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直接帶著任昭野，離開了會場。

場面噤若寒蟬。

努力扯出體面的微笑，

“大家可以用餐了。”

回到家，左半邊臉還在隱隱發(fā)著熱。

將孩子哄睡，我躺在沙發(fā)上，胸腔被挖空了一塊般。

心中像是含了幾十個檸檬不停捶打。

發(fā)酸。發(fā)脹。

就連呼吸都快變得困難。

一直到深夜，門才傳來被推開的聲音。

江臨夏伸手想碰我的臉，卻被我躲開。

“我錯了明軒。”她跪在地上，臉輕輕蹭了下我的膝蓋，

“但畢竟是你打人在先。”

“昭野喝多了說些胡話，你怎么能跟醉酒的人較真？”

她沖我笑著，直起身蹭了下我的鼻尖，“你原諒我好不好？”

月光照亮，我聞見了江臨夏領口的男士香水氣息。

拿起桌上的協(xié)議書遞給他，我語氣里含著疲憊，

“江臨夏，我們離婚吧?！?/p>

“離婚？”

江臨夏表情僵硬在臉上，她接過協(xié)議書反復翻看。

確認我是認真提離婚后，協(xié)議書被扔在我臉上。

“你瘋了嗎許明軒?！?/p>

“陽陽才剛滿一歲，你就要跟我離婚？”

“你覺得離婚是兩個嘴皮一碰就能完成的事？”

“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對，我打了你，可凡事有因才有果?！?/p>

“我已經(jīng)道歉，你的倔強脾氣要到什么時候才能收斂？”

“搞搞清楚，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為人父了?！?/p>

“家庭的和諧是第一位！”

她說了一大堆，沒能看見我滑落的眼淚。

臉上傳來刺痛，訂書釘在我臉上劃下的傷口被眼淚灼燒。

江臨夏下意識掏出錢包，動作像被摁了暫停似的凝固住。

“你的創(chuàng)口貼給任昭野了，對嗎？”

“還專門給他點了一碗粥。”

面對我的質(zhì)問，她帶了些從容，

“那又怎么樣？這代表不了什么?！?/p>

“因為一碗粥一個創(chuàng)口貼離婚?！?/p>

“許明軒，你太小題大做！”

江臨夏說話聲音太大，吵醒了睡著的孩子。

哭聲響徹客廳。

看著她因為煩躁而皺起的眉頭，我問道，

“你知道陽陽的奶瓶和奶粉放在哪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江臨夏愣在原地。

嘴角染上一絲嘲諷，她怎么會知道奶粉在哪呢。

生了孩子后，江臨夏一直對陽陽冷淡。

哺乳期不肯給陽陽喂奶，甚至不愿多看他一眼。

“生下他讓我身材走樣，我討厭現(xiàn)在的自己！”

江臨夏抓狂的一幕在我腦海浮現(xiàn)。

拿著奶瓶，進臥室前，我在協(xié)議書上簽下名字。

“你也簽了吧，不然我會以你出軌為理由提交訴訟離婚。”

“到那時你什么好處也撈不到。”

江臨夏還想辯解，我伸手摸向她這張曾經(jīng)深愛過的臉，

“你的嘴里，有今天任昭野喝的紅酒的味道。”

“你和他干了什么呢，好難猜啊?！?/p>

再次將陽陽哄睡，出來時客廳里已然不見江臨夏的蹤影。

協(xié)議書被她撕成碎片扔進垃圾桶。

桌上靜靜擺著一個奢牌袋子。

那是江臨夏剛進門就藏在身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