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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她強吻了他
沈梔清的腦袋轟得炸開,曾經(jīng)那些不堪的回憶一瞬間涌入腦海。
一年前,祁珩也是這樣質(zhì)問她的,質(zhì)問他錢賀煜到底都交待了她什么,可那根本就不是她做的!
她不認(rèn),他轉(zhuǎn)頭就把她扔到山野里面,讓她跟野獸毒蛇一起在雨夜共眠!
沈梔清抬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那雙似乎能將她吞噬掉的眼睛,這一次她要認(rèn)嗎?
可是她對錢賀煜的了解少之又少,更不會知道錢賀煜和祁珩之間到底有什么恩怨,更何況這恩怨可不單單是商業(yè)競爭之間的。
她在玖皇的臥底身份是絕對不能暴露的,在祁珩眼里她又是跟錢賀煜一伙的。
這根本就是無解的命題。
剛剛她運氣好能攔住那兩個壯漢,待會兒稍有不慎,自己一旦說錯話讓祁珩要是發(fā)起瘋來,沈梔清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招架得住。
沈梔清決定先隨意編造些什么,或許應(yīng)該從祁氏和錢氏合作的事情入手,至少要先穩(wěn)住祁珩。
可還沒等她開口,祁珩卻垂眸看著她,突然開口道:“沈記者,我反悔了?!?/p>
沈梔清不明所以,他又想要做什么?
“沈記者既然覺得在玖皇工作比在LB有趣,賣弄姿色確實比拼能力簡單,不如我投其所好,給沈記者舉辦一場個人秀怎么樣?”
祁珩的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笑意:“走秀,這可不犯法。”
“對吧?沈記者?!?/p>
本該在晚上十點就關(guān)閉的望城廣場,卻有某個角落無比熱鬧。
此時十二樓辦公層的大平臺正在舉辦一場在整個望京市都史無前例的走秀。
廊道中央站著一個戴著黑紗面具的金發(fā)女郎,她的身上穿著一件剛到小腿處的咖色大衣。
臨時觀眾席坐了幾十個因為加班還沒有離開商場的“幸運兒”,被邀請來觀看這場臨時福利。
這其中有男有女,每個人都熱血沸騰,等待著這場好戲的發(fā)生。
頂部的燈光只留下一盞,剛好打在沈梔清的身上,周圍則是昏暗的一片。
“我去,本來還覺得加班煩呢,沒想到商場這么人性化,還專門給我們這些加班狗安排了一場脫衣秀?!?/p>
“就是被收了手機,要是能在這里開一場直播,那不得直接爆火?!?/p>
“那女的怎么不動???不是脫衣秀嗎?脫啊?!?/p>
“就是啊,怎么不脫啊。”
“快脫啊,別浪費時間,一會兒還要回家睡覺呢?!?/p>
……
昏暗的環(huán)境中,歡呼聲,叫好聲,起哄聲此起彼伏。
沒有人關(guān)心燈光底下的這個女人究竟是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被拉來去做這場駭人聽聞的秀。
沒有人關(guān)心她的身份,沒有人關(guān)心她是不是真的愿意,又或是被強迫的。
他們只知道他們隱藏在黑暗之中,他們的身份化作虛無,道德被無盡的黑暗吞噬,此刻他們是共同的主宰者,是被欲望裹挾的惡魔,他們只想看見外衣落下那一刻,那一幕令人血脈噴張的場面。
沈梔清站在光源的正底下,聽著周遭黑暗中傳來的聲音,身體就像被釘子死死定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一句又一句“快脫啊”的聲音化作一道道利劍,刺入她早已千瘡百孔的身體。
此刻,與她作對的不再是但但一個祁珩,而是黑暗之中的所有人,是這個不公平的世界。
所有尊嚴(yán)支離破碎,化作粉末,再也撿不起粘不住。
她的心中如今想著的不是逃跑,不是復(fù)仇,而是——去死。
沈梔清無助地看向四周的黑暗,心臟和太陽穴突突地跳個不停,只覺眼前天旋地轉(zhuǎn)。
漸漸地她的耳朵里聽到的再不是人聲,而是沒有信息的低吼聲。
黑暗中。
“祁總,我們這樣做,真的合適嗎?”陳侑看著燈光下的沈梔清弱弱開口發(fā)問。
“你這是在幫她說話?陳侑,你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應(yīng)該知道我們最不該有的就是憐憫之心。”
祁珩語氣冰冷,似乎做這些事情對他來說就是家常便飯。
“不是,既然沈小姐真的是錢氏派來的人,我們這樣做,沈小姐還會把錢氏的那些信息交出來嗎?”陳侑不解。
“沈梔清那樣的人,就是要這樣對她,她才肯服軟,才肯說實話?!?/p>
祁珩說話時,目光不曾從光亮中的沈梔清移開。
他到要看看,沈梔清是會向他求饒,還是會為了錢賀煜把所有的尊嚴(yán)都丟棄了。
這時,沈梔清右耳戴著的耳機里傳來了祁珩如同惡魔般的低語:
“沈記者,你要是一直站著不動,這場秀可就沒意思了,難道還需要我叫人上去幫你嗎?”
身體籠罩在巨大的恐懼之中,沈梔清腦中一片混沌,根本沒有能力再去處理他說的這些話。
突然,眼前那團黑暗之中快速閃過一抹亮光,緊接著傳來一聲低沉咒罵。
“我去,忘關(guān)閃光燈了?!?/p>
“剛剛是不是誰拍照了?等下記得分享一下,好人一生平安?!?/p>
“噓,別說話了,你們快看,她好像開始動了?!?/p>
僅是剛剛那一瞬,閃爍的燈光將沈梔清破碎消散的神緒拉了回來。
她不能就這么倒下了,她絕不可能讓祁珩如意。
她還要拿到那項資料,去見自己的母親和妹妹。
她堅持了這么久,絕對不可能因為祁珩就功虧一簣。
至少讓她跟自己的母親和妹妹再見一面吧,告訴她們自己其實還沒有死。
讓她們知道她們除了彼此,在這世上還有她沈梔清這個親人呢。
她啊,離開了她們七年,其實是去干大事去了。
昏暗的空間里,沈梔清的目光鎖定到在燈光之外的祁珩身上。
她緩緩向前邁開腳步,雙手撫上自己身上大衣的衣領(lǐng)。
在聲聲歡呼中,她突然加快了速度,在她抵達光明與黑暗交界線的那一刻,柔軟的大衣順著她光潔的肌膚緩緩落下。
她快速將手伸入那片黑暗,趁祁珩不注意,拽著他的衣領(lǐng),沖破那道交界線,把他從黑暗領(lǐng)域拉入光明之中。
祁珩,和我一起下地獄吧。
沈梔清使勁全身力氣摁住他的肩膀,踮腳吻了上去。
她的力道很重,死活不肯放開祁珩。
一個脫衣舞女,和一個穿著一身整潔西裝身姿筆挺的男人——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吻在了一起。
僅是一瞬間,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到兩人的身上。
震驚,不可思議。
沈梔清摁著祁珩吻了足足有一分鐘,直到她自己都缺氧喘不上氣了,她才肯放開他。
她看著祁珩不知所措的狼狽模樣,看他的嘴角還沾著自己口紅,興奮到笑出聲來。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祁珩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嘴角,似是調(diào)皮一般地吐了吐舌頭:
“怎么樣,祁總,被脫衣舞女強吻的感覺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