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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沈梔清的真正身份
沈梔清打開那部塵封多時的手機,手機的開機動畫運行了很長一段時間,她差一點就以為這手機要打不開了。
手機的鎖屏是一張全家福,上面是一對慈眉善目的中年夫婦,母親的懷中抱著一個還在襁褓之中的小嬰兒,父親的身前是一個笑得像小太陽一樣的小女孩,小女孩的腳旁還坐著一只正在吐舌頭的德牧犬。
打開鎖屏,里面界面的圖片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正摟著自己的男朋友對著鏡頭比耶。
這兩張照片看起來好像和沈梔清沒有半分錢的關(guān)系,可沈梔清看到之后卻緊緊握著手機,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
這照片上的女孩是她,而她身旁的那些可都是她曾經(jīng)最親近的人啊……
八年前,沈梔清的父親在邊境因公殉職,死因是過度勞累而突發(fā)的心肌梗塞。
他的尸體是在被火化后才送回來的。
沈父葬禮舉行的當(dāng)天,沈梔清找到沈父一直以來的戰(zhàn)友趙明。
沈梔清記憶中的趙明和她的父親年歲差不多大,精神狀態(tài)一直很好,四五十的人看著卻像三十多的青壯年一樣意氣風(fēng)發(fā)。
可現(xiàn)在他卻滿頭花白,眼中的神采不再,一幅歷經(jīng)滄桑的模樣。
“趙叔叔,你告訴我,我父親的死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么簡單對不對?”
“婉清,你再說什么啊?!?/p>
沈婉清,是沈梔清最初的名字。
“父親一生朋友無數(shù),葬禮上又怎么可能只有這么幾個人過來?而且半個月前我才跟父親通過視頻電話,他當(dāng)時看起來還是那么精神,怎么可能會突然心梗?趙叔叔,求求你告訴我真相吧。好不好?”
沈梔清的聲音中逐漸染上哭腔,她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走的這么突然。
半年前父親突然被市警局調(diào)到邊境執(zhí)行任務(wù),他明明答應(yīng)好的要在這個月的月底就會趕回來,還要陪她一起過生日呢。
他怎么會就這么突然地走了呢?他怎么就食言了呢?她還沒能見到父親最后一面呢。
趙明緊閉雙眼,緊繃的嘴角微微顫動:
“婉清,別問了,這都是對你們好?!?/p>
“趙叔叔,父親他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該招惹的人,是不是啊……”
沈梔清趴在趙明的懷里泣不成聲。
趙明沉默著,沒再回答沈梔清的任何問題。
直到一個星期后,沈梔清不甘心去警局再次尋找趙明,無意間聽到他和其他同事的談話,她才知道她父親的死絕非偶然。
沈父因為拿到了邊境販毒窩點犯罪的關(guān)鍵證據(jù),在回去警局的路上遇到突發(fā)車禍,最終人沒了,證據(jù)也沒了。
現(xiàn)在警方要在全國范圍內(nèi)尋找合適的臥底潛進去,與趙明談話的警官提議讓沈梔清過去。
可被趙明嚴(yán)詞拒絕:“沈警官剛剛?cè)ナ?,我不能讓他的女兒再身陷險境?!?/p>
“可趙警官,你我心知肚明,婉清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她的能力甚至比警校培養(yǎng)出的警員出色。”
從前沈父帶沈梔清來過警局,當(dāng)時警局正對一群剛畢業(yè)進來的警員進行培訓(xùn)檢驗,沈梔清玩性大發(fā),也參與在其中,她表現(xiàn)出來的反應(yīng)能力和反偵察能力絲毫不輸給這些從頂尖警校培養(yǎng)出來的學(xué)員,甚至能夠遠(yuǎn)遠(yuǎn)甩出他們一大截。
“那也不行,開會的時候我已經(jīng)說了,誰都可以,只有婉清不行?!?/p>
“誰說沈婉清不行,沈婉清也行。”這時,躲在一旁的沈梔清自告奮勇站了出來。
趙明不可思議地看向沈梔清,她是什么時候來的?他和另一個警官居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婉清,別犯傻,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拿到了青大碩士研究生的保送資格,前途一片光明,我不可能讓你去犯這個險。”
青大是全國最好的高等學(xué)府,整個大學(xué)期間,沈梔清卷績點卷競賽,就是為了能夠拿到青大的保研資格。
“可是趙叔叔,只要那些人一天不被緝拿歸案,我和母親還有妹妹就一天會活在危險之中,而且我剛剛聽見了,你們說我就是合適的人選不是嗎?”
趙明看著沈梔清一時語塞。
“但是,婉清啊……”
趙明想要再說些什么,卻被沈梔清打斷。
“趙叔叔,我知道您想說什么。但您之前在我大學(xué)選專業(yè)時就問過我為什么想學(xué)新聞,我當(dāng)時說,我想揭露這個世界上的不公與黑暗,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我想讓這個世界上最為黑暗的地方被大眾看到,被光亮照到。”
“趙叔叔,我不是意氣用事,就算是不為了我的父親,就算不是為了母親和妹妹的安全,就算我讀完了青大的研究生,我依舊會這樣想,也依舊會這樣做?!?/p>
趙明最終還是拗不過沈梔清,上級也認(rèn)為沈梔清確實是最佳人選,他只好無奈同意了。
一年后,沈梔清本科畢業(yè),騙過身邊所有人說自己放棄了國內(nèi)的保研資格,要出國讀研。
后來新聞報道說她乘坐那一班次的飛機失事了,所有人都以為她死在了那場飛機事故中。
但其實她早已換了一個身份潛進了那個害死她父親的犯罪團伙。
三年后,沈梔清終于聯(lián)合警方里應(yīng)外合搗毀了那個犯罪窩點,沈梔清拿到的證據(jù)線索與真相被鋪天蓋地地報道出來。
但犯罪窩點的幾個重要頭目到至今都還未落網(wǎng)。
而她臥底的身份除了當(dāng)時的警官,至今再沒有第二人知道。
再后來沈梔清得知在LB有一位神秘高層有當(dāng)時關(guān)于當(dāng)年那幾個頭目的犯罪資料。
自那時起沈梔清就決定整容進入LB,她一定要努力地往上爬,得到接觸那個神秘高層的機會。
潛入毒窩的七年來,沈梔清一直獨自一人,哪怕后來她改變身份進入LB,她也不敢與身邊的人有過多的接觸。
她對所有人都十分冷淡。
她不敢談男朋友,與異性的交往僅僅停留在任務(wù)交接、吃飯應(yīng)酬上。
她也沒有什么交心的同性朋友,就連與她關(guān)系最好的宋瑩,也只是停留在能夠一起吃飯逛街的同事層面。
她不敢與任何人有任何深入的接觸,她知道一旦這樣,很可能把無辜的人拉入深淵。
她的目的很簡單,她只想要拿到資料,不再擔(dān)驚受怕地和家人團聚。
她明明都要看見勝利的曙光了,可怎么偏偏在半路殺出了個祁珩來。
真倒霉啊……
“都堅持這么久了,再堅持一下吧。拿到資料,就能回家了?!?/p>
沈梔清擦干臉上的淚水,再次把手機關(guān)機,放回到羽絨服的口袋里。
她打著手電筒,站到衣帽間的鏡子前,燈光照在那張陌生的臉上,顯得有些滲人。
沈梔清的手指慢慢撫摸上自己的臉龐,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原本的身份,她專程去國外找到最好的整容機構(gòu),她現(xiàn)在的這張臉,跟她原本的模樣找不出半分相像。
“真是漂亮啊,讓祁珩動容的,難道是這張臉嗎?”
沈梔清對著鏡子喃喃自語,她的腦海里全是那天祁珩喝醉酒后看她的樣子,他好像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
其實不止那一次,每一次祁珩對她莫名其妙的動容,都讓她感到奇怪。
她不相信祁珩會對她產(chǎn)生什么感情。
在她與祁珩相識之初,祁珩就如同瘋了一樣想要把她往死里整。
但后來他怎么就突然改變主意了?是因為她終于肯向他低頭了,還是……
“難道真就歪打正著,整成他喜歡的白月光有幾分相似的模樣了?但他的白月光去哪里了呢?”
想到錢賀煜曾對祁珩說“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找不到”這句話。
“找不到……不會逃跑了吧?”
沈梔清隨意地躺在衣帽間冰冷的地板上,發(fā)了瘋一般地大笑起來。
“也是,他那種人怎么可能會有人愿意留在他身邊呢?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找不到……哈哈哈哈……”
沈梔清的手腳肆意張開,仰頭望著漆黑的天花板,深深地吐了一口氣,臉上的笑意漸無:
“祁珩啊祁珩,你可真是孬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