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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賈敏、黛玉心頭劇震。
薛延陀嘆道:“多虧夫人吉人天相,中毒當(dāng)即昏厥過去,沒有來得及將毒物咽下,卻卡在咽喉里?!?/p>
“之后恰好沒有馬上就地下葬。而是回鄉(xiāng)安葬?!?/p>
“一路上,車馬舟船,旅途顛簸,棺材碰撞,毒物時而脫出咽喉,夫人才得以喘息、偶爾醒來?!?/p>
“但幾日被困在棺槨中,不進水米,夫人日益虛弱,也無力自行掙脫出來?!?/p>
“老夫推算,再有半日若不得救,夫人就算不毒發(fā)身亡,也會虛弱而死。”
薛延陀又仔細詢問甄鈺催吐救人動作,越發(fā)驚奇:“真真不可思議。毒物卡喉嚨那么深,可謂閻王難救。這公子卻能催吐干凈!夫人遇到此人,乃命不該絕?!?/p>
薛延陀越說,賈敏、黛玉越后怕。
若非遇到甄鈺,賈敏十死無生。
“老神醫(yī)過譽了!”
賈璉不服氣笑道:“他一個十四歲孩子,不過誤打誤撞,哪里當(dāng)?shù)闷鹕襻t(yī)溢美?若是神醫(yī)在,還不手到擒來?”
“非也!非也!”
薛延陀卻頭搖地撥浪鼓一般:“便是老朽碰到這等棘手之事,只怕也無能為力。”
賈璉:“???”
賈敏:“·····”
黛玉芳心劇顫。
什么?
薛神醫(yī)都不如甄哥哥?
薛延陀一臉不可思議,嘆道:“毒物卡在咽喉極深處。老朽自問取不出來。此人催吐手法高明至極,勝過老朽十倍。老朽能否見見這人,拜師學(xué)藝。”
“拜師?”
賈璉眼前一黑,一口氣險些上不來。
自己費勁巴力請來神醫(yī),一門心思要壓甄鈺一頭,薛神醫(yī)卻要向甄鈺拜師學(xué)醫(yī)?
賈敏若有所思。
黛玉歡喜道:“我就說,要不是甄哥哥,我娘兇多吉少。”
甄鈺星眉朗目,信步走入:“見過薛神醫(yī)?!?/p>
甄鈺一回船艙,就有小廝過來:“甄公子,林姑奶奶請您過去?!?/p>
薛延陀看甄鈺不過弱冠之年,更難以置信:“閣下,便是救人之人?”
賈敏點頭:“正是他。”
薛延陀一臉激動:“那毒物在夫人咽喉,卡得很深,小公子到底用何等手法催吐?哪本醫(yī)書上記載?”
甄鈺眸光一閃這薛延陀能了解海姆立克急救法醫(yī)學(xué)價值,倒是識貨之人,無愧神醫(yī)之名。
他略一沉吟:“此術(shù)并非醫(yī)書記載,乃是我結(jié)合古今急救醫(yī)術(shù),研究而出?!?/p>
“你研究出來的?此話當(dāng)真?”
薛延陀瞪圓了雙目,帶著一絲難以置信激動:“公子有此急救之法,必可造福天下蒼生?!?/p>
黛玉芳心劇顫,罥煙眉下一雙剪水秋瞳,靜靜凝視英挺青年。
能得薛神醫(yī)推崇若此,傳到神京,甄大哥也是驚才絕艷的一流人物。
甄鈺笑笑:“傳授此術(shù),倒無不可。請薛神醫(yī)幫忙?!?/p>
“什么忙?”
薛延陀一門心思,想學(xué)甄鈺急救術(shù),忍不住追問。
甄鈺將那枚賈敏吐出的毒物遞過去:“薛神醫(yī),您可知曉此毒物?”
薛延陀接過那物,研究許久,眉頭越皺越深。
賈敏、黛玉對視一眼。
此物,乃是她中毒假死的“元兇”。到底是何方神圣?
屋內(nèi)針落可聞,唯有燈花閃爆。
薛延陀又拿出銀針試了試,方篤定道:“此物奇毒,毒性是砒霜千倍。非我華夏所有。必是外來毒物!”
賈敏、黛玉大吃一驚。
黛玉顫聲道:“薛神醫(yī),此毒竟是砒霜千倍?如此劇毒?”
薛延陀點頭道:“不錯。你們看?!?/p>
他手中銀針,已然變得通體漆黑。
眾人色變。
賈敏打了個寒顫。
如此奇毒用在自己身上,幕后元兇定要置自己于死地。
甄鈺目光沉靜。
他對薛延陀的評價,倒更高一層。
因作為現(xiàn)代人,甄鈺知曉此物來歷,但薛延陀從未見過此物,卻能準(zhǔn)確斷言此物非華夏所有,神醫(yī)名副其實。
薛延陀詢問道:“夫人,可否回憶起,中毒當(dāng)日之情形?怎么把毒物吃下去的?”
賈敏回憶道:“我記得,事發(fā)當(dāng)日在家閑來無事,正在嗑瓜子。拿起此物要吃,突然神使鬼差、咳嗽一下,囫圇吞下卡在嗓子眼里,再人事不省?!?/p>
薛延陀點點頭:“此物乃曼陀羅子,酷似瓜子,很容易誤食。有劇毒,服用一顆便可要人性命。”
甄鈺目光一凜,暗忖:“薛延陀,果然見識不凡?!?/p>
后世的豐富急救和植物學(xué)知識,讓他更加通曉此物。
曼陀羅子,普通人咀嚼就會死亡,現(xiàn)代解毒辦法唯有洗胃。
對沒法洗胃的紅樓世界人,幾乎是必死之局。
萬幸,天不絕賈敏。
賈敏正要吃曼陀羅子,卻陰差陽錯咳嗽了一聲,被卡在嗓子眼里,毒性沒有完全發(fā)揮,造成慢性中毒+昏厥,反而保住一條性命。
薛延陀捋須嘆道:“曼陀羅子,原產(chǎn)異域他邦,華夏根本沒有。到底是誰,攜帶此毒來禍害中土?”
甄鈺目光微寒。
能使此毒的,也非尋常之人。
“那我娘中此奇毒,會不會性命有礙?”
黛玉又緊張起來。
薛延陀搖頭:“多虧甄公子催吐手法了得,雖然還殘余些余毒,倒不礙大事。林夫人主要未盡水米、體虛氣弱,老夫開個方子,調(diào)養(yǎng)半個月便可康復(fù)?!?/p>
聽娘親無礙,黛玉才歡喜起來。
薛延陀眼巴巴盯著甄鈺:“甄公子,傳授手法之事?呵呵。”
甄鈺看他癡迷醫(yī)術(shù),毫無架子,一片赤子之心,倒也樂意結(jié)交,便將海姆立克法要點傳授與他。
薛延陀一代神醫(yī),自然懂得其中奧妙。
他如癡如醉,回味無窮:“此術(shù)名為?”
甄鈺淡淡道:“自創(chuàng),無名?!?/p>
黛玉欣然道:“既是甄哥哥所創(chuàng),可命名為【甄式急救法】。”
甄鈺瞟了她一眼,點點頭:“就依妹妹所言?!?/p>
賈璉心中大不受用。
蜀犬吠日,吳牛喘月,竟以小兒之名命名醫(yī)術(shù)?
大言不慚,可笑可笑。
誰知,薛延陀激動地臉色潮紅道:“大道至簡!此法就命名為甄式急救法!法雖簡單,卻周延綿密、深合醫(yī)道,更通俗易懂、便于推廣。先生未及弱冠,卻能發(fā)明神乎其技急救之術(shù),推而廣之,必造福天下、活人無數(shù),請受老朽代天下蒼生一拜!”
他說得動情,竟站起來,恭恭敬敬向甄鈺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