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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聽了宋婉的話,沈長玨這才注意到,外頭似乎有鼓樂聲。
似是有人娶親。
只是鼓樂聲里摻雜著一陣高亢尖銳的嗩吶聲,聽起來又想是哀樂。
宋婉吞了口口水,聲音里帶著幾分顫抖,“大…大人,是有人要娶媳婦嗎?”
宋婉明顯底氣不足,且不說大景根本沒有晚上娶親的習(xí)俗,單聽外頭那陰森森的樂聲,也不像是娶親時該有的樂聲。
“小女今夕貌正華,嫁與山神承恩寵…”
喜樂與哀樂的襯托下,忽傳來一陣女子的戲腔吟唱。
聲音空靈尖銳,讓人頭皮發(fā)麻。
宋婉一把扯住沈長玨的袖子,忽然想起郭春生出門時交代的話。
這里,真的有鬼?
宋婉深吸一口氣,猛的站起身來。
她才不信什么鬼神,一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別出去?!?/p>
沈長玨忽然開口,伸手將人重新拽回地上。
“大人,您不會真相信外頭的是鬼吧?”
瞧見沈長玨一臉嚴肅的模樣,宋婉皺了皺眉。
沈長玨用那雙好看的鳳眸瞪她一眼,苦口婆心說道:“我身上的力氣還沒恢復(fù),你一個人出去太危險?!?/p>
聽了這話,宋婉心里一暖,原來大人是在關(guān)心她啊。
耳邊的樂聲越來越遠,宋婉趕了一路的馬車,著實有些累了,不知不覺間竟靠著沈長玨的肩膀睡了過去。
醒來時,沈長玨已經(jīng)不在屋里了。
宋婉伸了個懶腰,朝著孫鳴看去。
人還沒醒。
她拿出銀針在孫鳴身上扎了幾下,仍舊沒反應(yīng)。
“他還沒醒?”沈長玨從外面走進來,手上拿著兩個饅頭。
宋婉無奈點頭,“孫大哥吸入的迷煙太多了,恐怕還要昏睡上幾個時辰?!?/p>
說完這話,宋婉又朝著院子里那匹馬看去。
只是宋婉四處打量了半天,也沒瞧見馬的影子。
“別看了,那馬昨夜應(yīng)該是受到驚嚇逃跑了?!?/p>
沈長玨出聲提醒。
聽了這話,宋婉心如刀絞。
她昨夜就不該聽大人的,她該出來看一眼的,那樣的話,馬就不會跑。
那匹馬可是上等好馬,頂上她三年的俸祿了。
宋婉正傷心時,瞧見郭春生朝她走了過來。
郭春生面色不善,丟給她一些吃食后說道,“吃完這個趕緊走吧,村子里不留外人?!?/p>
宋婉指了指一旁沒了馬的馬車,“郭叔,您知道村里誰家有馬嗎?”
郭春生瞇著眼睛打量她,忽然大笑一聲,“你這女娃真有意思,咱們這些莊稼人哪里養(yǎng)得起馬,不過村長家里有頭驢,你若要,我替你將驢牽來。”
宋婉咬牙想了想,有總比沒有強。
“我同您一起去吧,也好驗驗貨。”宋婉說完這話,也沒等下文,直接拽著郭春生往外走。
白日里,街道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一個扛著鋤頭準備去翻地的年輕漢子瞧見宋婉后,笑著過來打招呼。
“這位小姐也是來送善款的吧,你們可真是大好人。”
聽了這不著四六的話,宋婉擰眉朝他看去,“什么善款?”
“再往前走只有一條路,那些善人們都在那兒等著呢,難不成你不是去村長家?”
宋婉聽的有些懵,難不成今日鬼村里有什么活動?
“郭叔,他在說什么啊?”
郭春生冷哼一聲,佝僂著腰加快了腳步,“村子里昨日來了一幫老爺,說是要捐香火錢,還要在村子里建學(xué)堂?!?/p>
“建學(xué)堂?這是好事啊?!?/p>
宋婉有些不解,為什么郭春生談起這件事會露出這般厭惡的神色。
“還有…”宋婉繼續(xù)問道,“我看這村子里也沒有寺廟,他們要捐什么香火錢?”
郭春生忽然停下腳步,抬手朝前頭一指,“那就是村長家的驢,你看看行嗎?”
聽到這話,宋婉急忙抬頭看去,那頭被關(guān)在圈里的驢,老的快要走不動路了。
正想拒絕時,宋婉的視線被院子里的三輛馬車吸引。
宋婉急忙上前,想要同這三位老爺借一匹馬。
“吃完飯你們就趕緊走!”
宋婉還沒來得及敲門,便聽見里頭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她剛要繼續(xù)聽下去,門忽然被人從里面推開了。
“你是誰?”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正好同宋婉四目相對,那老人眼底閃過一絲惶恐,緊張問道。
宋婉急忙解釋,“老人家您別怕,我不是壞人,我和我家公子昨夜在此處過夜,不料同行的馬被嚇跑了,聽說您這有驢子,特來看看?!?/p>
聽了這話,老人神色平靜下來,露出了和善的笑。
宋婉瞧了瞧那驢子,又瞧了瞧那三匹精壯的馬,不由心生一計。
她朝著屋里探頭,雙手作揖道:“不知三位老爺誰能發(fā)發(fā)善心,勻出一只馬借我,待我從鎮(zhèn)上買匹馬后定會還回來的?!?/p>
屋里三人神情恍惚,似是在想別的事。
“真是抱歉,他們?nèi)齻€一會兒就要走了,怕是不能將馬借給姑娘了?!?/p>
說這話的人,正是村長。
聽了這話,宋婉眸色一沉,不是說他們是來捐善款添香油錢嗎,這么快就辦好了?
“不好了,村長不好了!”
宋婉正思索時,一個身穿黑色衣裳的漢子忽然跑過來,喘了一路的粗氣。
“慌慌張張的亂喊什么?別嚇著貴人們!”
村長呵斥一聲,將那漢子按倒在屋外臺階上。
那漢子喘了好幾口粗氣,終是說道:“外頭的那座橋塌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昨日來時,宋婉注意過那座橋,橋身是拿石頭壘起來的,若非外力,定不會塌。
宋婉忽然回想起昨日夜里那聲震動,她原以為是在做夢,看來正是昨夜有人將那橋炸了。
“重新搭橋最起碼也要四五天,我家婆娘快要生了,到時候產(chǎn)婆來不了可怎么辦啊。”
那漢子急得直拍腿。
“哪家媳婦像你家那么嬌貴的,我婆娘生完孩子后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了,柱子啊,別那么緊張。”
柱子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婆娘體虛,這一胎可是我冒死上山求了山神才得來的孩子,可不能出半點差池。”
“你上山了?”方才沉默不語的村長語氣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