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欠鄭家一條命，傅明珠需用一輩子的婚姻來還。

迫于老爺子的威壓，她嫁我；

恨我毀了她的自由，她厭我；

結(jié)婚十年，她開放的婚姻生活成為世人眼中著目的存在，而我這個丈夫則成了眾人眼里的笑柄。

我忍了，因為所有人都說——

“鄭文煜，這是你求來的婚姻，你活該。”

直到大火突然降臨，她毫不猶豫將我留在火場，自己和她的白月光離開。

任由受傷的我被大火吞噬，我終于明白———

有些債，還得清；

有些情，還不完。

從醫(yī)院急救蘇醒后，我不顧燒傷的疼痛，遞上離婚協(xié)議，

她嗤笑：“又想玩什么把戲？”

我平靜的搖頭：

“傅明珠，我放你自由。”

“我們離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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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傅明珠猛地扣住我的手腕。

她眼底翻涌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聲音卻冷得像淬了冰：

“鄭文煜，十年婚姻在你眼里就這么兒戲？當(dāng)年是誰跪在爺爺面前說非我不娶？”

她忽然低笑一聲，指腹摩挲著我手腕上被燙傷的疤痕：

“你是因為這點小傷要離婚，還是因為，在火場時我先和李越走了，你吃醋了，所以要離婚？”

“不應(yīng)該啊，我先和他離開你應(yīng)該高興才對啊，畢竟你為了李越媽媽都可以犧牲自己的幸福娶給我，我和他走不是正如你所愿嗎？”

我聞到她身上殘留的李越的男士香水味，

刺得我眼眶發(fā)疼。

可我的聲音卻十分冷靜。

“傅明珠，當(dāng)年我確實是為了李媽媽才嫁給你?！?/p>

“可十年來，我為你付出的感情都是真的?！?/p>

她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手指無意識地攥緊。

“現(xiàn)在，我把自由還給你，”我忍著燒傷的疼，將協(xié)議推到她面前。

“這下，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李越在一起了，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傅明珠像是被人當(dāng)頭澆了一盆冰水，臉色驟然難看起來。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

李越穿著寬大的病號服，倚在門框上，臉上帶著掩不住的欣喜：

“鄭哥，你在我面前說了這么多次離婚，今天終于要行動了？”

我臉上陡然一僵，看向李越。

我從沒有在他面前提過離婚，他為什么要這么說？

“原來如此?！备得髦榈难凵耋E然陰鷙，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鄭文煜，你演得真是一手好戲，差點讓我以為你是真的要跟我離婚?！?/p>

他松開我，轉(zhuǎn)身溫柔地扶住李越：

“阿越，怎么下床了？醫(yī)生不是說你剛經(jīng)歷了火災(zāi)，受到了驚嚇，需要好好休息嗎？”

李越挑釁地看著我：

“明珠，鄭哥終于想通要成全我們了，你不高興嗎？”

傅明珠低笑一聲，目光森森的盯著我：

“他怎么可能真的離開？欲擒故縱的把戲罷了。”

“畢竟，”她慢條斯理，聲音里帶著惡意的了然，

“這十年他哪次不是這樣？用離婚來引起我的注意，用離開來證明他的重要?！?/p>

我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美麗臉旁，覺得無比陌生。

結(jié)婚十年，我有無數(shù)次離婚的念頭，崩潰說出口的只有十次。

可原來在她的眼里，

我的每一次心痛，

每一次絕望，

都不過是欲擒故縱的把戲。

“傅明珠，”我輕輕掙開她的手，“這次是真的?！?/p>

崩潰多少次，我就哄過騙過自己多少次，每一次都沒有下定決心。

但這次，我已經(jīng)做好了選擇。

傅明珠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后譏諷一聲。

她看向李越，語氣溫柔得刺耳，

“阿越，你該回病房了，我和你他還有話要說。”

李越不甘心地看了我一眼，

但在傅明珠不容拒絕的眼神下，還是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房門關(guān)上的瞬間。

傅明珠一把扯過離婚協(xié)議，當(dāng)著我的面撕得粉碎。

“鄭文煜，我傅明珠不是想娶就娶，想離就離得了的。”

“我不管你是真的想離婚，還是跟我玩手段，都沒門?！?/p>

“這場婚姻，什么時候結(jié)束，由我說了算?！?/p>

她直接給我辦理出院手續(xù)，當(dāng)夜就壓著我一起回了半山別墅。

這是我們的婚房，也是我最不愿回憶的地方。

我跟著沈明珠下車，雨水瞬間打濕了我的病號服。

進了客廳，她怒氣沖沖的將外套砸在沙發(fā)上。

“不過就是火場里救你救晚了，你就這么生氣，這么惱怒？”

“三年前地震的時候，你不是挺能逞英雄，挺能熬的么？”

我猛地抬頭，心臟幾乎停跳。

她怎么會知道？

“很驚訝？”

她冷笑著掏出手機，

屏幕上是我抱著一個昏迷女人的照片。

“李越發(fā)給我的時候，我還以為看錯了?！?/p>

照片里的背景是震后廢墟，

而遠處，隱約可見傅明珠被救援人員抬走的模糊身影。

“地震，我不顧一切去找你，為你差點死在廢墟里，”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哽咽，“而你，從未理會過我，還轉(zhuǎn)身把別人抱在懷里。”

我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那天，明明是我先找到被鋼筋壓住的傅明珠，

是我，徒手挖到十指血肉模糊才把她救出來。

可我剛叫來救援，另一邊就發(fā)生了塌方，他看傅明珠已經(jīng)安全了。才去參與其他救援的。

“那是！急救醫(yī)生。”我艱難地解釋。

她嗤笑，“還在撒謊，李越都告訴我了，”

“這幾年我每次做噩夢都是這個畫面！夢見你把別人抱在懷里，而我身邊空無一人?！?/p>

“是你先拋下的我，難道我還不能拋下你？”

窗外的閃電照亮她通紅的眼眶，

我才發(fā)現(xiàn)他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那一瞬間，回憶如潮水般涌來——

十年前李越心臟病突發(fā)，需要天價手術(shù)費。

李家瀕臨破產(chǎn)，李媽媽跪求我。

“文煜，只有你能救阿越了?！?/p>

“沈老爺子說，只要你肯配合演這場戲，娶傅明珠，他就愿意為我們伸出援手?！?/p>

我永遠記得簽下協(xié)議那天，窗外的梧桐葉正簌簌落下。

沈老爺子說：

“鄭文煜，你是個好男人，明珠就交給你了。”

婚后最初的日子比想象中好。

傅明珠雖然冷淡，卻會在深夜為我掖被角，溫柔體貼。

不知從哪天起，她看我的眼神開始有了溫度，

而我也陷入了這場虛妄的愛里。

直到三年前那場地震之后，

她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我以為，是我做的不夠好。

原來，是她誤會我拋下了她。

所以，她便拋下我，讓我在火場里受苦。

傅明珠的聲音突然將我拉回現(xiàn)實，

低沉沙啞，像被砂紙磨過一般：

“鄭文煜，你真的愛過我嗎？”

不愛嗎？

如果不愛，我不會每次聽說她在酒吧，就立刻趕過去。

明明知道會看見她和別人親熱，還是忍不住要去。

如果不愛，我不會在暴雨天跑遍全城找她，只因為聽說她喝醉了。

愛你的話我沒說過，可我做的還不夠多嗎？

心傷透了，連辯解都覺得多余。

“隨你怎么想。”

我低頭看著自己纏滿繃帶的手，只覺荒唐，

“離婚協(xié)議我已經(jīng)簽了，傅明珠，我們到此為止吧?！?/p>

傅明珠被我最后一句話徹底激怒，

她打了我一耳光。

“好，很好！”

“鄭文煜，你別后悔?！?/p>

說完，她轉(zhuǎn)身摔門而去.

我聽著她的跑車引擎轟鳴著遠去，

安靜了許久，才拖著疲憊的身體，慢慢走上二樓臥室。

這個曾經(jīng)充滿甜蜜回憶的房間，如今只剩下冰冷的空氣。

我打開衣柜，開始一件件收拾自己的衣物。

手指觸碰到那件米色風(fēng)衣，

這是地震前，我送她的生日禮物。

當(dāng)時她高興的穿上，羞怯的在我耳邊說：

“很合身，很漂亮?！?/p>

那時，我滿心歡喜，想跟她白頭偕老。

如今，再見這件衣服，卻是想跟她恩斷義絕。

物是人非事事休。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李越發(fā)來的消息。

一張張照片接連彈出：

傅明珠和他在酒吧，

傅明珠和他吃蛋糕，

傅明珠溫柔地摸他的臉......

最后是文字消息：

“鄭文煜，你明明是個養(yǎng)子，卻占據(jù)了我媽所有的愛，”

“就連明珠，我都要讓給你，你憑什么？”

“我告訴你，我跟她才是青梅竹馬，她根本就不愛你！”

“不要再拿老爺子壓她了，成全我們這對有情人吧，行嗎？”

我看著手機屏幕里，他們甜蜜蜜的模樣；

久久出神。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著玻璃，就像我支離破碎的心。

收拾好最后一個行李箱，我重新打印了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簽好了字。

最后，我環(huán)顧這個住了十年的“家”。

茶幾上還放著傅明珠常喝的咖啡杯，

陽臺上枯萎的綠植是我們一起種的，

墻上婚紗照里兩人的笑容，現(xiàn)在看來如此諷刺。

“再見了，傅明珠?！蔽逸p聲說，伸手關(guān)上了門。

雨幕中，我拖著行李箱，回到了林家老宅。

李母打開門，溫暖的目光投在我身上。

她一看到我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傅明珠的花邊新聞天天上熱搜，她多少能猜到。

她看見我手上的燒傷疤痕，聲音哽咽，

“文煜，你受苦了。當(dāng)年你媽把你托付給我，我卻沒照顧好你，讓阿月和傅明珠那么欺負(fù)你，都是我不好?！?/p>

我抬起頭，看著她憔悴的面容：

“林媽，我媽媽走得早，這么多年一直都是您照顧我，我早就把您當(dāng)親媽了?！?/p>

“現(xiàn)在林家周轉(zhuǎn)回來了，李越身體也好轉(zhuǎn)了，我......想離開了?！?/p>

林母紅了眼眶，“文煜，真的不能再留下了嗎？”

我拿出手機，將李越發(fā)來的照片，一張張翻給她看。

林母的手指顫抖著劃過照片，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造孽?。∥以趺答B(yǎng)出這樣的兒子！”

“媽！”我急忙抓住她的手，“不是您的錯！”

她突然緊緊抱住我，像是要把我揉進骨血里：

“明天晚上，媽給你安排飛機，你去瑞士，那里有李家早年置辦的莊園，沒人知道?！?/p>

我閉上眼，“媽，幫我最后一個忙好嗎？”

“幫我，讓鄭文煜徹底消失?！?/p>

林母渾身一震，“孩子，你確定嗎？”

我點頭，從包里取出一枚戒指。

那是傅明珠當(dāng)年給我的婚戒。

“本來就是孽緣，就讓它，和我一起沉睡吧?！?/p>

林母的眼淚落得更兇了，“媽答應(yīng)你，讓‘鄭文煜’，永遠消失?！?/p>

深夜的手機鈴聲像一把刀劃破寂靜。

我下意識接聽。

“鄭文煜！你死哪去了？”

電話接通瞬間，傅明珠醉醺醺又咬牙切齒的聲音，震得我耳膜生疼，

“是不是又去找那個顧醫(yī)生，共度良宵了？”

我睜開眼，“傅明珠，你喝多了?！?/p>

“還在裝？李越都看見了，你上周三你從顧暖的公寓出來！怎么，她的床比我舒服？”

我攥緊被單，指甲陷進掌心。

上周三，我是去給顧暖送林媽的體檢報告——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接著是重物倒地的悶響。

“明珠！操，血！”

一道女聲突然接過電話，

“鄭文煜是吧？你趕緊死過來！明珠胃穿孔了還硬要喝酒，現(xiàn)在吐血昏迷！”

“市中心醫(yī)院急診，她要做手術(shù)，你是家屬，必須過來簽字！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是你害的！”

電話戛然而止。

我的心猛然揪緊，連外套都來不及穿就沖出門。

前往醫(yī)院。

急診走廊的燈光慘白得刺眼。

我喘著氣推開病房門，卻在下一秒僵在原地——

李越坐在病床前，唇幾乎貼上傅明珠的。

她纖細(xì)的手指撫過他的鎖骨，曖昧不清。

看見我，她慢條斯理地直起身，唇邊還帶著挑釁的笑：

“李越剛才說口渴，我喂他喝水，怎么，就許你半夜去找顧醫(yī)生，不許我找來自己的未婚夫？”

病床上的傅明珠雙眼緊閉，看起來像是在昏迷。

我嗓子發(fā)緊，“未婚夫？”

李越晃了晃左手，鉆戒在燈光下刺得我眼睛生疼，

“明珠說等她這次出院，我們就結(jié)婚，你們不是要離婚了嗎？”

我沒在說話，轉(zhuǎn)身離開。

走廊長椅上坐著傅明珠的兄弟陸清。

她抬頭看見我，明顯愣了一下：“姐夫？你怎么？”

“告訴傅明珠，”我打斷她，“祝她和李先生百年好合，”

“還有，我跟她，永生不見。”

清晨，病房里。

傅明珠猛地睜開眼，一陣劇痛從胃部竄上太陽穴。

她下意識巡視四周。

“明珠你醒啦？”李越的聲音讓她皺眉。

“鄭文煜呢？”她聲音發(fā)啞。

李越表情一僵：“他，走了啊?！?/p>

“手機給我?！备得髦閾纹鹕碜樱浜顾查g浸透病號服。

她撥了十幾次我的號碼，全是關(guān)機提示。

“好，很好?！彼湫χ话殉兜糨斠横橆^，血珠順著手背滾落。

她剛要出門，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是我的手機號，頓時就安心了。

她譏諷冷笑，剛要開口，就被對方打斷了。

“你好，這里是市中心醫(yī)院急診，鄭文煜昨天出車禍，我們搶救一夜無效身亡。”

“他的最后一個電話是您打來的，請問您是家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