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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宋婉仔細(xì)回想著那些細(xì)節(jié),時不時偷看沈長玨幾眼。
“可惜我看到的太少了,如果能去看一看周中和的尸體,也許會有更多發(fā)現(xiàn)?!?/p>
沈長玨面色如常,把玩著手里的狀紙,他朝著孫鳴看去,只一眼,后者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退出去前貼心的關(guān)上房門。
房中只剩他們兩人,沈長玨沉吟一聲道,“看不出來宋姑娘一個大家閨秀,還懂這些,甚至還會驗尸。”
宋婉左右看看,見他屏退左右也明白這是想保自己,面上一喜,“大人,我是真的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只是這些東西就好像刻在腦子里了,不用我想便能脫口而出。說不定…說不定我不是什么宋姑娘,只是個仵作,那狀紙,說不定是我從旁人身上撿回來的。”
宋婉越說越覺得自己這個猜想合理,畢竟沒有哪個深閨里的小姐會驗尸。但是她無緣無故的偷別人的狀紙做什么,嫌自己命長嗎?
沈長玨沉思了一會兒,他將狀紙舉起,讓宋婉看清上面的字。
那是一道要申冤的狀書。
“若是本官沒看錯,這是兩年前的案子了,撫州知府宋燕南貪墨案,曾轟動一時,這案子經(jīng)由大理寺審查,判了宋家滿門抄斬,宋燕南也是個有骨氣的,沒等判決書下來便點火自焚,宋家族人無一幸免?!?/p>
說到這里,沈長玨刻意停頓,朝著宋婉看去,“可你卻逃出來了,還拿著這一紙狀書,這狀紙上要告的人,還是當(dāng)今丞相,宋婉,若是這狀紙真的送到京城,柳丞相會如何我不得而知,倒是你,必定會死?!?/p>
一個“死”字,嚇得宋婉打了個寒顫。
看著那狀紙,宋婉心里莫名壓抑,難受的很。
“我…”宋婉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么。
“宋婉,我可以幫你?!鄙蜷L玨打斷她,將狀紙疊好收入袖口,“大理寺不敢審的,我明鏡司敢?!?/p>
宋婉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只覺得此刻的沈長玨無比偉岸。
“大人需要我做什么?”宋婉不是傻的,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幫她。
沈長玨沉吟半刻,嘴角微微上揚,那模樣看上去,好像對她有所企圖。
“大…大人,我只賣藝不賣身的?!彼瓮耠p手環(huán)胸微微后退,有些結(jié)巴。
“想什么呢,你那…”
沈長玨沒好氣的剜她一眼,瞥見宋婉臉上的疤,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說錯話。
“明鏡司有自己的勢力,我初上任,怕是會有人不服,眼下我能重用的只有孫鳴一個,若是你能為我所用破了這個案子,保下你未嘗不可?!?/p>
宋婉這才明白,沈長玨這是要立威。
只是自己這兩把刷子夠用嗎?
這話她只敢想想,可不敢真的說出來。
“大人,這件案子,我一定全力以赴!”宋婉拍了拍胸脯,雄赳赳氣昂昂的往停尸房走。
雨已經(jīng)停了,停尸房門前哭聲一片。
哭的最傷心的,是被人簇?fù)碇闹芊蛉恕?/p>
周夫人長相不算美,肩寬體胖,臉上的妝都哭花了。
“吵吵鬧鬧的像什么事!”李知縣聽聞沈長玨要驗尸,急忙過來清場。
周夫人本就哭的傷心,看到李知縣后,哭的更起勁了,她一下子跪倒在地,扯著李知縣的官袍,“李大人,我夫君生前沒少捐銀子,和您也是相談甚歡,您可一定要查明兇手,讓夫君泉下安息。”
宋婉沒理會他們,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股難以言明的味道從門里飄出來,嗆的周夫人干嘔。
宋婉卻沒在意這些,關(guān)注點全都在那具焦尸上,就連沈長玨來了都沒在意。
“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突如其來的聲音差點給宋婉送走。
宋婉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指向周中和的腰腹處,凝重開口,“我的確沒有聽錯,雷聲之后確實有爆破聲,就是從這里傳來的。”
沈長玨垂眸注視著那里,仔細(xì)看去,這里似乎有個坑。
“如我料想的一致,周中和頭骨完整沒有裂痕,并沒有被雷擊中,真正的死因是爆竹引起的火?!?/p>
宋婉如是說著,卻又一點不明。
“宋姑娘,這爆竹一直在他身上,總不能是他自己點著引火線吧,再說了,當(dāng)時下著雨,就算是爆竹點著了衣裳,被雨打濕后也該熄滅的,怎么會一直燒?!?/p>
李知縣不知何時進來的,由衷問到。
宋婉用鑷子夾起一小塊還沒燒焦的碎布,放入了盛有清水的碗中,不一會兒,清水表面浮起了一層油。
李知縣瞬時瞪大了眼,“是油,這是魚油!”
宋婉點頭,“沒錯,周中和的衣服上沾染了魚油,魚油遇火即使是用水潑,輕易也滅不了。”
“不過…”李知縣又看向宋婉,不解的問道,“下官還是不明白好端端的炮仗為何會自己炸了?!?/p>
聞言,宋婉又指向了周中和的腰腹處,“起初我也沒想通這炮仗如何炸的,直到方才將那碎布放入水中,我才想起一物?!?/p>
“是什么?”李知縣急忙問道。
“生石灰?!?/p>
回答他的,不是宋婉,而是一直在聽他們交談的沈長玨。
宋婉欣喜抬頭,朝著沈長玨拋去個贊賞的眼神,想不到沈長玨這人這么見多識廣,和她想到了一起去。
“生石灰?”李知縣像個好奇寶寶。
宋婉點了點頭,“沈大人說的不錯,生石灰遇水會自燃,周中和身上帶著生石灰和炮仗,不出門自然不會有事,若是那時他能接過商販?zhǔn)掷锏膫?,說不定能撿回一條命?!?/p>
只是如今,說什么都遲了。
“不對啊。周員外不是傻子,若說衣服上無意間沾了魚油尚能說得過去,可是那炮仗和生石灰,兇手又是如何放上去的?”
李知縣著實想不通。
這一點,宋婉也思考過,她又看向尸體的腰腹位置,拿起鑷子小心翼翼的夾出了一塊碎布。
那碎布只有黃豆大小,難以辨別。
“這是什么?”李知縣繼續(xù)問到。
宋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沈長玨的腰腹處。
本想開口的宋婉此刻卻吞了口口水。
之前擔(dān)心自己小命不保,她倒是沒心思觀察沈長玨,如今無意間一瞥,便瞧見了他那勻稱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