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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在瘋人院正專心觀看兒子婚禮直播。
兒子剛剛上臺就被一個渾身戾氣的男人打倒在地。
“我弟弟被你打斷雙腿,到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你還有臉結婚!”
兒子的新娘聞言瞬間暴怒,反手就是一巴掌。
“從聞已經(jīng)答應不與你計較,你竟然還這么容不下他!”
“看來我還是太縱容你了,應該讓你好好長長記性!”
當著婚禮賓客的面,兒子被十幾個人毆打了整整三個小時,沒有一人上前阻攔。
奄奄一息的兒子被粗暴的拖拽著扔到門外,直播結束。
我滿臉狠戾,逼著院長給我寫下出院證明。
等我再次見到兒子時,他雙目圓瞪,渾身傷痕,死不瞑目。
我抬手將兒子的雙眼合上,喃喃道。
“你遭受的一切,我都會讓他們百倍奉還?!?/p>
1
趁著夜色,我回到家。
妻子開門看見我的身影愣了一瞬,無神的眼睛瞬間燃起光亮。
她把我拽進屋,慌忙的關上房門。
妻子看到我才像是找到支柱一般,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小女兒坐在兒子床邊,臉上同樣帶著傷,呆滯的看著前方。
連生死了,連枝去找許聽晚要個說法。
許聽晚得知兒子的死訊,臉上透露出一絲不可置信。
坐在輪椅上的蘇赫言看都沒看女兒一眼。
他慢悠悠的掏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
“連生哥明明還好好的啊,好端端的你說他死了干什么?”
照片里連生靜靜的躺在床上,環(huán)境昏暗看不清臉。
女兒雙目通紅的看著那張照片,實在沒忍住上前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
“你放屁!我哥渾身是傷躺在郊區(qū)!我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沒氣了!”
“我哥死的不明不白,你們敢說你們不知道!”
許聽晚聽到她這么說,猛的站起身推開她。
“夠了!沈連生能有什么事!”
“無非就是他為了吸引我注意的把戲罷了,你不愧是他的妹妹,這種謊話都有臉說!”
“他要是想死就滾一邊死去!”
蘇赫言輕蔑的看著女兒。
“連枝妹妹,就算你來這里撒潑打滾,聽晚也不會原諒他了?!?/p>
他指了指自己的腿。
“這就是他做的好事,他什么下場都是應得的?!?/p>
女兒被氣的聲音沙啞。
“不可能!我哥才不會做出這種事!”
許聽晚被女兒哭的厭煩,直接叫來保鏢。
“吵死了,把她扔出去?!?/p>
女兒被打了一頓被驅趕了出去。
聽著女兒的講述,我輕輕撫摸著兒子冰冷的臉頰,指尖顫抖著劃過他青紫的傷痕。
那些淤血和傷口記錄著他生命最后時刻的痛苦。
“連生,爸爸來晚了。”
我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妻子早已哭的泣不成聲。
連生的面容在月光下顯得那么年輕,那么無辜。
“等著看吧,兒子。爸爸會讓他們全都為你陪葬?!?/p>
2
當年我剛剛手刃了害了我父母的仇人。
我已經(jīng)準備好與妻子離婚,讓她和我這個殺人犯斷絕關系。
我找到個安靜的地方準備自我了斷。
妻子卻找到了我,把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告訴我她懷孕了。
我要當父親了,這個孩子就是連生。
是他讓我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從他牙牙學語到蹣跚學步,是妻子和孩子們壓制了我暴虐的本性。
直到,連生高三那年,他的身上開始出現(xiàn)大大小小的傷口和青紫。
他從小就懂事,即使遭受了校園霸凌也閉口不談,對我們報喜不報憂。
還是我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對勁跟蹤了他一段時間才發(fā)現(xiàn)。
一幫混混經(jīng)常堵在他放學的那條路上對他拳打腳踢。
我親眼看著我的孩子被他們打得口吐鮮血,趴在地上。
事后還要裝作沒事一般自己處理好傷口回家。
看著兒子麻木又熟練的樣子,我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一般。
血液里的暴戾因子作祟,終于再又一次他們把連生踹倒在地的時候。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抄起路邊的鐵棍,朝那群混混揮去。
他們嚇得四散而逃,但我的怒火仍未平息。
直到警笛聲響起,我才猛然清醒。
我低頭一看,地上躺著一個人。
是那個帶頭的混混,他的頭被鐵棍砸中,鮮血直流,已經(jīng)沒了呼吸。
我本應該被判入獄,可經(jīng)過醫(yī)生鑒定。
我有精神疾病,只能被關進瘋人院進行治療。
這一關就是七年。
這些年妻子經(jīng)常帶著兩個孩子來看望我。
直到一個月前,連生喜氣洋洋的來看我,眉眼間洋溢著幸福。
“爸,我要結婚了?!?/p>
“到時候,我讓人給你開直播,你可一定要看啊?!?/p>
沒想到,這竟然成了我們最后一次見面。
看完直播,我平靜的去找了院長。
把注射給我的鎮(zhèn)定劑抵在他脖子上,硬逼著他給我寫了出院證明。
我仔細的清洗了連生的尸體,給他準備好后事。
剛剛從火葬場回來,一推門看見一個年輕女孩推著一個坐著輪椅的男人。
兩個人就站在客廳中央。
屋子中站滿了保鏢。
我的妻子和女兒就被架在邊上。
那個年輕女孩是我兒子的未婚妻,不,現(xiàn)在應該是殺人兇手。
我在直播里看到她了,就是她用高跟鞋踩著我兒子的頭,不讓他起來。
任由連枝在地上掙扎。
坐輪椅的男人,我雖然沒在直播里看到他,但據(jù)連枝所說。
他就是那個蘇赫言,要不是他,后面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我握緊拳頭,手都在發(fā)抖,不是害怕是興奮。
許聽晚注意到我進來,眼中閃過疑惑。
“你是誰?”
連枝被兩個保鏢架著,看到我回來了,掙扎起來。
“爸!”
“爸?”
許聽晚聽到連枝對我的稱呼,表情閃過一絲驚訝,隨后轉變?yōu)樽I諷。
“你就是沈連生那個傻子父親?”
“不是說你精神有問題嗎?怎么不在療養(yǎng)院好好待著???”
輪椅上的蘇赫言也輕輕勾起嘴角,但面上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可能伯父也是特意來參加婚禮的吧?!?/p>
“只是可惜,現(xiàn)在連生哥也不出現(xiàn)。”
他們兩人自顧自的說著,絲毫沒注意到我的臉色已經(jīng)越來越黑。
許聽晚眼中的厭惡越來越深,她看向我的身后。
“怎么,沈連生還是不出來是嗎?他到底還要躲到什么時候?”
蘇赫言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都怪我,我大哥心疼我,一時著急才去的婚禮現(xiàn)場?!?/p>
“只是我沒想到連生哥竟然這么容不下我?!?/p>
“我都已經(jīng)答應他不會再接近你??墒撬€是對我緊咬不放。”
“還打斷了我的腿....”
聞言許聽晚更加生氣,對我們一家的態(tài)度更加惡劣,她抬起頭。
“你也聽到了吧,你兒子干的好事!”
“沈連生到底藏到哪里去了?我就是在婚禮現(xiàn)場教訓一下他,他不至于到現(xiàn)在還不出來吧?”
3
妻子此時已經(jīng)哭的快要暈過去了,哽咽的說道。
“連生已經(jīng)死了,是你們害死了他...”
許聽晚猛的回過頭呵斥妻子。
“閉嘴!我不想再聽這句話!”
說著她就要抬手打過去。
我連忙上前,一把抓住許聽晚的手使勁往后掰。
她震驚的看著我,疼的臉色發(fā)白。
“放手!”
我置之不理,絲毫不動,接著攥住她的手腕。
直到許聽晚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手,我的手!”
“你這個傻子,快放手!”
我放開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像是沒了筋一樣垂了下去。
“我的手斷了!叫救護車!”
這時蘇赫言等人才反應過來,連忙松開妻子和女兒,都圍了過去。
許聽晚憤恨的看著我,疼的眼淚直流。
她本想現(xiàn)在就報復我,但看到我冰冷的眼神心里直發(fā)怵。
還是帶著人離開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屋中頓時只剩下我們三人。
我低聲安慰了一下嚇壞了的女兒和妻子。
以免我不在她們母女再受到騷擾,我當機立斷直接帶著她們搬了新家。
安排好一切,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月。
我表現(xiàn)出的冷靜和平讓妻子感覺到更惶恐。
直到一天夜里,我穿著黑色雨衣,手上拿著鐵棍準備出門。
妻子聽見聲響走出臥室,抓住了我的胳膊。
“阿彥,你....”
我沖她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鐵棍,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我要干什么。
這次,她放開了我的手。
“注意安全?!?/p>
說完,她轉身回到臥室。
我也跟隨著連生手機里留下的地址,來到了一處幽閉的別墅里。
別墅坐落在山上,周圍只有一條高速公路。
我來到別墅附近,看到門口有保鏢層層把手。
我緊盯著最中間的幾人。
這幾個保鏢我在直播里見過,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沾了連生的血。
我提著鐵棍直接沖了上去。
最先砸中最邊上的一個保鏢的膝蓋。
“咔嚓!??!”
骨頭碎裂的聲響混著慘叫。
“誰?敢在許家鬧事?”
一個紋身壯漢最先聽到聲音反應過來,拿著刀直接劈了過來。
我側身讓過劈向天靈蓋的刀鋒,右手鐵棍精準捅進他的喉結。
另外三個保鏢撲來時,我抓住其中一人的手指狠狠掰斷。
白森森的指骨從皮肉里戳出來。
他痛到失聲的剎那,鐵棍狠狠砸向他的腳。
“?。 ?/p>
他尖叫著跪了下去,跪倒的瞬間,我掄起鐵棍砸向他太陽穴。
血和腦漿濺在我的雨衣上。
剩下兩人掏出了匕首沖我刺過來。
我任由匕首劃開我的肩膀,趁機將鐵棍尖端捅進一人眼窩。
猩紅黏膩的液體順著棍身流到我手上,他的尖叫聲吸引了更多人來。
但都被我逐個打倒。
別墅里面還亮著燈光,兩人的身影倒映在玻璃上。
絲毫沒發(fā)覺,別墅外面已經(jīng)成了一片人間煉獄。
雨水混著血水流到山下。
我踉蹌著站起身,看到最后一人轉身要逃。
我追上去將鐵棍扔向他,最后一個保鏢應聲倒地。
我撿起鐵棍一下,一下,一下地砸爛他的膝蓋骨。
直到關節(jié)變成血肉模糊,地上的人沒了動靜我才停下動作。
我盯著地上那團血肉喃喃道。
“連生,這只是個開始?!?/p>
我踹開門時,許聽晚和蘇赫言還在一起說說笑笑的看著電視。
他們兩人的笑容凝固在看見我滴血的鐵棍那一刻。
“沈叔叔,你這是干什么?”
他推著輪椅過來,還以為我是在嚇唬他。
“沈叔叔,你這么大年紀就別學人家年輕人搞行為藝術了?!?/p>
許聽晚本來還有一絲惶恐,但聽他這么說又想起來我一直都待在瘋人院。
她直接開口嘲諷道。
“怪不得要把你關起來呢,還真是個傻子啊?!?/p>
“大半夜還拿個棍子嚇唬人?!?/p>
許聽晚看我沒說什么,也懶得再搭理我,又做回沙發(fā)上。
就在這時,她突然猛的瞪大雙眼看向電視。
電視中正播報著我從瘋人院逃出來的消息。
“緊急通知,索羅森療養(yǎng)院有一名重度危險患者逃脫,請各位市民注意安全.....”
電視上貼著我的大頭照。
她猛的轉過頭仔細看向我的臉,抬起手驚恐的指著我。
“你...你是....”
我脫下雨衣的帽子,露出臉上的血跡,對著她輕聲說道。
“現(xiàn)在,好戲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