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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眾目睽睽之下,賀林錚掏出了一只鄂倫春族熊鈴,用指尖抵著鈴舌,防止發(fā)出聲響,又用另一只手掏出一根結(jié)實的馬鬃毛,用牙咬住馬鬃毛一端,在鈴鐺環(huán)上打了一個漂亮的結(jié)。
緊接著,他把鈴鐺掛在了門上,再三確認足夠牢固結(jié)實后,才緩緩松開了抵著鈴舌的指尖。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彈幕卻炸開了鍋:
「地三鮮死忠粉」:
“他這是......做了個警報裝置?”
「油炸冰溜子」:
“是了,已經(jīng)嗑暈了,謝謝?!?/p>
「鐵鍋燉一切」:
“這什么絕世大德牧!好忠犬!好細心!”
人人都以為賀林錚是為了防熊,才掛了這個鈴鐺。
但賀林錚沒告訴江雪的是,野熊溝野獸多,盜獵者也多。
有時候,人遠比野獸還要可怕。
再次躺下的賀林錚有些睡不著。借著月光,他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向睡得香甜的江雪,感覺像在看一只饜足的小貓。
這樣大的暴雪天,一個人住在這么危險破敗的地方,還能高高興興燉魚吃......賀林錚回想著江雪狼吞虎咽的樣子,有些心疼,又有些佩服。
也許是炕燒得有些熱了,江雪無意識地翻了個身,一只小腳從軍大衣下甩出來,不巧越過了賀林錚劃定的“分界線”。
賀林錚渾身僵了一瞬,猶豫再三,還是起身拿出自己的皮質(zhì)刀鞘,用手反復(fù)捂熱了,這才小心翼翼地挑起江雪的腳踝,輕輕送回了軍大衣底下。
「紅高粱模特隊長」:
“太紳士了!國家欠我一個賀長官!”
「油炸冰溜子」:
“仙品!這比直接親嘴的勁兒還大!”
「漠河舞王」:
“主播還啥都不知道!實在是有點過于好嗑了......”
對群魔亂舞的彈幕一無所知的賀林錚,聽著江雪安穩(wěn)的呼吸聲,想著第二天需要修繕的棚頂和籬笆,也一點一點沉入了夢鄉(xiāng)。
持續(xù)了半個月的大暴雪在這一夜過后,終于有了暫停的跡象。久違的燦爛陽光照耀著一望無際的林場,也直直照進了江雪的小窩棚。
江雪被陽光晃醒了,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這才發(fā)現(xiàn)炕上只剩下了自己。
“賀長官?”江雪看了看依然蓋在身上的軍大衣,支起身子叫了一聲,卻沒聽見回應(yīng)。
“奇怪......人去哪了?”
江雪正犯著嘀咕,系統(tǒng)猛然出現(xiàn),嚇了她一跳:
“古德貓寧小老妹兒!昨晚直播數(shù)據(jù)實在太好了!你可真是個絕世小天才!”
“怎么個好法?”江雪不明所以地問道。
“我本來要幫你關(guān)閉直播的,但是你猜怎么著?我硬生生等到今早四點多,最后一個粉絲才撤!”
“而且他們老早就預(yù)約了下一場直播!你猜吧!猜猜預(yù)約人數(shù)有多少!”
“呃......三千?”
“五萬!你火啦老妹兒!昨晚的打賞,那家伙,多得數(shù)都數(shù)不清!”
江雪愣怔地查看起昨晚的直播收入,光美食幣就有三百多萬,再加上各種能兌換成現(xiàn)實物品的禮物:糧票、油票、肉票、絞肉機、燒水壺、暖水瓶、廚房調(diào)料大禮包、雙人大棉被、蕎麥枕、豪華大鐵鍋......
好家伙,整整五萬人,都是她的衣食父母??!
“還有奧,首場直播順利播完了,咱獎勵一個嘎嘎實用的道具——「永不熄滅的土灶」,就是字面兒意思奧,你啥時候要兌換成實物,跟我說奧!”
永不熄滅?
江雪呆呆地看了看地上那只小得可憐的灶,嘴角一點點咧到了耳朵根。
太好了!有了它隨時都能起鍋燒油,做飯的前搖直接縮短了一大半!而且再也不用挨凍了!
江雪興高采烈地正要立即兌換,卻聽見門外有一串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她敏銳地聽出,里面夾雜著一個拖長了半步的聲音。
江雪一骨碌翻身下炕,拎起菜刀就緊緊握在手里。
緊接著,鈴鐺聲響起,門被一腳踹開了。
一臉兇相的瘸爹率先走進窩棚,看見握著菜刀的江雪,“噗嗤”一聲,不以為然地樂了:
“嚯,沒凍死,算你命大!”
江雪記得清清楚楚,這就是想逼迫原主嫁給村長家的丑兒子,結(jié)果用凍梨砸死了原主的,那個瘸爹。
江雪的弟弟江達緊隨其后,像條癩皮狗一樣抽了抽鼻子,隨即面色不善地瞪著江雪:
“你這棚子里咋還有飯菜味!你個不孝女,爹都快被你氣出病了,你還有心思吃?”
瘸爹“呵”地一聲,往刷得干干凈凈的鐵鍋里吐了一大口濃痰:
“我讓你吃!我讓你好好吃個夠!”
江達突然緊張起來,伸出肥手指著江雪身上嚷嚷:“哎不對啊!你哪來的軍大衣?!”
瘸爹也一愣,臉色白了:
“......小癟犢子,我說你為啥死活要離家出走,是不是找野男人了?”
江雪正被鍋里的痰惡心得想吐,聽到野男人三個字,火氣直沖腦門,揮著菜刀吼道:
“我找誰都跟你們沒關(guān)系!刀不長眼,你們趕緊給我滾蛋!”
可父子倆誰也沒把握著刀的江雪當(dāng)回事,自顧自商量起來:
“爹!她要不是黃花大閨女了,村長不得把彩禮要回去??!”
“彩禮咱都花了,哪有還回去的道理!事已至此,管她還是不是黃花大閨女,先綁到村長家再說!”
“我看行!先把生米煮成熟飯!我看她還能硬氣個啥!”
眼看父子倆虎視眈眈越湊越近,江雪明白,再不見點兒血,他們真以為自己還是原本那個軟弱可欺的江雪。
她怒極反笑:“給你們臉了,你們不要,那就別怪我下手沒輕沒重了。”
瘸爹像聽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伸手就來扯江雪的頭發(fā)——
“唰”地一聲,江雪手起刀落,瘸爹的棉襖袖子瞬間開了條碩大的口子。
雪白的棉花從瘸爹驚慌失措的老臉旁飄過,一點鮮紅從白色的棉團里緩緩滲出,他捂住破了皮的胳膊,搖搖欲墜地后退了一步,難以置信地看向一臉狠戾的江雪:
“你......你......你想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