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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春花節(jié)(2)
微生嫵處事不驚,不緊不慢站起身,緩緩挪開看君燼的目光,在素離的攙扶下走下臺階。
“諸位,輪到本殿,無人愿比了?”
她隨手接過下人遞上來的一柄劍,腳下輕點飛上擂臺,卻遲遲不見有人上來。
更遲遲聽不到負(fù)責(zé)叫名的官員說出要與她比試的人的名字。
一瞬,大院內(nèi)陷入死寂。
寥寥數(shù)人,在小聲議論:
“玉華公主武藝超群,何人敢去當(dāng)她對手……”
“就是,若是她不慎傷了人,也無人敢詬病?!?/p>
等不到聲響,微生嫵看向一旁的官員,眼神冰冷。
那官員忙驚懼低頭,拱手道:
“稟公主,您的比試者,選了放棄?!?/p>
那人,都還沒到他,就不知從哪得知的名單內(nèi)容,早早來說棄權(quán)。
弄得他們這些官員十分為難。
正與寧家商討策略,可直到玉華公主上臺,都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替補。
微生嫵勾唇冷笑:
“本殿第一次來,竟如此不受待見……”
此話一出,直叫在場眾人立即彎身:
“公主息怒!”
“這樣吧,”她也沒多少慍意,隨手將手中的劍扔下擂臺:
“本殿的武項,對手可不僅僅一位,在場有意者皆可上臺,兵器任選。
若無人愿來,本殿親自挑人。
再不然,此次的春花節(jié),毀了也罷?!?/p>
說著,她偏頭看向擂臺旁的幾位朝廷官員和寧家主事,輕輕一笑:
“屆時,本殿罰的,可不止?fàn)柕取!?/p>
官員們滿顏冷汗,忙彎身拱手答著是。
寧家的一些長輩們,同時朝自家的小輩遞眼色。
擂臺下的寧家二少爺寧敞,握著拳頭,本就不忍微生嫵如此施壓寧家。
若真是招待不好她,她絕對降罪。
到時候此事傳到圣上耳朵里,說寧家操辦的春花節(jié)不待見公主,那影響,不單單只是寧家遭殃。
連帶寧家世代不易有的一位即位皇后,都要殃及……
這才是重點所在。
寧敞此刻接受到母親的眼神,終究不再躊躇,腳下輕點,飛上臺去。
身后忙追上來的妹妹寧晚,始終沒攔住。
“公主,臣寧敞,愿做您的對手?!?/p>
寧敞作揖,神色幾分凝重。
微生嫵只看他一眼,又把視線落入人群:
“除了寧二公子,還有何人?”
態(tài)度非常直接,她要的,可不單單只是一對一。
并且,只瞧寧敞一眼,是否把寧家放入眼里,看得出來。
寧家人豈會不知,卻只能忍氣吞聲。
所有人都明白,這個主,惹不起。
他們寧家,仗著有功名、圣譽,都不敢輕易得罪。
此時的寧敞,處境尷尬。
明擺著瞧不上他。
他卻半字不能言。
臺下,君燼瞧著這場面,打量把高傲狂妄寫在臉上的微生嫵,輕輕笑了。
這大淵,敢如此行事的,怕是只有她。
“豈能如此欺人,枉我方才稱贊她的容貌。”
身旁的初冥出身武將世家,脾性本就急躁直率,話音未落便要上去。
君燼手微微一動,始終沒攔。
初冥出手,有好戲看。
況且,他對這個玉華公主的武功,也想見識見識……
初冥飛上擂臺:“殿下,臣,亦愿做您對手。”
“是初冥世子!”
“不承想初世子剛從邊疆歸來,便來參與春花節(jié)了?!?/p>
“初世子武功卓越,寧二公子亦是自小習(xí)武,看來,公主有對手了……”
初冥一上去,立即引起臺下議論紛紛。
還是在幾位官員的出聲下,才恢復(fù)安靜。
微生嫵端詳著這位“初冥世子”——身長九尺,面如冠玉,劍眉鷹鼻,目若朗星、炯炯有神。
這一看,不禁想起詩中所言的少年將軍,意氣風(fēng)發(fā)。
臨江指月、颯氣英爽。
正巧,這位初冥,完全符合。
饒是微生嫵都有幾分癡望,方才顧著瞧君燼,沒在意他,失策失策。
臺下不少妙齡少女對初冥的眼神,她不用看都懂。
“行,便你們二位吧?!?/p>
她輕輕伸出手,素離扔來的一柄劍就被輕松接住,再看初冥,他拿了把趁手的長槍,而寧敞,用的是雙刀。
眾人見此,比臺上的人還要緊張,屏住呼吸。
“開始!”
判官高聲道。
寧敞率先一把刀脫手甩刺而來,直叫人措不及防。
想來,多少怨恨。
微生嫵滿不在意,甚至劍不出鞘,迅速一抬手,就把那把直面而刺的大刀僅用劍鞘便擋了回去。
乒乓乍響,兵器碰撞的鳴響刺激人的耳膜。
剛開始,人們又不自覺捏緊衣袖了。
明明不是他們?yōu)橹鹘?,可單看微生嫵,看這場面,真是眼睛不敢眨,生怕錯過。
臺上,寧敞舉刀朝微生嫵這邊沖來,順手一接,第二把刀回到手中。
下一秒,雙刀齊下,砍向微生嫵。
女人依然漫不經(jīng)心,一閃身,速度快的看不清,剎那間,凌空一腳踹向?qū)幊ǖ南骂M!
寧敞驚得反應(yīng)遲鈍,待反應(yīng)過來時,身子已經(jīng)在半空,往下摔得形成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
“哥哥!”
臺下,寧晚大叫出聲。
著急得恨不得上去幫忙。
眾人亦是一刻不止的驚懼難安。
初冥身子一閃,一伸手,手抵在寧敞后背,接住了他。
寧晚才重重松一口氣。
不待反應(yīng)之時,微生嫵再次閃身,一腳踹來。
初冥利落拉著寧敞躲過,抬腿迎上。
相碰,兩人皆是往后疾退。
微生嫵站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淡然自若,唯獨那眼神,幾分鄙夷、狂妄、高傲。
初冥微微暗嘆,這公主,真不好對付。
站定,初冥長槍一轉(zhuǎn),刺了過去——
微生嫵躲閃、進(jìn)攻并用,一柄劍拿在手中跟擺設(shè)般,畢竟,她現(xiàn)在單單用拳腳,便能接下初冥的招。
長槍從臉上劃過,亦未改變女人的淡漠神色。
那份鄙夷,穩(wěn)妥在顏。
端的好一副處變不驚與平等睥睨。
初冥看不出什么神色,手上的長槍,逐漸拿不穩(wěn)。
這女人,慣愛用腿,且每一腳都踹在槍身和他的手肘上,每一次都強勁有力,完全不像個女子該有的力量。
且這還是雙方都不動用內(nèi)力的情況。
兩人正打間,微生嫵剛踹開長槍,就往后一仰躲開寧敞的雙刀。
好一個驚心動魄。
寧敞忙與初冥配合,卻堪堪與她平手。
似乎,她還未認(rèn)真。
戲耍般。
半炷香時間過去,初冥驟然長槍被踢飛到一旁,他胸口處同時遭女人一拳,他往后猛退。
還未站穩(wěn),只看微生嫵又和寧敞纏斗。
君燼淡淡看著,就在此刻,那女人恍惚間看了她一眼。
帶著不明的笑意。
他困惑。
下一刻,恍悟——
這時,微生嫵踩著雙刀往后一個空翻,向下落之時,劍鞘狠狠打落寧敞的一把大刀,刀脫手,向初冥那飛去——
這還沒完,寧敞慣性之下站不穩(wěn)身子,女人順勢朝他的另一把刀一踢,刀刺飛的方向是臺下!
一看,正對君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