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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念念,不要后悔。”
初冬,午后。
斜陽透過玻璃幕墻映入盛安大樓,給向來冰冷壓抑的總裁辦樓層,平添一抹暖意。
黎念身穿千鳥格長風(fēng)衣,站在門前躊躇,想要敲門的手,舉起又放下。
她面容俏麗,唇紅齒白,眉間卻擰成川字,煩惱一覽無遺。
口袋里的手機(jī),震個不停。
屏幕一亮,出現(xiàn)消息:【念念,我已經(jīng)到停車場啦?。托墓饭?jpg)】
她是盛家的養(yǎng)女。
十年前,盛家遭受劫難,挑中她這個八字過硬的孤女鎮(zhèn)宅轉(zhuǎn)運(yùn)。
她被好心收留,衣食無憂,代價是要嫁給盛家寶貝太子爺。
訂婚迫在眉睫。
黎念借口加班,已經(jīng)連續(xù)兩周缺席家宴。
可沒想到,盛鑫居然屈尊降貴,特意從分公司趕來,親自接她。
“未婚夫”盡心盡責(zé),令她防不勝防,幾乎無處可躲。
她不想嫁。
她心里早就有人了。
可又不得不嫁。
咔噠!
總裁辦的門,突然打開。
電動輪椅駛過的沙沙聲中,一個沉穩(wěn)內(nèi)斂的嗓音響起。
“想起我了?”
黎念后背一僵,認(rèn)錯般地垂下眼簾,語氣恭敬。
“盛總?!?/p>
輪椅上的男人,是盛安集團(tuán)的總裁,盛家如今的掌舵人,盛聿明。
他是當(dāng)年從孤兒院領(lǐng)走黎念的資助人,也是盛鑫的小叔。
十年前,一場海難,盛家長子過世,女婿失蹤,只有他僥幸生還,卻落下殘疾。
“手里拿的什么?”
盛聿明的視線,跟著黎念的目光落下,發(fā)問的語氣涼薄。
黎念攥緊的拳頭,又捏緊了幾分,鼓起勇氣,緩緩攤開手。
一枚單片鑰匙。
“……鑰匙還你?!?/p>
聲音再順從不過,壓著情緒,調(diào)子有些發(fā)抖。
好半晌,盛聿明都沒有接。
“黎念,還了鑰匙就能劃清界限?”
隨后,一聲冷笑。
黎念尷尬地抿了抿唇,想不到合適的回答,心虛地把鑰匙放在輪椅的扶手上,擺好。
“行李收拾好了,衛(wèi)生也打掃過了。正好你出差回來,把鑰匙還……啊……”
話說到一半,黎念只覺腰上被拽,天旋地轉(zhuǎn)間,跌落進(jìn)男人的懷抱里。
一如既往的溫暖有力,熟悉的木質(zhì)調(diào)男香,令她鼻頭發(fā)酸。
她驚得捂住嘴巴,生怕不小心溢出的呼救,會引來其他人。
輪椅往后一退,她被帶著一起進(jìn)到總裁辦。
門咔噠上鎖。
沒有退路。
盛聿明將她的后背抵在辦公室門上,不由分說地吻了下來。
一如既往地狠戾霸道,炙熱的呼吸彼此交融,沒一會功夫,嘴唇被咬得生疼,黎念抑制不住地發(fā)出呢喃:“輕點(diǎn)?!?/p>
呵。
一聲冷哼。
盛聿明放過她的唇,又咬上耳垂,輕輕磨著,溫?zé)岬臍庀①N著耳廓。
“能耐大了!趁我出差,搬家還鑰匙。然后呢?還打算做什么?”
“……”
黎念眼里蓄淚,一動也不敢動。
她胸口滾燙,抓著盛聿明的手,不知道該怎么用力,是推開,還是摟緊?
“黎念,我是不是說過,人不能太貪心?!?/p>
盛聿明停下了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指腹一點(diǎn)點(diǎn)往上爬,直到在眼尾,輕輕一揉。
淚珠斷了線地往下落。
黎念躲著眼神,不敢再看。
的確是她招惹的。
兩年前的生日宴,盛爺爺?shù)谝淮翁崞鹚褪Ⅵ蔚幕槭隆?/p>
黎念聽后震驚,卻不敢辜負(fù)盛家的恩情,只能點(diǎn)頭默許。
那一晚,她借酒壯膽,推開盛聿明的書房,孤注一擲地獻(xiàn)出初吻,想賭一把,給自己的暗戀畫上句號。
盛聿明一向待她寬厚,應(yīng)該會原諒她喝醉耍酒瘋。
沒想到,男人將她圈在輪椅里,意猶未盡。
“只親一口,就夠了?”
不夠!
喜歡了那么久的他,只親一口,當(dāng)然不夠。
黎念幾乎用盡全部的勇氣,主動勾住盛聿明的脖子,豁出去道:“那你教我。”
盛聿明微微一怔,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她,倏地眼尾泛起些許的紅,像是蟄伏已久的猛獸,終于找到了下手的獵物。
“念念,不要后悔?!?/p>
盛聿明沒給她拒絕的機(jī)會,直接抱著人回了臥室。
從此,黎念成了盛聿明的女人。
他們沒有定義過彼此的關(guān)系,所有的一切都被鎖在離盛家老宅很遠(yuǎn)的公寓里,見不得光。
在那里,她可以對盛聿明直呼其名,而“小叔叔”的稱謂成了欲生欲死之際的安全詞。
盛聿明說人不能太貪心。
既然,黎念決定了開始,那公平起見,應(yīng)該由他說結(jié)束。
什么時候會結(jié)束,黎念不知道。
她只求能多一天,再多一天。
直到兩周前的家宴,盛爺爺下了通牒,說接下來有百年難遇的黃道吉日,要給她和盛鑫訂婚。
她不能開口拒絕訂婚。
盛家嬌養(yǎng)她十年,為的就是這一天。
太子爺盛鑫盡管驕縱,卻極為重孝,對家中長輩的話,言聽計從。
席間,他一邊給小明星發(fā)出游航班號,一邊激動求爺爺答應(yīng)辦海島婚禮。
陽光,沙灘,告別單身還能開泳池派對。
盛爺爺調(diào)侃,年輕人的玩意他不懂,但婚禮必須隆重大氣撐得起場面。
黎念埋頭喝湯,心里盤算著盛鑫會在單身派對上請多少個比基尼嫩模。
她今年才22歲。
離畢業(yè)還有半年,即便訂婚,也得等上一陣再舉行婚禮。
每次家宴前,盛聿明總會需求很多,恨不得在身上烙滿印記,害她每次都坐立難安,生怕露出馬腳。
黎念一度以為,那是盛聿明的占有欲在作祟,說明他不想結(jié)束。
于是,她忍不住將目光投向盛聿明,希望他反駁,至少說一句:“念念太小,可以再等幾年。”
但那一晚,盛聿明一次都沒有看向她。
反而在盛爺爺問他意見時,言簡意賅道:“的確該辦喜事了?!?/p>
他是盛家的話事人,一言九鼎。
眾人紛紛附和,舉杯慶祝。
黎念的幻想破滅,心沉落谷底。
她把那句話當(dāng)做盛聿明提出了結(jié)束。
隔天,盛聿明出差,她將自己的行李都收走,又自虐般將公寓每個角落打掃地仔仔細(xì)細(xì),絕不留下任何一點(diǎn)痕跡。
以后,他想帶誰去,都與她無關(guān)。
公寓鑰匙是盛聿明親手給的。
黎念想親手還了。
好聚好散,是假的。
她就是想看看這人會不會有一絲的留戀,會不會在某個瞬間,也曾對自己有所心動。
咚咚——
身后的門被敲響。
黎念一個激靈,頓時挺起后背,身體離盛聿明更近,下巴磕到他的頭頂,呼吸都急了。
突如其來,被撞了一下。
盛聿明報復(fù)性地扯掉黎念襯衣的蝴蝶結(jié),一口咬住她瓷白的鎖骨肌膚,悶哼道:“激動什么?”
黎念嚇得花容失色,死死咬住嘴唇,默默忍受頸前傳來的麻癢。
門外喊道:“小叔!是我盛鑫,我來接念念下班啦?!?/p>
盛聿明聞言,掐住她腰的手,更加用力,修長的骨節(jié)微微泛起白。
“今晚搬回去?!?/p>
“不要,鑰匙都還給你了?!?/p>
黎念低垂著頭,努力避開盛聿明陰鷙的目光,堅定地表明態(tài)度。
盛聿明面容冷峻,眼底卻閃過一抹笑意,慵懶悅耳的嗓音貼著她的耳朵:
“黎念,你招惹了我,就該負(fù)責(zé)到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