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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欲海
趙聞瑾被白銀秋領(lǐng)回去,話至舒凝煙嘴邊倒成了千里迢迢過來不容易,留他在宛城住上幾日。
小少爺不知為何,倒沒有拒絕。
跟白銀秋走的時候也只是一步三回頭。
而舒凝煙隨后也直言,不愿再待在這鬼地方。
霍白楊問她想去哪。
無非就是過慣了紙醉金迷鮮花錦簇的日子,自然是要住最繁華的地段。
不多時,司機(jī)來接人。
霍白楊紳士的替她開車門,臨末還不忘問:“真不回來住了?地段清凈,有花有草,最適合單身男女培養(yǎng)感情……”
還在為他的膽怯找理由。
舒凝煙說:“你怕死就一個人留下?!?/p>
霍白楊老實上車。
“沐春街熱鬧,我名下商鋪都在附近,還有棟新別墅,可以做我們婚房,屆時婚禮也定會大辦?!被舭讞畹?。
計劃的甚好,好似今日遷居,明日就能大婚。
舒凝煙說:“我是舒明誠的女兒,娶我你自然能得利,但前提是何正鈞的性命。”
她要何正鈞的命,卻也忘了,何正鈞同樣要霍白楊的。
行至中途,車便被何正鈞的人跟上。
一路尾隨,霍白楊早先發(fā)現(xiàn)不對,幸得已進(jìn)鬧市區(qū),何正鈞不至于當(dāng)場開火。
舒凝煙瞥了眼身后:“不殺他,別說住兇宅,我的安全都無法保障,你覺得我會心甘情愿做你老婆?”
“與白銀秋無關(guān),是我賣給他的貨出了問題,這才找我算賬。”霍白楊松了松領(lǐng)帶口,還不忘慢悠悠解釋。
“總歸是要你性命,硬要推脫借口裝什么清高?”
好似外面風(fēng)流花心名聲與他無關(guān)。
“既要成夫妻,又緣何疑我真心?”霍白楊這時候依舊偽裝純情。
“那你前妻呢?不是被你氣死的?因利成婚,現(xiàn)在跟我談?wù)嫘??”舒凝煙依舊咄咄逼人。
下一刻,霍白楊道:“我知道我信任值為零,說什么你都不信?!?/p>
霍白楊讓司機(jī)停車,就要開車門出去,被舒凝煙扯住袖子:“你瘋了?”
霍白楊掙開:“總得甩開他們,順道讓我在你面前自證一番清白?!?/p>
霍白楊畢竟是個商人,商人心黑,斷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
舒凝煙眼睜睜瞧著他開了車門,身后緊追不舍的車也猛地急剎。
何正鈞的手下下車,似防止他有詐般,也沒走近,持槍倒形成對峙局面。
霍白楊雙手舉至頭頂,亦喊話道:“我這條命可以送給你們,但前提得跟我未婚妻解釋你們抓我的原因?!?/p>
“還有什么原因,我們爺花大價錢跟你買的軍火是批低等劣貨,你既還敢出現(xiàn)在何爺眼皮底下,今天就得砍斷你雙手雙腳送你喂狗!”對面的人大放厥詞,隨即就要一擁而上。
舒凝煙以為霍白楊被人追殺還下車就犯定有后著,卻不想下一刻,她還安坐車內(nèi)卻被霍白楊一把拉扯出來,轉(zhuǎn)頭就牽著手跑進(jìn)了右側(cè)歌舞廳。
其間人來人往,侍應(yīng)捧酒來回穿梭,舞女還在后臺化妝,這會正值魔術(shù)表演的前戲。
魔術(shù)師著燕尾服,戴銀面具,正從帕子里憑空抖落數(shù)只白鴿。
臺下觀眾拍掌叫好,而何正鈞的手下也在此時持槍涌入,引得原本安坐的人一陣騷亂,白鴿更是在人群中穿插亂飛,掉落一地白羽。
霍白楊熟門熟路帶她來后臺換衣室,中途不忘脫了西裝外套。
這舞廳當(dāng)是霍白楊開的,不少舞女同霍白楊打招呼,殷勤喚霍少。
得幸虧霍白楊這風(fēng)流種落入花從,倒也沒辨不清方向。
一路將她推進(jìn)最里間更衣室,隨手取了件舞服塞進(jìn)她懷里,催促她換上。
而他隨即轉(zhuǎn)身出去:“等我。”
待舒凝煙再喚他,卻沒人再應(yīng),而外面一片混亂,打砸聲不時夾雜著一二尖叫與槍聲。
正當(dāng)舒凝煙以為霍白楊強(qiáng)逞英雄時,更衣室的簾子被猛地掀開。
光線昏暗,舒凝煙瞧見一個高大身影闖了進(jìn)來。
穿了方才臺上魔術(shù)師身上的燕尾服,頭頂高帽,上半張臉覆著銀制面具。
氣息冷冽,盡顯神秘。
舒凝煙霎時以為是哪個誤闖進(jìn)來的狂徒。
而面前男人唇邊勾出一抹笑,伸出食指放在唇邊,輕聲道:“是我?!?/p>
刻意壓低了聲音。
舒凝煙原本緊繃的背在這一刻松弛下來。
橫著一排更衣室,有人在一間間掀簾,就為了找舒凝煙面前這個罪魁禍?zhǔn)住?/p>
“嫁給你是不是日日都得玩這么刺激?”狹小空間內(nèi)氣息愈發(fā)曖昧,舒凝煙手勾著他下巴,輕聲反問。
“你喜歡?”霍白楊慢聲道。
“霍白楊,我不覺得這樣有多浪漫?!?/p>
下一刻,外面搜查霍白楊的人腳步聲漸漸逼近。
霍白楊的手霎時便覆上舒凝煙的后腰,那套舞服露出后背大塊肌膚,絲毫不帶遮掩。
……
外面的持槍惡徒隨時能要他們性命,可憐舒凝煙被迫連坐。
然而此時有命沒命都無心去想。
她著半遮半掩的舞服,跟面前的霍白楊在逼仄空間中相擁。
生死關(guān)頭,也無暇多想。
下一刻有人掀開簾的同時,舒凝煙也驀地拽住霍白楊領(lǐng)結(jié),迫得霍白楊低頭吻上她。
誰都能認(rèn)出這一身行頭是方才臺上表演魔術(shù)的魔術(shù)師,自然不會往霍白楊身上想。
舒凝煙只聽得有人啐了口,罵了聲晦氣。
外面傾瀉而來的光影頃刻消失,狹小空間又復(fù)歸黑暗。
風(fēng)流腌進(jìn)了骨,偏要在她面前假作紳士,克制己身。
此時偏再也按耐不住。
舒凝煙喘息間隙還不忘嘲笑:“一個吻就露出本性,昨夜又在裝什么?”
“我自控力一向不差,是你在引我入歧途?!边@時候還不忘狡辯。
直至二人吻罷,舒凝煙尚在喘氣,而霍白楊的指尖仍回味似的碰了碰自己被吻的嫣紅的唇,繼而歪頭看著舒凝煙,面具下那雙眼含盡調(diào)侃笑意:“他們?nèi)藨?yīng)該走了,我們回去么?”
舒凝煙點頭。
霍白楊脫下外套遮住她后背,拉著她手離開,畢竟是舞廳???,極熟悉路線,特意帶她走了后門。
一路暢通,方才追殺他們的人似乎早已離開。
唯得在舒凝煙坐進(jìn)車中時,霍白楊順勢摘下臉上面具,沒什么表情的回頭瞥了眼。
不遠(yuǎn)處腰間配槍的男人朝霍白楊點頭。
霍白楊了然,抬手做了個割喉的手勢。
身上的風(fēng)流勁褪去,整個人倒顯出與之前不同的肅殺氣來。
繼而若無其事的上了車,對著舒凝煙道:“幸得今日有驚無險?!?/p>
舒凝煙橫了霍白楊一眼:“待回去再與你算賬?!?/p>
車疏忽遠(yuǎn)去,一路上再無人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