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愛上糙漢文學(xué)，從路邊撿了個流浪漢帶回家。

當(dāng)晚我發(fā)現(xiàn)他另有所圖，好言勸老婆送他離開，卻被一耳光打得頭暈眼花。

她冷冷看我，隨手指向外面翻垃圾桶的乞丐。

“沈臨，是我對你太好，讓你失去了做人的同情心。

從今天起，你去外面當(dāng)乞丐，不滿99天不要回來！”-

她拿走我所有錢，讓人打斷我一條腿，在零下二十度的寒風(fēng)里，將我和女兒趕出家門。

直到99天滿，宋清月終于想起我。

可找遍全城，只找到變得癡傻的女兒。

她抱著破布娃娃，眨眨眼：“你是誰？為什么要找我爸爸？”

“爸爸...已經(jīng)去天堂了呀......”

1

“沈臨，還不給阿巖道歉！”

宋清月聲音冷硬，命令我向另一個男人低頭。

沒來得及反應(yīng)，保鏢已將我雙手交疊在身后，跪在地上。

我試圖解釋：“清月，你別被他騙了，剛剛我看到他溜進了女兒房間......”

“夠了！”

宋清月打斷我，滿眼失望：“從阿巖進這個家門起，你冤枉他的還少嗎？我早就說了，只當(dāng)他是哥哥，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

“是啊，瑤瑤就像我親女兒一樣，過來，讓叔叔親一口?！?/p>

周巖伸手拉女兒的手。

女兒眼里閃過一絲恐懼，下意識后退一步。

他居然在親生父親面前說這種話！

我內(nèi)心的怒意遏制不住，用力掙脫保鏢，上前一拳砸在周巖眼眶上。

他吃痛一聲，身形晃了晃，我不解恨地再次揚起拳頭。

“啪——”

拳頭還沒落下，臉上先傳來火辣辣的疼。

宋清月收回手，眼中盡是寒意：“沈臨，你不要太過分了?！?/p>

“你就這么看不起流浪人士？非要污蔑抹黑阿巖？那我就讓你當(dāng)99天乞丐，給阿巖賠罪！”

說完，便命人將我往門外趕。

女兒哭著不要我走，用力拉著宋清月的裙角：“媽媽，爸爸沒騙人！這個叔叔就是進了我房間......叔叔才是騙人那個！”

“宋瑤瑤，連你也開始說謊了是嗎？”

“沈臨究竟在教你些什么東西！”

宋清月狠狠推開女兒，女兒重心不穩(wěn)，跌坐在地，手掌瞬間滲出血珠。

她才五歲，哪受過這樣的委屈，頓時哭了起來。

我慌忙過去安撫，就聽到身后宋清月冰冷的聲音。

“宋瑤瑤，給你個機會說實話，不然你和沈臨一起去外面反省。”

“就是這個叔叔進了我房間！”

女兒倔強的揚起臉，“他還說要跟我一起睡，是爸爸進來把我抱走的！”

一聲冷笑過后，宋清月囑咐管家。

“沈臨身上的衣服是花我的錢買的，都扒下來。他的手機、錢，一樣都不要留！”

當(dāng)初宋清月不是這樣說的。

她創(chuàng)業(yè)時，母親正病重，我將所有錢給她，辭了工作，義無反顧辭職為她打理后方。

記憶里她溫柔捧著我的臉，承諾不分彼此，一輩子愛我。

可那天之后，一切都變了。

我苦笑一聲，被幾個保鏢按倒在地，屈辱地扒下衣服。

周巖吹了個口哨，撿起地上的衣服，隨手套在一旁的薩摩耶身上。

“沈兄，你看你的衣服，狗穿剛剛好?！?/p>

他靠近我，小聲在我耳邊開口：“給我磕三個頭認(rèn)錯，我考慮讓清月留下你女兒。”

我攥緊拳頭，移開視線。

半晌，認(rèn)命地跪在他面前，重重磕了三個頭。

2

“不夠響啊?！?/p>

周巖笑嘻嘻道：“沈兄這就沒誠意了。”

我頓了一秒，頭重重磕在巖石地板上，血色模糊：“對不起?！?/p>

“這還差不多?！?/p>

周巖笑著拍拍我臉，起身走到宋清月身側(cè)，拉住她的手。

“清月，我支持你的決定。孩子就得從小教育，現(xiàn)在長記性了，往后才不會滿嘴謊話?！?/p>

我猛地抬頭，對上周巖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在耍我！

我紅了眼，顧不上男人的尊嚴(yán)，“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清月，我的錯跟瑤瑤無關(guān)，她還這么小，流浪會凍壞身體的......”

看著小小一團的女兒，宋清月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周巖卻忽地出了聲。

“沈兄，我看你是想留下女兒，往后好偷偷跑回來吧？”

這話好似點醒了宋清月。

她好不容易柔和下來的神色恢復(fù)冷漠。

一把甩開女兒拉住她的手，眉目冷厲：“可憐兮兮給誰看？都是沈臨教你的吧？”

“我差點忘了，你那天嫌棄阿巖的表情，父子倆都該好好反省！”

說完，宋清月再不看我和女兒，將我們趕出門去。

正值大寒。

夜晚冷得像冰窖。

路過保安亭時，我猶豫著敲敲窗，想讓他通融，和女兒在這擠一晚。

聲音吵醒了瞌睡的男人，他皺皺眉：

“哪兒來的乞丐，這兒也是你能來的地方？！滾！”

我試圖解釋：“我是樓里面的業(yè)主......”

清夢被擾，保安語氣極不耐煩，一口濃痰吐到我臉上：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還業(yè)主，趕緊滾出去翻你的垃圾桶吧！再不走打死你！”

我再次解釋：“我真的是業(yè)主，我叫沈臨......”

聞言，保安目光頓了頓，散發(fā)出一陣寒光。

沒等我說話，他已經(jīng)提起電棍沖出來，一棍子打在我膝蓋。

此時我全身只剩單薄的衣服，冰冷的電棍砸下的一瞬間，電流涌過，我聽到一聲脆響。

腿彎傳來劇烈的疼痛。

我攥緊拳頭，朝保安揮過去，卻因腿腳不便落了空，重重摔在地上。

保安冷哼一聲：“C13-3的業(yè)主說了，聽到這個名字直接打出去！還不快滾！”

3

雪越下越大。

我拖著好似斷了的腿走了一夜，終于在天亮?xí)r，憑借記憶敲響了朋友的門。

可連著敲了幾家都無人應(yīng)答。

直到最后一家。

門被緩緩?fù)崎_，來人看到我的臉，神色一變，匆忙將門關(guān)上。

我用力拍門，半晌，他才蹙眉開了一條縫。

丟出來幾張皺巴巴的錢。

無奈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恚骸靶值?，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你老婆說了，誰敢?guī)湍阏l就破產(chǎn)。兄弟也是無能為力，拿了錢，快走吧！”

腦袋“嗡”地一聲。

宋清月就這么想斷我生路嗎？

我低頭盯著地上散落的紙幣，彎腰撿起錢。

倒...真像個乞丐了。

我苦笑一聲，撐起最后的希望，給父母打去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那頭干笑著：“阿臨啊，我們在國外呢，有什么事你就聽清月的，別惹她生氣。”

說完匆匆掛了電話。

原來，宋清月早已斷了我所有路。

曾經(jīng)恩愛的時光不復(fù)，我扯扯嘴角，拉起女兒往外走。

指尖無意碰到她的額頭，我才驚覺女兒的額頭滾燙。

“瑤瑤，有沒有不舒服？”

我蹲下身，忙問女兒。

女兒眨眼睛看我，指了指腦袋，又指指耳朵：“爸爸我頭暈，耳朵也疼?！?/p>

我紅了眼圈帶女兒去醫(yī)院。

手里只有幾百塊，打針就花了一半。

她窩在我懷里沉沉睡著。

醫(yī)院里，我遠(yuǎn)遠(yuǎn)看到不遠(yuǎn)處，宋清月正挽著周巖，滿眼心疼地看著他手上的傷口。

那是我打他時留下的。

只是擦傷，宋清月都這么在意，可卻暗示保鏢打斷我的腿。

心中一片酸澀。

這時，醫(yī)生走出來將女兒的病歷單遞給我。

“您女兒高燒不退，保守估計要打一周吊瓶。而且她昨夜燒的太厲害，耳朵......有不可逆的損傷，聽力受損?！?/p>

短短一句話，像晴天霹靂一樣砸在我身上。

我顫抖著接過，看到上面的字，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緩了片刻，我輕輕放下女兒，咬牙上前攔住宋清月。

“清月，女兒她發(fā)燒了，醫(yī)生說她很嚴(yán)重。我沒有錢，你能不能......”

宋清月神色閃過一絲緊張。

剛要張口問，周巖挑眉笑了。

“清月，不然算了吧。我看沈大哥也沒誠心的樣子，干脆讓他回來得了?！?/p>

“你看瑤瑤還真打著吊瓶，演戲都演到醫(yī)院來了，沈臨，你為了不吃苦，真賣力。”

隨著周巖的視線，宋清月一眼看到窩在長椅上蹙眉的女兒。

她冷下臉：“沈臨，你真是不知悔改！”

“還有宋瑤瑤，她那么愿意配合你裝，那就永遠(yuǎn)都別回來！”

4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拉周巖離開。

我站在原地，攥緊了拳頭，追上去。

得到的卻只有宋清月諷刺的眼神，和她保鏢們對我的拳打腳踢。

我捂著殘廢的腿，回到醫(yī)院時，女兒已經(jīng)醒了。

她伸手擦去我臉上的血，面色蒼白，卻給了我一個擁抱。

“爸爸不怕，有瑤瑤在。”

內(nèi)心閃過一絲暖意，我紅著眼，從手上摘下一枚戒指。

這是我和宋清月的定情信物。

我們承諾過，此生永不摘下。

如今我要先背叛這個諾言了。

我扯扯嘴角，讓醫(yī)生幫忙安排了個床位，囑咐女兒等我回來。

憑借記憶，我找到一家可以買賣珠寶的店，可剛踏進去，就撞上了宋清月的視線。

她頓時冷下臉：“沈臨，你追到這兒還要不要臉？”

我握緊那枚戒指，不敢拿出來。

要是宋清月拿走這最后一絲希望，女兒就徹底......我不敢想。

我轉(zhuǎn)身狼狽地想離開。

卻被宋清月的人攔住，她冷冷盯著我：“你不就是想要錢嗎？留下，給我和阿哲挑一對滿意的對戒，我給你錢?！?/p>

她篤定我會因屈辱而離開。

可我緩緩轉(zhuǎn)回身，伸出手指筆畫一個數(shù)字：“沒問題，我要這個數(shù)。”

宋清月神色暗了暗，目光正好觸及到我手上，微微蹙眉：“沈臨，你戒指呢？”

我沒說話，笑著指指柜臺里一款戒指：“這個吧，合適?！?/p>

宋清月垂眸，神色一怔。

那是我們周年紀(jì)念日，她找知名珠寶設(shè)計師為我設(shè)計的一款戒指，叫臨云。

如今我不要了，讓給她新的愛人。

宋清月臉上有一絲動容，還沒開口，工作電話打了進來。

她深深看我一眼，轉(zhuǎn)頭出去。

沒了宋清月，周巖卸下偽裝，靠近我：“聽說你女兒燒聾了一只耳朵?！?/p>

“那是殘廢了吧？清月還會要個廢物女兒嗎？”

我攥緊拳頭，極力壓制怒火，現(xiàn)在最要緊的事是拿到錢，給女兒治療。

周巖卻不放過我，步步緊逼：“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們換命了，你現(xiàn)在是賤、命、一條。”

5

我猛地抬眼。

聽周巖炫耀的意思，他得到了某種系統(tǒng)，可以和人換命。

而那個被換命的倒霉蛋，是我。

看到我的反應(yīng)，周巖哈哈大笑：“放心，你女兒很快就會陪你去了，她現(xiàn)在自己在醫(yī)院吧？一個小女孩......”

他的話意味深長，我抬腳慌忙想走，周巖卻死死拉著我，嬉笑著。

憤怒達到頂峰，我抬手，拳頭狠狠砸在臉上。

推攘間，戒指掉落在地，中間鑲嵌的翡翠四分五裂。

宋清月就是這時走進來的。

她看著周巖臉上的傷，又低頭看到摔碎的定情信物，二話沒說甩了我一巴掌。

周巖捂著臉：“我也不知道哪兒惹了沈大哥，他上來就打我一拳，還拿出來一枚戒指摔了?！?/p>

宋清月面露慍色，當(dāng)著我的面摘下自己那枚戒指。

扔在地上狠狠摔碎！

我的心也想戒指一樣，摔得四分五裂。

她從包里抽出一沓現(xiàn)金，甩在我臉上，讓我滾。

我跪在地上撿起錢，匆忙打車去醫(yī)院。

剛下車，便被一個男人套住腦袋，勒住脖子拖進小巷。

我劇烈掙扎著，抱緊懷里的錢，還是被搶走了。

那幾人扯開我頭頂?shù)暮谒芰洗?，咧嘴一笑：“錢孝敬哥兒幾個了?！?/p>

我伸手去搶，花襯衫的男人一抬腳，踢在我受傷的膝蓋，逼我直直跪了下來。

眼看著打不過，我?guī)缀跗砬螅骸靶值?，打劫不打救命錢，我女兒就靠這錢治病，你行行好，還給我吧?！?/p>

那人嘻嘻一笑，拍著我臉：“你閨女就算死了，跟哥兒幾個有什么關(guān)系?！?/p>

“那就是該死啊，哈哈哈哈哈?！?/p>

男人哈哈大笑起來。

我紅了眼，最后的一絲希望破滅，瘋了似的撿起地上的棒子朝那人頭上砸。

被打的是大哥，其他幾個小弟瞬間將我圍住，對我拳打腳踢。

血腥味在喉嚨彌漫開來，我認(rèn)命地閉上眼。

或許這就是乞丐的賤命吧。

朦朧間，我卻看到巷口出現(xiàn)了女兒的身影。

她大聲朝我喊：“爸爸！”

6

我猛地睜開眼。

女兒看到我被打，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幾個男人同樣看到她，吹了個口哨，朝女兒走去。

“這就是你要死了的女兒？”

我掙扎起身，抱住男人大腿，用力朝女兒大喊：“跑??！”

她聽不見，但看到我的手勢，明白了我的意思。

見她跑遠(yuǎn)，一腳將我踹開，暗罵一聲。

“那幾個貨怎么回事，還讓這小丫頭片子跑了，巖哥不會怪我們吧？”

周巖！

他們和周巖是一伙的！

我憤怒起身，砸在一個男人后腦勺，他應(yīng)聲到底。

幾人將我圍住，拳拳落在致命位置。

血腥味越來越濃，耳邊是骨頭碎裂的聲音，緊接著喉嚨一腥，我吐出一口鮮血，手緩緩垂了下去。

再睜眼，我發(fā)現(xiàn)自己漂浮在半空。

身體的疼痛都消失了，原來我已經(jīng)死了嗎？

那幾個男人還在對我拳打腳踢，其中一個率先反應(yīng)過來：“老大，這小子好像沒氣了！”

老大暗罵一聲，拿起手機給周巖撥電話。

那頭說了什么，他臉色緩和了些，使了個眼色：“買個袋子，避開監(jiān)控拉出去埋了?！?/p>

我諷刺一笑，內(nèi)心緊張女兒，在附近匆忙找她。

終于，在宋清月別墅門口，我找到灰頭土臉的女兒。

她渾身是泥，小手用力敲著大門，大喊著“媽媽”！

門緩緩?fù)崎_，宋清月看到女兒狼狽的模樣，微微蹙起眉。

女兒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忍著哭，要拉宋清月走。

她焦急地大聲喊：“爸爸被人打，流了好多血......媽媽，你救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