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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同學聚會當天,總裁丈夫故意輸?shù)粲螒?,在他兄弟助攻下要和白月光領證發(fā)朋友圈。
在場眾人紛紛起哄,丈夫迫不及待拿出離婚協(xié)議書,要求我配合:
「玩游戲而已,別太較真?!?/p>
我沉默良久,眾人都以為我會大發(fā)雷霆。
我卻接過離婚協(xié)議書,淡漠道:
「離婚可以,但我要你做三件事?!?/p>
他滿口答應,催著我簽字,甚至急切許諾:
「別說三件事,三百件都行,只要你簽了,等咱們復婚當天,我補你一個豪華婚禮!」
可他不知道,早在他打定主意和我離婚時,我就已經(jīng)攻略失敗,將被系統(tǒng)抹殺。
只有完成系統(tǒng)交代的三個任務,才能活下來。
1
看我簽字,丈夫霍簡珩欣喜地收好離婚協(xié)議書。
眾人對視一眼,露出計謀得逞的笑容。
我才明白,今天的同學聚會是場為我設計的鴻門宴。
霍簡珩身后的虛擬屏幕上,血淋淋四個大字。
「攻略失敗?!?/p>
系統(tǒng)電子音鉆入腦海:
「宿主,只有你和攻略對象結(jié)婚七年,才能抵消以命換命的代價,現(xiàn)在距離七年還差一個半小時,48小時后,你將會被抹殺。」
它話鋒一轉(zhuǎn):
「不過看你可憐,只要你在期限內(nèi)完成三個任務,就能活下去?!?/p>
「現(xiàn)在發(fā)放任務一?!?/p>
「讓霍簡珩在大庭廣眾下和你告白。」
我笑出了聲。
我剛簽字離婚,現(xiàn)在系統(tǒng)卻要他和我告白?
周若若站起來,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
「阿珩,如果因為我你要答應阮清棠的無理請求,那我甘愿受罰,喝三杯白酒!」
霍簡珩滿眼心疼:
「沒事,她翻不起什么風浪?!?/p>
我自嘲一笑。
七年前婚禮當天,霍簡珩本來打算為愛逃婚,周若若卻卷走他的存款逃之夭夭。
之后,他一心覺得是我搞鬼,和我針鋒相對,從青梅竹馬,變成冤家。
我以為只要真心對他,總能換他回心轉(zhuǎn)意。
這兩年他幾乎接受現(xiàn)狀,結(jié)婚紀念日也知道早下班回家慶祝,我生日的時候也會給我準備生日禮物。
就在事情逐漸往好的方向發(fā)展的時候,偏偏這時,周若若回來了。
我才知道霍簡珩從來就沒忘記過她,甚至做局都要和她結(jié)婚。
他甚至都忘了今天是我們結(jié)婚七周年紀念日。
現(xiàn)在,偷來的七年時光,終于要還回去了。
但我還想活下去。
我開口:
「霍簡珩,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和我告白?!?/p>
「當年你怎么和周若若告白的,就怎么和我告白。」
霍簡珩愣怔,滿眼不敢置信。
包廂內(nèi)炸開了鍋:
「阮清棠你別無理取鬧,都簽字離婚了沒必要這么小心眼讓簡珩難堪吧!」
「簡珩你別聽她的,她就是故意搞事!」
真諷刺,這些人曾受過我不少恩惠,現(xiàn)在看霍氏勢大,不停挖苦我。
周若若一臉羞憤:
「阮清棠你果然是在故意耍人,阿珩,我不會讓你受這個屈辱的!」
我名義上的老公和我表白,在她眼中卻是屈辱?
我冷冷環(huán)視一圈:
「我和霍簡珩說話,輪得到你們插嘴嗎?」
「霍簡珩,你不告白我就走了,離婚證也不想去領了?!?/p>
在一起多年,我知道他的脾氣。
他果然劍眉微皺,不耐煩道:
「我還以為你今天這么懂事,原來只是想了新花招,只要我告白,你就會乖乖領離婚證?」
看來他真的迫不及待要和周若若結(jié)婚官宣。
「對?!?/p>
霍簡珩臉色陰沉,半晌,視死如歸般開口:
「阮清棠,和我在一起吧,我會每天給你買兩袋草莓牛奶用體溫暖熱,你喝到的永遠是常溫的......」
周若若眼含熱淚,喃喃道:
「阿珩,原來你都記得?!?/p>
包廂里眾人也不由鼓掌,不住感慨霍簡珩深情,八年過去還沒忘記當初和周若若告白的一幕。
眼看著二人對視越發(fā)深情。
我只覺得胃部一陣翻涌,離開座位:
「我有事先走了。」
身后包廂眾人哄笑,嘲諷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出去時,我閨蜜不知從哪聽到消息,找來餐廳,劈頭蓋臉問我:
「你真和霍簡珩簽字離婚了?你瘋了!當初你為了娶他放棄和首富之子的聯(lián)姻,甚至不惜跪斷一雙腿,現(xiàn)在說離婚就離婚,讓周若若那個女人撿便宜?」
我沉默。
當初霍家瀕臨破產(chǎn),為了幫霍簡珩,我放棄首富之子毅然嫁給他,父母恨鐵不成鋼,和我決裂。
我被家族排擠,身為兒媳又不能插手霍家任何事,處境尷尬。
可霍簡珩卻在周若若回國后二話不說給她安排了副總職位,甚至掌管千億資金。
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我揮揮手,神情淡漠地自嘲一笑:
「你覺得她上不得臺面,偏偏霍簡珩當她是寶,我又能怎樣呢?」
閨蜜長嘆一口氣,拍拍我的肩膀:
「清棠,我會一直支持你的,你想開了也好?!?/p>
說話間,霍簡珩也下樓了,一臉喜色地和周若若商量:
「若若,回頭咱們先去拍結(jié)婚照,然后買婚戒,領證的時候我找三十輛車的車隊接你!」
目光觸及我,霍簡珩上揚的唇角迅速拉平,眸光銳利:
「阮清棠,還剩兩件事,如果你作完妖還不和我領離婚證的話,后果自負!」
我垂眸苦笑。
他不知道我早想對他敬而遠之,只是為了活命不得不和他接觸。
見他走遠,我喚出系統(tǒng):
「這任務算完成了吧?」
「差強人意?!瓜到y(tǒng)語氣不變,「現(xiàn)在,發(fā)布任務二。」
「和霍簡珩約會一天。」
2
我身軀一僵。
「你認真的?霍簡珩今天能忍我就不錯了,如果我要他和我約會,他一定覺得我在耍他!」
系統(tǒng)的電子音冷漠:
「宿主無權質(zhì)疑,你若不愿意也可以選擇主動放棄任務,代價就是被抹殺?!?/p>
我自然是想活的,無力點頭,還是應了下來。
凌晨,我想著系統(tǒng)任務,輾轉(zhuǎn)反側(cè),愁眉不展。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直接打斷了我的思緒。
霍簡珩一腳踹開門,將我從床上拽了起來。
黑暗中,他含著怒火的眸子亮得驚人:
「阮清棠,鬧成現(xiàn)在這樣你滿意了?」
我滿臉疑惑,壓根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見我一臉茫然的模樣,霍簡珩卻怒氣更盛,語氣冷厲:
「少在這里給我裝無辜!就因為你今天鬧的這一出,若若回家以后就病了,我照顧她半夜才退燒!」
我垂下眸子,勾起一絲苦笑。
是了,除了周若若也不會有人能讓一向冷靜自恃的霍簡珩有這么大的情緒起伏了。
七年前如此,七年后亦然。
縱然已經(jīng)決定放下霍簡珩,但看到他為了周若若沖我發(fā)怒的模樣,心臟依舊疼到窒息,痛到滴血。
我掰開霍簡珩的手,扯動唇角:
「只是一個游戲而已,你難道不會叫停?只要你一聲令下,誰又會和你這個總裁較真?」
霍簡珩哽了一下,旋即輕嘆道:
「你也說了游戲而已,那你為什么不肯配合呢?」
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聳了聳肩,漫不經(jīng)心道:
「第二件事,我要你明天推掉所有工作,陪我一天?!?/p>
霍簡珩頓時冷了臉:
「阮清棠我給你臉了是吧,你還得寸進尺上了?」
他一把將我推開,用力摔上房門離開。
我嘴里發(fā)苦。
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霍簡珩力氣太大,關門的余震直接把墻上的婚紗照給震落了下來。
啪!
伴隨著清脆的響聲,婚紗照上的玻璃框四分五裂,像極了我和霍簡珩這些年糟糕的婚姻。
我蹲下身子,一片片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不小心被銳利的碎片劃破手指。
殷紅的血珠汩汩冒出,我卻顧不上手指的疼痛,只是目光死死盯著從婚紗照后面散落出來的合照上。
這些合照是霍簡珩和周若若的,從春日到深冬,從雪山到沙漠,不同的背景,卻是雷打不動的二人組。
照片里的霍簡珩笑得肆意張揚,結(jié)婚七年,我從來都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這樣幸福溫柔的笑容。
每張照片下面都用馬克筆貼心標注了日期,還附帶了一行情詩。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看來這些照片都是霍簡珩藏在婚紗照后面的。
周若若是他的心上人,那我呢?我算什么?
一時間,我覺得自己像馬戲團的小丑一樣可笑。
心臟更是被一雙無形大手反手拉扯,扭轉(zhuǎn),疼到窒息。
七年的真心到底是錯付了。
收回思緒后,我把地上的合照撿起來,放到了霍簡珩的抽屜里。
而后反手將婚紗照扔進垃圾桶里,還有曾經(jīng)我親手給霍簡珩雕刻的木雕,以及我專門去寺廟給他求來的平安符,也一并扔了。
一夜無眠。
翌日清晨,我本來都做好了任務失敗的準備,沒想到門鈴響了。
一開門就看到霍簡珩臭著臉站在門口。
「今天因為你損失百萬,有什么事,快說。」
我愣了片刻,沒想到霍簡珩真的會來。
但在看到他眼中的不耐煩后,我立馬明白了。
霍簡珩回來并不是因為我,而是為了盡快和周若若領證吧。
雖然有些失落,但我也沒空矯情。
比起活命來說,霍簡珩的偏心,霍簡珩對我的傷害又算得了什么呢?
系統(tǒng)告訴我,約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讓霍簡珩連續(xù)陪我六小時,少一分一秒都不行。
聽系統(tǒng)這么說,我準備帶霍簡珩去商場消磨時間。
「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逛商場了,今天你就陪我去逛逛商場吧?!?/p>
依稀記得上次逛商場還是剛結(jié)婚的時候。
那個時候周若若還沒有回國,我們兩個新婚燕爾,蜜里調(diào)油,也有熱戀期該有的甜蜜。
霍簡珩也不像現(xiàn)在這樣對我這么冷淡,對我是難得的好臉色。
我想逛商場,他樂意奉陪。
我偶爾嘴饞想吃街邊烤串,他也應允,一邊用紙巾溫柔給我擦去嘴邊的油漬,一邊笑著調(diào)侃我是「小饞貓」。
可自從周若若回來后,他對我的態(tài)度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一心撲在周若若身上。
彼時,我再提想逛商場,他就說浪費時間,罵我不務正業(yè),一點都沒有周若若勵志上進。
我想吃烤串,他也嫌我上不得臺面,說我一點豪門千金該有的樣子都沒有,怪我給他丟臉。
可周若若吃飯吧唧嘴,他卻滿眼寵溺,夸贊周若若吃飯像倉鼠一樣可愛,讓人食欲大開。
直到那一刻我才深刻地意識到。
原來,只要不愛了,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錯的。
3
回神,霍簡珩已經(jīng)應下和我逛商場。
但一路上,他都有些心不在焉,抱著手機沒抬過頭,更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
直到來到了一家女裝店,霍簡珩才停下腳步。
看到店名,我一愣。
這不是我一直都很喜歡的奢侈大牌嗎?
不等我反應過來,霍簡珩已經(jīng)將我拉進店里,指著我沖店員道:
「挑一些適合她穿的裙子?!?/p>
店員很快就把最新款的裙子都抱來,霍簡珩一件件地放在我身上進行比對,而后又給我搭配了一條粉鉆項鏈。
我有些不明所以,霍簡珩這又是在搞什么?
難道他是要給我買衣服?
雖然覺得難以置信,但我心中還是不免隱隱生出了幾分期待。
畢竟結(jié)婚七年,他從來都沒給我買過任何東西,我身上的襯衫都因為穿得太久被洗到褪色起球。
霍簡珩為了報復我,和我家搶生意,我爸罵我吃里扒外,業(yè)內(nèi)封殺我。
沒人知道,我表面光鮮亮麗,卻靠網(wǎng)上兼職的稀薄薪水生活。
等我回國神后,霍簡珩已經(jīng)大手一揮把這些衣服全都買了下來。
「這些裙子都挺不錯,全都換成S碼的,給我打包起來?!?/p>
我平時穿的衣服都是M碼的。
S碼的?那不正好是周若若的尺碼?
我攥緊了手心,不自覺地咬緊了腮幫的軟肉。
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敢情這些衣服都是給周若若買的。
而我,只不過是給周若若試衣服的衣架子而已。
我還以為霍簡珩心里總歸還是有我一點位置的,現(xiàn)在看來到底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滿心滿眼都是周若若,就連逛街想的都是周若若。
我萬般渴求的愛意,周若若卻輕松就得到了全部。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好不容易堅持到了中午,霍簡珩的神情越發(fā)不耐煩,我連忙帶他去了他愛吃的火鍋店。
我點的全是霍簡珩愛吃的菜,想著這樣能多留他一會兒,拖延一下時間。
剛點上菜,霍簡珩看著手機臉色驟然一變,打去電話,語氣擔憂急躁:
「怎么能不吃飯呢?沒我陪著吃不下飯?我現(xiàn)在就回去!」
轉(zhuǎn)頭,他拿起包匆匆要走:
「公司有急事,先走了?!?/p>
我知道這肯定是周若若搞的鬼。
「你還會回來嗎?」
我的任務可還沒完成,求生的本能讓我試圖做最后的掙扎。
霍簡珩抿了抿唇,像是想到了什么,點點頭:
「會?!?/p>
有了他這句話當定心丸,我松了一口氣。
半小時后,霍簡珩按照約定回來了,卻沒想到,是帶著周若若一起回來的。
4
看到周若若,我有些僵硬地扯動嘴角。
「她怎么來了?」
聽我這么說,周若若立馬紅了眼圈,期期艾艾道:
「聽這語氣清棠姐你好像不是很歡迎我?阿珩,是我打擾了你們的二人世界,我就不該來當這個電燈泡,我這就走......」
霍簡珩一把攔下她,緊扣住她的手,用我從來沒有聽過的溫柔語氣安撫她。
旋即,他冷冷朝我投來目光,厲聲道:
「阮清棠,若若需要我,我不能丟下她不管?!?/p>
「你要是容不下若若,那我也恕不奉陪了?!?/p>
霍簡珩將周若若牢牢護在身后,生怕我傷她分毫。
對上他堅定的目光,我忍不住泛紅了眼尾。
記得八歲那年,在我被人說我有公主病,把我堵在小樹林里拳打腳踢肆意欺負的時候,霍簡珩也是這么護著我的。
他就像是保護公主的騎士,從天而降,救我于水火。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對霍簡珩一見鐘情,情難自已。
如今,我卻意識到,記憶里那個會保護我的霍簡珩已經(jīng)不再屬于我了。
遮蓋在我心中的烏云一瞬間突然散開了,我釋然一笑,點頭應下。
「那就留下吧,不過添副碗筷的事?!?/p>
周若若見沒刺激到我,不由暗自咬牙。
過去每次她作妖,我都會被刺激得像個瘋子一樣情緒失控,大吵大鬧。
可現(xiàn)在,我卻一臉淡然。
霍簡珩見狀也頗為意外地看著我,震驚我的乖巧溫順。
若是平常,我早就已經(jīng)鬧開了,現(xiàn)在的我卻像個沒有生氣的雕像一樣,平靜得嚇人。
不等他想明白,周若若已經(jīng)緊挨著霍簡珩坐下。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霍簡珩都小心翼翼地照顧周若若,給她喂飯,擦嘴,活像伺候一個癱瘓病人。
他們才像一對恩愛夫妻,而我只是個拼桌路人。
餐廳里像我們這樣兩女一男的組合畢竟是特例。
一時間,其他顧客紛紛朝我們投來異樣的目光。
「快看那桌的小情侶,男帥女美,好甜??!又是為別人神仙愛情落淚的一天!」
「話說小情侶對面那個女的是什么情況?專門來拼桌的,就算要拼桌也好歹找個單身的,和小情侶拼桌是什么意思?真沒眼力見!」
「我看這女的八成是看上人家男友了,上趕著當三呢,不要臉!」
而周若若也是存心和我作對。
我想吃什么,她就指著要什么。
我正要夾毛肚,她就搖晃霍簡珩的手撒嬌。
「阿珩,我突然也想吃毛肚了,你幫我夾,好不好?」
她不僅要霍簡珩給她夾菜,還要霍簡珩親自喂她,擺明了膈應我。
而霍簡珩也樂意寵她。
「好,小饞貓,我這就給你夾?!?/p>
我無心吃飯,撇了筷子。
周若若卻很樂意看到我這副吃癟的模樣,她一臉得意,無比夸張道:
「阿珩喂的菜真是格外香甜呢,可惜某人沒這個口福了......」
桌下,她還趁霍簡珩不注意故意踩了我一腳,還專門踩在我斷了一根腳趾的右腳上,挑釁十足,就是為了逼我發(fā)怒,她再順勢賣慘,好讓霍簡珩對我更加厭惡。
過去七年,她就是靠著這一套絲滑連招一次又一次成功離間我和霍簡珩的。
我胸口劇烈起伏,恨不得將桌子掀了。
但為了完成系統(tǒng)任務,還是強壓下憤怒,忍著疼痛一聲不吭。
我看了眼時間。
幸好,接下來只要看場電影就能湊夠六小時,我勉強再忍她一會兒。
飯后,我們?nèi)藖淼诫娪霸骸?/p>
誰知,影院人員卻一臉抱歉地看向我們。
「抱歉啊三位,現(xiàn)在影院只剩兩張票了?!?/p>
5
我們有三個人,卻只有兩張票,注定有一個人要退出。
氣氛尷尬間,周若若率先出聲打破沉默,眼眶通紅道:
「阿珩,你和清棠姐去看吧。我知道她是故意用離婚的借口和你相處,沒關系的,我不會當電燈泡的!我現(xiàn)在就走!」
霍簡珩慌了,急忙拉住她:
「胡說什么?一場電影哪能和你相比?」
「這樣,我不看什么破電影了,下午我一直陪你,補償你好嗎?」
一聽霍簡珩要走,我連忙好聲好氣道:
「霍簡珩,只要看個電影,我就放你離開,絕不糾纏?!?/p>
誰知霍簡珩一把推開我,我手上捧著的爆米花灑落一地。
「阮清棠,你別演了,我都說了我不可能喜歡你這種自私自利自以為是的人,若若他大度善良不怪你,不代表我會縱容你,今天陪你逛商場,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你別給我蹬鼻子上臉!」
他牽著周若若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開。
「警告,宿主消極任務,電擊懲罰,請在一分鐘內(nèi)勸回霍簡珩?!?/p>
下一秒,一道強勁電流流經(jīng)全身。
我瞬間跪倒,膝蓋磕在地上發(fā)出巨響,渾身痙攣。
下唇都被我咬破,濃重的血腥味布滿整個口腔,我用盡全力央求:
「霍簡珩!求你陪我看電影吧,不然我會死的,求你了......」
霍簡珩倉皇轉(zhuǎn)頭,看我跪在地上,瞳孔一縮,下意識就要邁腿。
周若若卻忽然出聲。
「阿珩,你去吧,清棠姐平時身體那么好,現(xiàn)在忽然暈倒,肯定是病得很嚴重,你去陪她吧,別管我了?!?/p>
「現(xiàn)在比起我,她才更需要你的陪伴?!?/p>
聽周若若這么說,霍簡珩腳步一停,看向我的神情驟然轉(zhuǎn)冷:
「阮清棠,好得很!你現(xiàn)在還學會假摔博同情了,裝什么柔弱,別讓我看不起你?!?/p>
霍簡珩已經(jīng)認定我在說謊,直接把我丟下,無論我如何呼喊,他都再也沒有回頭。
良久,系統(tǒng)懲罰結(jié)束,我已經(jīng)臉色蒼白,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不少人圍著我要送我去醫(yī)院。
系統(tǒng)嚴肅警告:
「任務二完成度只有百分之五十,如果任務三不能完美完成,宿主,您照樣會被抹殺?!?/p>
面板一變,上面只有一行字:
「讓霍簡珩向你求婚?!?/p>
我癡癡笑了,失去所有力氣癱坐在地上。
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再睜開眼,我已經(jīng)在醫(yī)院。
閨蜜急忙給我端水,同情道:
「醫(yī)生說你器官衰竭,活不過三天,霍簡珩他知道嗎?」
「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和他離婚的?」
我知道這是系統(tǒng)懲罰導致的后遺癥。
三天?
照這么說就剩二十四小時了。
我還不想搖尾乞憐,讓霍簡珩可憐我。
說到底,我好歹曾經(jīng)是豪門千金,也有屬于自己的傲骨。
我搖搖頭:
「不是,寧寧。看在閨蜜一場的份上,我想求你一件事。我死后,你就告訴所有人我出國旅游定居了,別讓大家看到我死的凄慘?!?/p>
閨蜜紅了眼圈,替我不平道:
「當初雪崩時你救了霍簡珩一命,他卻覺得是周若若救了他,誤會你折磨你這么多年,你——」
就在這時,桌上手機響的焦急,霍簡珩打來的。
閨蜜接了,忍不住吼道:
「霍簡珩,你還是個人嗎?你知不知道清棠病了!」
6
我掙扎著起身想要阻止。
電話那頭,霍簡珩愣了一秒,旋即冷聲嘲諷:
「是阮清棠讓你配合演戲的吧?也不知道她從哪里學來的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別以為我不知道她這么做就是為了欲擒故縱,想扮柔弱賣慘博取我的同情!」
「只是摔了一下而已,她卻連生病這種謊話都能說得出來?當真心機!」
「你告訴她,讓她快點把最后一件事說了辦了,我很忙,沒空和她鬧?!?/p>
我攥緊雙手。
是啊,他很忙,忙著陪周若若,忙著處理公務。
他心里有周若若,有工作,卻唯獨沒有我這個結(jié)婚七年的妻子。
看他這么焦急,我接過手機,認真道:
「第三件事很簡單,只要你和我求婚,說你想嫁給我就行。」
嘩啦!
電話那頭傳來刺耳的響動,似乎什么東西倒了。
霍簡珩驚慌失措:
「若若你怎么了,你別嚇我!」
下一秒,他對我破口大罵:
「阮清棠你瘋了吧,你是不是神經(jīng)???」
「我不會再陪你玩這個無聊的游戲了,反正三十天后,我們自動離婚,我不像你一樣活不起了,我等得起!」
他掛斷電話。
我心口刺痛。
我知道霍簡珩想擺脫我,卻沒想到他這么厭惡我,居然恨我恨到巴不得我去死。
耳邊,系統(tǒng)還在催促我完成任務。
可現(xiàn)在我連拿捏他的籌碼也沒有了,又能做什么呢?
做再多也是徒勞。
疲倦如潮水般襲來。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有些累了。
就算去跪求霍簡珩,他也只會覺得我裝神弄鬼吧。
既然這樣,倒不如體體面面的死,給自己留最后一點尊嚴。
思及此,我打電話給他。
他不耐煩接聽:
「你要是還說什么要我和你求婚的胡話,就給我去死!我不會再慣著你了!」
他還不知道自己會一語成讖。
如他所愿,我是真的要死了......
收回思緒,我語氣平淡道:
「剛才開個玩笑而已,明天上午,民政局見?!?/p>
霍簡珩有些驚訝:
「這么干脆,你有這么好心?不會又憋著什么壞吧?」
我突然覺得很可笑。
明明霍簡珩對周若若都能信任到小到銀行卡密碼,大到公司機密都可以毫無保留地相告,卻唯獨用最大的惡意揣測我。
在他眼里,我就是個時刻都在算計,滿腹壞水的惡毒小人。
可現(xiàn)在,我也懶得解釋了。
他都已經(jīng)在心里給我判了死刑,我就是說再多他也會認為我是在強詞奪理,白費口舌罷了。
我無所謂道:
「你不愿意?那就算了?!?/p>
我正要掛斷電話,電話那頭的霍簡珩卻忙不迭地答應了下來。
「慢著,我會去,但你最好別給我?;??!?/p>
早上九點,民政局門口。
霍簡珩因為我遲到了一分鐘就破口大罵:
「阮清棠你又搞什么,你昨天果然在裝?。 ?/p>
可我明明記得之前周若若因為睡過頭失約,讓霍簡珩在餐廳門口干站著等到天黑,霍簡珩卻甘之如飴。
等周若若穿著睡衣,打著哈欠姍姍來遲后,霍簡珩的第一句話卻并非責罵,而是關心她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所以才起得遲了。
他甚至自我反思他那天是不是不該約周若若出來吃飯的,而是應該讓周若若在家里好好休息。
回神,霍簡珩的兄弟們一臉嘲諷地看向我,對我嗤之以鼻。
「某些人架子可真大,明明說好了九點來,卻故意遲到,偏要我們大家專門等他一個!」
「愣著干什么?你還不趕緊和簡珩進去領離婚證,你該不會想言而無信吧?」
他們都等著霍簡珩和周若若領證,特意拿著禮花準備慶祝。
我覺得好笑。
以前我也和霍簡珩約定過,但他從來就沒有準時過,屢次爽約,就是想故意看我狼狽的樣子取樂。
今天我不過遲到一分鐘,他卻這么急躁。
看來他真的迫不及待想和我離婚,好和周若若結(jié)婚。
我盯著霍簡珩看了一會兒,突然聳肩一笑。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我改主意了,第三件事,是我要你背我進去領證!」
從這進去,一共不到一百米。
霍簡珩也瞇著眸子上下打量我,神色狐疑:
「就這么簡單?」
周若若卻仍舊沖出來反駁,仿佛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阮清棠,你夠了!」
「你不想離大可以直說,我認罰就是,你何必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折騰阿珩?我看著都心疼?!?/p>
「我看你就是故意為難阿珩,大不了我不要這個離婚證了,我會永遠等阿珩的!」
我提的要求并不算過分,只是讓霍簡珩這個曾經(jīng)的丈夫背自己一下。
結(jié)果在周若若眼里卻成了折騰,成了故意為難?
霍簡珩的兄弟們也都臉色難看,對著我一頓謾罵。
「阮清棠你是不是太無恥了,都要離婚了還搞這一出,你該不會是不想拿離婚證吧?」
「當年是你棒打鴛鴦逼走若若,現(xiàn)在你還要橫在若若和阿珩中間,你怎么這么賤呢?」
霍簡珩的兄弟們一向不看好我和霍簡珩的婚姻,對我也沒什么好臉色的。
每次見面他們都不免冷嘲熱諷一番,他們從不邀請我參加他們的聚會,唯一的兩次聚會他們也把我當奴仆使喚。
讓我給他們端茶倒水,跑腿拿奶茶炸雞,把我當小丑一樣戲弄。
霍簡珩卻全程冷眼旁觀,一點為我說話的意思都沒有。
事后,我和霍簡珩抱怨過,說他兄弟不尊重我。
他卻漫不經(jīng)心道:
「我兄弟都是大老爺們,他們就是這種性子,你沒必要這么敏感多疑?!?/p>
在他的PUA下,我陷入內(nèi)耗,自我懷疑是自己太過敏感計較。
可現(xiàn)在,我卻想明白了。
霍簡珩的兄弟們對我的態(tài)度不正是取決于霍簡珩嗎?
若是霍簡珩沒在兄弟們面前說我壞話,他的兄弟們又怎會對我這種態(tài)度?
收回思緒,我勾唇一笑,好整以暇。
霍簡珩卻斬釘截鐵:
「我可以背你,但若是你進去還作妖,我會讓你生不如死?!?/p>
他走到我面前,半蹲著身子。
我一把跳上去。
霍簡珩咦了一聲。
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輕,輕的可怕。
要知道,我以前最喜歡登山攀巖這種力量型的運動了,雖然是女生,但該有的肌肉和馬甲線都有。
霍簡珩自然清楚,所以也很意外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居然變得這樣輕了。
霍簡珩怔愣了片刻,下意識地問道:
「阮清棠,你最近在絕食?」
我淡淡道:
「被你和周若若惡心地吃不下飯了而已?!?/p>
霍簡珩悶哼一聲:
「你差不多得了?!?/p>
當年結(jié)婚時,他被十個保鏢壓著進了民政局,按著頭拿結(jié)婚證,一臉厭惡。
現(xiàn)在他一步一步堅定地往民政局走,卻是為了和我離婚。
恍惚中,我想起十七歲那年。
霍簡珩滑雪時遭遇雪崩。
我不顧一切沖入雪場,嗓子都喊啞了,扒開厚厚的積雪,這才從雪堆下面找到了他。
彼時他得了雪盲癥,腿磕在石頭上站不起來。
是我,背著他往山下走了一天一夜,甚至割脈喂血,只為給他恢復體力。
迷迷糊糊中,霍簡珩的熱淚灌進我的脖頸:
「你對我真好,等下了山,我就娶你!」
我失笑,哄著讓他別食言。
到山下時,我本應該失溫凍死。
系統(tǒng)就是在那時候綁定我的。
它說我和霍簡珩的愛情實在偉大,只要我能和他結(jié)婚七年,就讓我健康長壽。
我答應了,竊喜自己撿到了個大便宜。
這對我來說簡直是白給,我和他一定會幸福。
卻沒想到再醒來時,卻看見霍簡珩在全校師生面前和周若若表白。
他說他要娶我為妻,和我白首不離。
可我等來的,是他對周若若的感激不盡,是他對周若若的深情告白。
我解釋過無數(shù)次,他卻不信,反而認為我是在冒領功勞,覺得我心機深重。
「救我的人溫柔善良,你這么心機深沉,怎么可能是她!」
回過神來,我趴在霍簡珩耳邊,一字一頓道:
「霍簡珩,我們兩不相欠了?!?/p>
聞言,霍簡珩驟然停下腳步:
「你說什么?」
7
我喉嚨一癢,不住咳血。
系統(tǒng)昨天懲罰我,把我的五臟六腑都電壞了。
即便捂唇,還有一滴血濺到霍簡珩的脖頸上。
感受到脖子上的涼意后,霍簡珩皺緊了眉頭,勃然大怒道:
「阮清棠你有病吧,在我脖子上咳嗽,你惡不惡心?給我擦干凈!」
我抹去唇角的血,掰開他偏過來的腦袋,淡然道:
「看前面,別看我?!?/p>
霍簡珩加快腳步,走近領離婚證的窗口。
還不等他給我放下來,我自己跳下來,隨手找了張紙巾給他擦了擦。
他猶覺不足,一張一張抽紙,活像是沾了什么臟東西。
我忍不住開口:
「霍簡珩,既然決定要和周若若好,那就別辜負她?!?/p>
霍簡珩皺眉,終于正眼看我:
「你又在胡說些什么,不就一天時間,你至于這么小心眼,這都忍不了?」
「放心,等游戲結(jié)束了,我會給你辦個豪華婚禮,不會食言。」
我唇角揚起一個虛弱的笑。
是嗎?
可他不知道,我們已經(jīng)沒有以后了。
領取離婚證的協(xié)議上,我摸索著找地方簽字。
視力是全身器官衰退中最嚴重的。
霍簡珩握住我的手指了地方,冷嘲熱諷道:
「你眼睛怎么了,不會是因為要和我離婚,難過到哭瞎了眼吧?」
我哼了一聲,仍然保持著最后的驕傲:
「你想多了,我是被你和周若若辣到長了針眼。」
自從周若若回國后,我已經(jīng)很久沒和他這么插科打諢過了。
熟悉的氛圍讓我隱約有種回到當初還是歡喜冤家的錯覺。
但我心里卻很清楚,一切不過都是回光返照罷了。
我和霍簡珩已經(jīng)回不去了。
霍簡珩下意識地回懟:
「你還是這么嘴毒,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怎么就不能學學若若,溫柔懂事,嘴甜乖順?」
我悶哼一聲,緩了半天。
他臉色陡然一變:
「阮清棠,你不會真病了吧?」
我若無其事地擺擺手。
「沒有,快點辦手續(xù)吧,我還準備出國瀟灑,國外金發(fā)碧眼的帥哥可都排隊等著我翻牌子呢!」
眾人聞言忍不住嗤笑,一副你別演戲了的表情看著我,滿是鄙夷。
「得了吧阮清棠,就你?還想找?guī)浉鐬t灑?你可拉倒吧!」
「就是,誰不知道你愛簡珩愛得死去活來,這怕也是你欲擒故縱的手段吧?」
霍簡珩臉色依舊難看,霍然起身。
「不離了。」
「什么,阿珩,你不離了?」
周若若驚訝出聲,隨后淚眼朦朧,委屈道:
「霍簡珩,既然你舍不得,那沒關系,我愿意受罰,我只是有點酒精過敏不會死的,現(xiàn)在就去買酒!」
我無語,不明白霍簡珩這是什么意思。
我故意激怒他:
「別折騰了,還是你真的舍不得我?」
霍簡珩果然受不了刺激,飛快簽字。
「要不是看你一臉菜色可憐的樣子,我......」
他住口。
隨后沉著臉拿走離婚證,轉(zhuǎn)頭和周若若坐到領證窗口。
大家圍了上去,一臉喜色。
接下來就沒我的事了。
我轉(zhuǎn)身欲走,霍簡珩忽然叫住我:
「你別走,等我和若若領完證,發(fā)完朋友圈,就立馬再和你復婚!」
離婚又復婚,他當這是兒戲嗎?
我敷衍地應了一聲,走出民政局。
虛擬屏幕上,倒計時還有十三個小時,夠我處理后事了。
卻沒想到,視野一片血紅:
「宿主阮清棠任務失敗,檢測到兩人正式離婚,倒計時歸零!」
我怎么也沒想到,系統(tǒng)還有這一手。
直接扶著民政局的門框軟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