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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秋獵
“妻主莫不是忘了皇家大事?”
“……秋獵?”微生嫵想了想,看他:
“是圣上讓你來問我的?”
這幾日,微生嫵都沒去過宮里,容風(fēng)止知曉女兒不愿見他,于是只能讓君燼來了。
男人頷首,說道:“妻主可愿去?圣上說,你不必遵守皇規(guī),一切依你意愿?!?/p>
該說不說,哪怕女兒已然出嫁,容風(fēng)止對她的寵愛從不因此減少。
嫁了人又如何,她是大淵第一公主的身份不會變。
微生嫵支著頭的手慢慢收回,坐直身子,并不急著回答他,而是盯著這男人那張臉,情不自禁摸上去,指尖滑過,卻不走心:
“夫君想我去嗎?”
說著,女人調(diào)笑出聲。
那眼神,與看俊俏情郎的眼神并無區(qū)別。
君燼不躲,任著她,反正對于他來說,躲也躲不過。
若是躲了,這女人去圣上那告他一狀,他會因小失大。
“妻主此話,本侯不讓,你真的不去?”
“那必然不會聽你的?!蔽⑸鷭晨此麤]什么反應(yīng),頓覺無趣收手,還是看著他:
“我會去的,而且會帶著你一起?!?/p>
男人一愣:“何故如此?”
“夫君柔弱,總要帶著你去騎馬、射箭,練練身子?!?/p>
“妻主有這么好心?”
“定是沒有的?!迸肃托Φ溃骸澳阋桥鳇c笑話,那才好玩呢?!?/p>
“本侯與你同榮辱,你忘了?!?/p>
君燼懂她貪玩,也慣愛舞刀弄槍,秋獵決計會去,但帶上他、還想看他笑話,這點,多少過分。
單獨他一個人去的話,不可能鬧出笑話。
可這女人在,就非??赡?。
她干得出來。
哪怕他是她夫君。
“沒忘,是侯爺忘了,我不僅是你的妻,還是這大淵的公主?!蔽⑸鷭承W著異樣的光輝:“我的榮辱,系于大淵,后才是你?!?/p>
君燼不語。
她挺會說……
微生嫵又道:
“再說了,在這大淵,誰敢說我微生嫵的不是呢?”
話音未落,女人緩緩起身,朝房中去,頭也不回留下一句:
“夫君,好生準備。你逃不掉?!?/p>
聽此,君燼有些后悔來找她了。早知道差個人來說一聲便是?,F(xiàn)在好了,她不但想玩,還要帶著他一起玩。
不計后果。
玩的他的名聲和顏面。
嘖。
君燼看了一眼女人的背影,表面上沒什么神色,可心里已經(jīng)做好準備。
微生嫵若乖,才是最大的疑點。
她玩他,那他必須也要玩別人才是……
半月后。
狩獵圍場,北行圍場。
昔日凄涼的圍場,此時被布置得大氣奢華,佳肴、瓊漿等自是一應(yīng)俱全。
各家公子小姐早已落座,只待圣上駕臨。
其中,微生嫵作為女眷,并未與其他女子一般落座女席,而是和臨陽侯坐在一起。
演著夫妻和睦、相敬如賓。
一眾大臣瞧了,紛紛不住贊賞。
在大淵,夫妻和睦是極為重要的。
不然,微生嫵早就坐去一旁了。
“夫君,你看那邊?!?/p>
女人張嘴咬下這木頭男人遞過來的葡萄串的一顆后,示意他往對面女席看。
君燼慢條斯理放下葡萄串,無心轉(zhuǎn)眸。此刻,女子們正交頭接耳說著話,并含情脈脈望著他。
更有甚者,抓住時機暗送秋波。
“妻主不愿見此?”
君燼一笑,看身旁的女人神色淡漠,故意說著這種話。
微生嫵隨手拿過一個青棗,不像別的女子一樣要拿出錦帕擦一擦,沒轉(zhuǎn)頭,直接憑著感覺把青棗塞進男人嘴里。
再道:“我樂意見此。還本著賢惠之心,想為夫君挑幾房側(cè)室。不然也不會看了她們那么久?!?/p>
“妻主真是體貼?!?/p>
微生嫵回應(yīng)得很快:“那是?!?/p>
君燼側(cè)眸看著這女人,當(dāng)真是與眾不同。
堪堪十九歲,正處大好韶華,偏偏不似尋常女子會產(chǎn)生情愫。
不僅如此,明明清白得很,卻對男女之事熟悉且平淡。
完全不像她這樣的年紀該有的表現(xiàn)。
昔日在她身上發(fā)生過什么?
不多時,圣上駕臨,眾人起身行禮。
君燼不忘扶著女人的左手,好生照顧她起身。
恰巧剛落座的容風(fēng)止遞眼過來,將此幕收入眼底后很是滿意。
尤其是女兒并無拒絕之意,想來,是喜歡這位夫君的。
說了免禮后,容風(fēng)止朗聲道:
“諸位愛卿,今年秋獵,與往年不同,獵物翻倍,自然賞金也翻倍。鑒于今年大淵英勇男兒甚多,朕的佩劍亦是賞物?!?/p>
話雖如此,但誰都猜得到,今年的變化與微生嫵有關(guān)。
這位厲害的主要參與,肯定要讓她玩得盡興。
卻又不能讓別人毫無參與感,于是才有變化。
容風(fēng)止話音剛落,便聽大將軍初云問:“陛下,今年秋獵,您會參與嗎?”
前些年,容風(fēng)止是不會缺席的??珊髞淼膬赡?,他舊傷復(fù)發(fā),加之政務(wù)繁忙,便推了。
“父皇,今年兒臣既然來了,兒臣替您便是?;始矣形乙蝗?,足矣?!?/p>
微生嫵搶道,考慮到他的傷,又說:“父皇傷未愈,不應(yīng)參與。”
容風(fēng)止難得見女兒關(guān)心自己,喜笑顏開,道:“聽阿嫵的。”
不時又看向初云:“初云,你這兩年在邊疆捉拿逆黨余孽辛勞,便留下來陪朕,不必再去了?!?/p>
初云應(yīng)道:“是?!?/p>
秋獵,每個世家都會派出至少一位男子作為代表,皇家亦不可免。
前些年,微生嫵沒回來,便只有她那位死了的太子哥哥每次都不缺席,后來他死,圣上參與過一次,今年,他本打算繼續(xù),然而女兒要來,他便推了。
對此,眾人自是無異議。
但別家便有了。
若不參與,是為大不敬之罪。
于是哪怕君燼不會武功,只是文官,身子骨弱,也得走個過場。
本來今年大家等著看微生嫵為君家爭光,結(jié)果她方才的立場,是為皇家。
到頭來,這位侯爺,怎么都躲不掉每年都要自己來的結(jié)局。
也是可憐了走個過場時,還要看著自己的夫人身披榮光。
卻始終不與君家有聯(lián)系。
想著,一些反應(yīng)快的大臣已經(jīng)竊竊私語了。
不說君燼的令人心疼與鬧笑話,便說微生嫵這做法著實刁。
反正圣上不參與,她代表皇家是合情合理。
圣上若參與她不參與,那她待著讓君燼去就是。
說來說去,這臨陽侯,逃不過。
微生嫵耳力甚好,自是將大臣們的低聲議論盡收耳中。
不禁笑了,看著君燼道:
“夫君,你瞧,這笑話,你逃不掉。”
君燼不語。
又聽她道:“別急,這還只是開始?!?/p>
說著,她先行下去準備了。
君燼望著她,心底說不氣是假的。
他以為這女人會狩獵開始后才鬧他的笑話,不曾想現(xiàn)在便上演。
真是聰慧又刁鉆。
他坦然接受,反正走個過場的事,他去便去了。到時候沒人看見的話,他會好好射箭的。
實在不行讓初冥幫忙,畢竟每次初冥都來找他。
如此打算著,君燼預(yù)料接下來所有的一切,卻唯獨想不到這女人不久后會怎么對他……
他挺期待。
也期待她見到他送給她的大禮時,她會是什么表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