯(lián)系不上了？”關青山喜出望外。

“不知道啥時候走的，昨晚凌晨兩點多有一波客人專門點她，才發(fā)現(xiàn)不在店里，打電話也沒人接?！毙』锷钗跓?，微微仰頭吐出去：“正常出去應該請假的，她也沒跟人請假。這種情況肯定要扣工資的。”

“那帥哥，您知道她住哪么？”一旁的馮璐璐用期待的眼光看著小伙。

小伙看了眼她，似不忍拒絕，隨后指了指街對面：“看見那個公寓沒，401。”說完他將煙蒂扔在腳下踩滅，轉身走了進去。

“先一步找到死者身份，就等于我們比警察領先了一分?！瘪T璐璐頗為興奮：“你不說那程隊很厲害么？我看也不過如此?！?/p>

街對面“誠信公寓”，一棟破舊的老式樓，四層高，剛進去便有管理員詢問：“租房還是找人？”

“找人?！标P青山回答。

管理員嘴里咬著牙簽上下打量，隨后扔過來一個冊子：“登記，寫上姓名電話?！?/p>

樓道里也是破舊不堪，堆滿了私人物品，來到四樓的401，關青山在明知沒人的情況下，還是抬手禮貌地敲了敲：“怎么能進去呢？”

“等著?！瘪T璐璐又再次下樓。

關青山等了會兒，馮璐璐再上樓時手里拿著鑰匙，炫耀地在他面前擺了下：“這種廉價公寓管理員都留有備用鑰匙的，我謊稱屋里住的是我姐，她情緒不好。我擔心她想不開......”

“聰明?！标P青山豎起拇指。

打開房門，里面倒是整潔。房間里無窗，略顯潮濕，墻壁上用釘子固定了一根繩子，用來搭衣服。床頭有個小柜子，柜子上堆滿了化妝品，一個相框擺在床邊，里面的人天真無邪的笑著。

馮璐璐伸手拿起相框，篤定地說：“沒錯了，就是她?！?/p>

“快找找，看有沒有什么線索。”確認了死者身份，接下來就是對房間進行詳細勘察，看能不能找到死者昨晚的行動軌跡，或最近是否跟什么人來往。

屋子不大，關青山跟馮璐璐勉強能轉悠開。床頭柜抽屜里壓著一張車票，是年初從哈爾濱到北都的，除此外還有個破舊的電話本，里面密密麻麻記錄了不少電話，大多是以哥開頭的。

什么王哥，李哥，張哥等等。

另外一個本子里記著每月花銷，小到一瓶水錢都記得清清楚楚。

“血......”蹲在地上查看床下的馮璐璐驚呼了句，隨后從床下扯出了一灘沾有血漬的麻袋，頓時瞳孔收縮，癱坐到地上。

關青山也一時間屏住呼吸愣在了原地。與此同時，走廊里響起了凌亂的腳步聲，腳步聲在401房門前戛然而止。

屋里兩人面面相覷，時間仿佛安靜在了此刻。

伴隨著“嘎吱”一聲房門緩緩打開，一臉嚴肅的楊子珊緩步走了進來，視線看向了地面上沾有血漬的麻袋，神情變得更加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