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然太平時（一）

午夜初長，一輪月掛如銀，恰是一個大好清夜。陳添蘊匍匐榻下，卻滿身泥濘污糟，淋著暴雨趕來一般，肩頭還掛著三兩片水草，不知是從哪里鉆出來的。

她驚惶地扭動手腕，試圖將銅簪拔下，然而越是掙扎，血流越多。她啞聲告饒道：“我……我已經(jīng)不在柳白眉那里了！有人追我，你……求你什么也別說?！?/p>

越欒靜靜打量著她。自當年在滇西見過陳添蘊一面后，她便覺此人不論年歲時二十幾、三十幾，心智神態(tài)，卻無一不似髫齡惡童，疼著便哭，得意便笑，壞得純?nèi)粎s也淺薄，這張嘴說話，卻似是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