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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小弟,你別忙了,快去坐吧?!笨吹较奈慕苡质嵌瞬擞质嵌孙?,周惠茹連連擺手。
“是啊,文杰,過來看看電視,喜歡做家務(wù)的男人,以后也沒多大出息?!笨蛷d里夏文豪風(fēng)輕云淡地飄過來一句。
夏文杰氣樂了,他都搞不清楚哥哥的腦袋里哪來的那些歪理邪說。他邊在飯桌上擺著碗筷,邊說道:“哥,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p>
“哦?!币婏埐硕忌系牟畈欢嗔耍奈暮婪秸酒鹕?,伸個大大的懶腰,然后走到飯桌前,落座,先是環(huán)視桌上的飯菜,又提鼻子聞了聞,感覺還算滿意,這才問道:“文杰,什么事?”
“是報考志愿的事?!?/p>
“報考志愿不是已經(jīng)填完了嗎?”
“是啊,我想改一改?!?/p>
“改?改什么?”
“我不想讀商學(xué)院了,我打算報考警校?!?/p>
“什么?報考警校?你以后想當(dāng)警察嗎?”夏文豪眉頭擰成個疙瘩,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弟弟。
記得余耀輝對自己的告誡,夏文杰不敢泄露稽核的事,他聳肩說道:“做警察也挺好的嘛......”
“好什么?你以為警察那么好做的???沒有危險嗎?再說,你做了警察,畢業(yè)之后又怎么來幫我?還能考那個什么MB什么的嗎?”
“MBA?!毕奈慕艿吐曆a(bǔ)充道。
“我不管是MBA還是MBB,反正你畢業(yè)之后得來幫我。不許做警察?!?/p>
就知道會這樣。夏文杰暗嘆口氣,他早就預(yù)料到哥哥肯定會反對自己報考警校,要想說服哥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文豪,小弟都長大了,有些事情你也得讓他自己做決定嘛?!敝芑萑惆炎詈笠槐P菜端上桌,然后在夏文豪的身邊坐下。
“你閉嘴,現(xiàn)在是我們兄弟倆在說話。”夏文豪臉色陰沉地呵斥道。
“暴君?!敝芑萑阈÷曕洁煲痪?,然后加起一塊雞肉,放到夏文杰的碗里,說道:“小弟,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惠茹姐支持你?!?/p>
聽聞這話,夏文豪氣得眉毛都豎立起來,正要說話,夏文杰搶先開口,贊嘆道:“惠茹姐做的菜真好吃,都快比上當(dāng)年媽的手藝了?!?/p>
他一句話,把夏文豪剛剛升起來的怒火瞬間澆滅,拿起筷子,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著:“是不是真有那么好吃啊......”
其實(shí)夏文豪并不是個挑剔的人,他找女朋友的原則也很簡單,只有兩條,第一,他的女朋友要愛他,第二,他的女朋友要愛他弟弟。
只是這么簡單的兩條原則,但卻有很多女人察覺不到,也做不到,而周惠茹是第一個意識到的,而且她也確實(shí)做到了。
吃了一口,夏文豪沒有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又連續(xù)吃了好幾口。
只看他的反應(yīng),周惠茹就知道今天自己做的飯菜很成功。她看向文杰,問道:“小弟,你怎么又突然想報考警校了呢?”
“我想為民除害唄。”夏文杰半開玩笑地說道。
周惠茹被他逗得咯咯笑起來,夏文豪險些被嘴里的飯菜噎到,搖著腦袋說道:“還為民除害呢,小心你自己第一個被人除掉,當(dāng)警察,需要一身正氣,好多人堅持不下去?”
“所以說,這鍋大渾水需要有一股清流注入,小弟不才,甘愿做那股清流?!?/p>
“你歇歇吧!還做清流呢,以你的性格,我看以后就得做盲流?!?/p>
“好在是盲流,不是流氓,不然咱夏家列祖列宗的臉面都要被我丟光了?!?/p>
“文杰,你是誠心不想讓我吃好這頓飯了是吧?”
“吃飯、吃飯,報考志愿的事以后再說?!毕奈慕茉掍h一轉(zhuǎn),端起飯碗,大口吃起來。
嘴上這么說,他心里已經(jīng)有主意該怎么做了,正好也可以試試余耀輝的能耐,大不了自己耽誤一年唄。
周惠茹在旁哭笑不得看著他兄弟倆,別看兩人的外表天差地別,一剛一柔,實(shí)際上兩人的個性很相似,都是認(rèn)準(zhǔn)一條路跑到黑、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那種人。
周一,晚上,夏文杰還在學(xué)校里補(bǔ)課,手機(jī)嗡嗡地振動起來。
他拿出一看,原來是許母打來的電話。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許母很少會給他打電話,尤其是在這個時候,該不會是小婧出了什么事吧,他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他先把手機(jī)掛斷,而后站起身形,對正在講臺上講課的老師說道:“老師,我肚子不舒服,想先回家?!?/p>
夏文杰的成績一直都不錯,更確切的說是在班級乃至學(xué)校里都屬出類拔萃,雖說他經(jīng)常請假,找這樣那樣的原因不來學(xué)校,但成績卻從來沒有下降過。
學(xué)校里的老師自然也最喜歡這樣的學(xué)生,聽他說肚子疼,老師關(guān)切地走了過來,問道:“要不要緊?不行的話就去醫(yī)院吧?!?/p>
夏文杰乖巧地說道:“謝謝老師關(guān)心,我回家吃點(diǎn)藥就應(yīng)該沒事了?!闭f著話,他開始快速地收拾起書包。
“馬上要高考了,身體可不能出問題,還是小心點(diǎn),去醫(yī)院看看吧?!?/p>
還沒等夏文杰說話,坐在他前面的胡彬彬起身說道:“老師,我送他去醫(yī)院?!?/p>
“哦......也好?!崩蠋熛肓讼耄c(diǎn)點(diǎn)頭,叮囑道:“你倆在路上小心一點(diǎn)?!?/p>
“知道了,老師?!焙虮螂S即也開始收拾起書包。
夏文杰暗皺眉頭,心中嘟囔一聲:多事!
他先走出教室,胡彬彬很快也跟了出去。
夏文杰耐著性子穿過走廊,下了樓梯,走出教學(xué)樓后,他停下腳步,等后面的胡彬彬跟上來,他回頭說道:“你回去吧,不用跟我去醫(yī)院?!?/p>
胡彬彬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來有任何的痛苦之色。她疑問道:“你不是肚子疼嗎?”
“剛才疼得厲害,現(xiàn)在好多了?!?/p>
胡彬彬哼了一聲,像是抓住了他的小尾巴似的,說道:“我知道了,你又想逃課了對吧?”
夏文杰嗤嗤地笑了,慢悠悠地說道:“反正我不會去醫(yī)院,現(xiàn)在我要回家,你總不會是想跟我回家吧?”
胡彬彬先是一愣,隨后臉色頓是一紅,氣呼呼地說道:“誰要跟你回家?”
“那你就回去繼續(xù)上你的課?!毕奈慕芩ο乱痪?,然后頭也不回地向?qū)W校大門走去。
胡彬彬呆呆地站在原地沒動,表情復(fù)雜地看著他的背影。
她不記得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關(guān)注夏文杰的,也許是她在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如何努力,學(xué)習(xí)成績都無法超越他的時候吧!
胡彬彬的成績很好,在班級里一直名列前茅,但她從來沒有拿過第一名,因?yàn)樵谒呐琶懊?,永遠(yuǎn)都會有另一個人的名字,夏文杰。
她留意夏文杰很久了,夏文杰待人處事都非常平和,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沒什么脾氣又和藹可親的好好學(xué)生,和老師、同學(xué)們的關(guān)系都很好。
在胡彬彬的印象里,他似乎都沒和誰起過爭執(zhí),當(dāng)然,除了她自己之外。
不過,如果再細(xì)心觀察的話,便會發(fā)現(xiàn)夏文杰這個老好人其實(shí)是班級里最難接觸又最難接近的那個人。
在他的周圍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墻壁,將他隔絕在人群之外,你只能看到他的表,卻永遠(yuǎn)也觸碰不到他的內(nèi)在。
胡彬彬自己得出的結(jié)論是,夏文杰的外在像水,內(nèi)在卻像冰,哪怕外面的水已熱到沸騰,而里面的冰卻依然是凝固的、冰凍的。
夏文杰在走出學(xué)校大門的時候,仍能感覺到背后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他不知道胡彬彬在想什么,他也不愿去揣測,對他而言,她只是一個與自己不相干的人。
出了學(xué)校大門,他拿出手機(jī),回?fù)茉S母的電話號碼。等了好一會,電話才接通,里面?zhèn)鱽碓S母帶著哭腔的話音:“是......是文杰嗎?”
“許姨,是我,怎么了?是不是......小婧又不吃飯了?”
“小婧......小婧跳樓自殺了......”
這句話,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讓夏文杰的腦袋嗡了一聲,他身子搖晃兩下,感覺有些站立不住,在路邊的道牙子上緩緩坐了下來。
他呆呆地握著手機(jī),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今天這一整天小婧都很乖,晚上也好好的,晚飯比平時吃的還多一些,誰知道......誰知道這孩子會......”許母說不下去了,話筒里只傳來一陣陣悲痛欲絕的哭聲。
對于許母接下來的話,夏文杰一個字都沒聽到,整個大腦都像已停止運(yùn)轉(zhuǎn),他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小婧自殺了,小婧也離開了他......
金二明明已經(jīng)死了,雪松和她的仇明明已經(jīng)報了,可為什么還要選擇自殺?是自己做錯了什么嗎?
他無法理解,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了什么!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dāng)話筒里傳來許母連續(xù)呼喚他名字的聲音時,他才恍然驚醒。
感覺臉上涼涼的,他抬手摸了摸,臉上不知何時已布滿淚痕。他吸了吸鼻子,哽咽地問道:“許姨,我在。小婧......小婧現(xiàn)在在哪?”
“在中心醫(yī)院三樓的急救病房......”
“我現(xiàn)在就過去。”夏文杰掛斷電話,顫巍巍地站起身,感覺天旋地轉(zhuǎn),他險些又坐回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