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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韞兒,我的寶貝女兒,你可來了。”
沈氏一見謝韞心,便歡喜的迎上,她甚至沒有對清晨捉奸之事怪責(zé)半句,只滿目寵溺道:
“快快快,讓水云衣坊的裁縫師傅給你量量,三日后就要舉行婚禮,時間緊得很??!”
話說著,見謝韞心身邊只帶了聞香、辨香兩個丫環(huán),立即又問道:“那個奴......哦那個我們的姑爺呢,怎的沒一起來?”
婚服自是要做夫妻兩套的。
“他身上有傷,來不了。”謝韞心找了個借口。
她剛剛雖跟廖嬤嬤說她會帶玄燼一起過來,但那不過是搪塞之詞。
要知道,看到玄燼的人越多,玄燼的身份就越容易泄露,從而引來他的心腹手下。
是以,她已經(jīng)打定主意,今后輕易不讓玄燼露臉。
沈氏聽了,直皺眉,“那他的婚服,可怎么辦是好?”
倒也不是真的多想給玄燼做婚服,可那是她寶貝女兒的婚禮,新郎必須體體面面,否則丟的也是謝府的臉面。
卻忘了,這場婚禮,本就沒什么體面可言。
“既是水云衣坊的老裁縫,想來憑一個人的身高、體重,便能裁出合體的衣服吧?”謝韞心將目光投向沈氏身邊的一位五十多歲、手拿衣尺的婦人。
這婦人正是水云衣坊的金牌老裁縫,一聽這話,當(dāng)即笑呵呵表示別人或許不能,但她能。
于是,謝韞心當(dāng)即把玄燼的身高與體重報給了她。
當(dāng)然,都是她目測的。
但也八九不離十,畢竟她的目光向來毒辣,準(zhǔn)確度奇高。
末了,謝韞心特意又交代了幾句,讓這裁縫另外再多做幾套常服,以供玄燼日常換穿。
至于謝韞心的婚服,沈氏卻不容許這么馬虎,讓裁縫給量了又量,且再三叮囑,不能出半點偏差。
最后,給那裁縫師傅賞了重金,才讓廖嬤嬤將人請走。
下一秒,沈氏轉(zhuǎn)過身,便像京劇變臉一般,對著一直安靜地站在一邊的謝泠音就是一聲厲喝:“跪下!”
謝泠音渾身一顫,當(dāng)即蒼白著臉,跪了下去。
“怎么回事,你的嫁衣,為何還沒送來?”沈氏瞪著眼問。
“母親息怒,我已經(jīng)給了鑰匙,讓佩兒去取了。只是我那音心院離母親這清心院有些腳程,想來,還要些時間。”謝泠音低著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
“是嗎?”沈母卻尖刻的冷笑,道:“那你就給我跪著等,你的丫環(huán)晚來一刻鐘,你便給我多跪一個時辰?!?/p>
“是。”謝泠音哪敢說不,應(yīng)了一聲是,頭低得更低了。
謝韞心在旁邊看著突然上演的這一幕,眨了眨眼,這,又唱的哪出?
仿佛看出她的疑惑,不用她問,沈氏便主動解釋起來:
“韞兒呀,你不懂女紅,所以你不知道這女子大婚所穿的鳳冠霞帔,想要精致完美,沒個一年半載根本繡不好,母親只好先讓泠音把她的嫁衣讓出來給你?!?/p>
一對上自己親女兒,沈氏立馬就變得慈眉善目起來,絮絮叨叨,話里話外全是滿滿的母愛:
“雖說尺碼會有些不對,但有水云衣坊最好的裁縫師傅在,經(jīng)她之手一改,自然會合身又合體的?!?/p>
謝韞心頓時明了。
敢情沈氏是在替親生女兒搶庶出女兒的嫁衣呢,難怪謝泠音眼眶泛紅,敢怒不敢言,想來在她來之前已經(jīng)哭求了一番,而沈氏顯然沒為所動。
“母親說的極是?!苯釉挼膮s是謝泠音。
她抬起一雙杏目,水汪汪的睇向謝韞心,又柔弱又委屈地說:“七妹妹,母親一翻苦心,你莫要辜負(fù),待嫁衣取來了,若是款式或紋樣,不如你意,還請多擔(dān)待?!?/p>
謝韞心聽了,只是挑了一下眉,然后神色淡淡地哦了一聲。
既沒有為沈氏的護(hù)短而感動,也沒有為謝泠音的遭遇而心軟。
因為,前者刻薄,恥與為偽;后者活該,不值同情。
確切的說,后者更令人發(fā)指。
要知道,若不是謝泠音暗中換藥,就不會有昨夜的那場荒唐。
雖說是原身先覬覦謝泠音的未婚夫,似乎也怪不得謝泠音反擊。
可謝泠音毀原身清白還不夠,第二天還要上演一場捉奸戲碼,陰狠的想要?dú)г砻?,奪原身性命,這就過分了。
退一萬步說,種惡因的是原身,可擔(dān)惡果的卻是謝韞心,這份冤屈,她謝韞心又該向誰討?
所以,這嫁衣之事,謝韞心兩不相幫,只袖手旁觀。
謝泠音明顯沒料到謝韞心的反應(yīng)會如此冷淡,她剛剛說那么多,本意是想誘得謝韞心對她的嫁衣心生嫌棄,從而主動不要,這樣她就能保住自己親自繡了整整兩年的嫁衣了。
不想,這平日里一點就著一激就炸的壞種,竟突然轉(zhuǎn)了性子,仿佛看穿了她的算計,竟不上勾。
謝泠音有心想在言語上再作挑唆,怎奈沈氏這個精明又強(qiáng)悍的主母在,她又怕被其瞧出她的別有用心,只好悻悻閉嘴。
就像今早清晨的捉奸,她故意鬧得人盡皆知,本就是想讓謝韞心這個壞種嫡女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卻不想到頭來謝韞心不但沒有受到任何懲罰,還白白得了一個風(fēng)華絕世的上門夫婿。
她恨啊,恨得差點咬啐一口牙,可她當(dāng)時已經(jīng)出過一次手,深知不能再妄動,否則便會引火燒身。
于是,她硬是一句反對的話都沒有說。
很是沉得住氣。
而此刻,她依然要沉住這口氣,誰叫她只是庶女。
她只能乖乖跪著。
好在她的貼身丫環(huán)佩兒很快便把嫁衣取來了。
但這佩兒卻不是一個人來的。
與佩兒同來的,還有謝家大少爺謝庭蘭。
“見過母親?!?/p>
謝庭蘭人如其名,面容白皙如禮冠之玉,身形修長如芝蘭玉樹。
人一來到,便謙卑有禮的向沈氏問安。
末了,還朝謝韞心微微頷首,淺笑著喚了一聲:“七妹妹。”
舉止間,溫潤守禮,儒士風(fēng)范。
抑或是見多識廣、閱人無數(shù)的謝韞心見了,也忍不住多看上兩眼。
當(dāng)然,不僅僅只是因為這人養(yǎng)眼,還因——
在原身被玄燼斬殺后,謝庭蘭勸父獻(xiàn)上謝家所有家財,求得玄燼饒過謝氏滿門。
而玄燼憑著這筆巨財,招兵買馬,擴(kuò)大勢力,為其后來的奪位之爭奠定基礎(chǔ)。
這里暫且不提。
只說謝家,從那之后,窮得連影子都比旁人寡淡三分,可謝庭蘭只用了五年時間,就白手起家,再次讓謝家東山再起。
然后又用十年時間,成為了大鄴王朝的首富。
從此,富可敵國。
在這個成長逆襲的過程中,他遇到了此生摯愛,即書中女主,蘇蘅蕪。
可蘇蘅蕪是內(nèi)定的太子妃,又從小與玄燼青梅竹馬,感情甚篤,自然不可能接受他的追求。
沈庭蘭卻是個癡情種,他不但不恨不怨,反倒誓言守護(hù)。
后來見蘇蘅蕪嫁給玄燼后天天獨(dú)守空房、郁郁寡歡,日漸消瘦,便起了將人帶走的念頭。
可那時蘇蘅蕪貴為一國之母,哪是輕易就能帶走的。
于是,謝庭蘭開始謀劃。
多次嘗試失敗后,他最后走了最極端的一條路:
帶著萬貫家財,改投敵國,引發(fā)大戰(zhàn),想要覆滅玄燼的王朝,以至來拯救蘇蘅蕪。
而結(jié)果就是這個天下為他的純愛買單。
戰(zhàn)士馬革裹尸、血流成河,百姓餓殍載道,尸橫遍野。
整個世界,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最后,敵國戰(zhàn)敗,謝庭蘭被玄燼生擒。
玄燼恨其累及天下人,便讓蘇蘅蕪親自動手毒殺謝庭蘭。
可想而知,謝庭蘭最后有多痛心、多絕望。
死不瞑目!
當(dāng)時看到這樣的結(jié)局,謝韞心還在心里唏噓了好久。
綜上所述,謝庭蘭就是這個世界的美強(qiáng)慘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