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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宋矜從床上起身,將手機(jī)摁在手中,不想被他看到屏幕。
她不吭聲,走到陽臺去接電話。
“喂外婆?!?/p>
“矜矜,這么晚打給你沒打擾你吧?”
一聽見外婆的聲音,宋矜鼻尖瞬間泛酸了。
六親緣淺的人,忽然又有了親人,這樣的喜悅和溫暖讓當(dāng)時的宋矜高興得不行。
“當(dāng)然不會,外婆什么時候打給我都可以。怎么了外婆?有什么事情嗎?”
“是這樣,你舅舅已經(jīng)幫你準(zhǔn)備好了圣馬丁的offer,你來了倫敦立刻就可以去油畫系讀研。接下來就需要你的資料辦簽證,你方便嗎?”
簽證資料,意味著需要戶口本,結(jié)婚證。
宋矜想到了裴欣說的關(guān)于嬰兒腎的話,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能夠拖。
“外婆,我會盡快準(zhǔn)備好資料。”
“好,那離婚的事情。。你也抓緊。知道你在南城吃苦,外婆心里頭舍不得,恨不得你早點(diǎn)來外婆身邊?!?/p>
“外婆你放心,我盡量在兩個月之內(nèi)解決?!?/p>
離婚冷靜期有一個月,她需要盡快了。
“好,乖囡囡,外婆等你?!?/p>
掛斷電話,宋矜轉(zhuǎn)過身去,下一秒,如遭雷擊。
身后,是面色凝重看著她的沈舟野。
沈舟野身上松松垮垮得穿著灰色睡衣,露出胸前的好看鎖骨,說實(shí)話,內(nèi)娛男明星比得過他的也沒幾個。
沈舟野:“你要在兩個月之內(nèi),解決什么?”
宋矜攥著手機(jī)的手緊了三分,骨節(jié)都泛白了。
她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應(yīng)該不多。
她裝作不甚在意:“學(xué)習(xí)上的事情。說了你也不懂?!?/p>
說完她要回房間,然而下一秒?yún)s被沈舟野從身后圈抱住了。
他將下巴埋在她的脖頸處,沉著嗓音說道:“阿矜,你有秘密了。”
宋矜的腦袋中冒出了嬰兒腎的事情,她淡淡反駁:“沈總難道沒有秘密嗎?恐怕你的秘密,更大吧?”
他要她懷孕,要她生子,要挖她孩子的腎,是捅破了天的秘密。
他沒有否認(rèn),反倒是換了話題,宋矜的心更涼了三分。
“你還沒回答我,你外婆還在世?”
“前陣子外婆尋親聯(lián)系上的,她當(dāng)年離婚后從港城去了倫敦繼續(xù)念書,后來在那邊再婚生子,生了一個舅舅。”
“你想見她嗎?”沈舟野的聲音莫名得很溫柔。
“想。”
“等我忙完這陣子,我陪你去倫敦看她,好不好?”
宋矜心想,我自己去,不用你陪。
但是她表面上是另一套說辭。
她別過臉去,鼻尖擦碰到了沈舟野的鼻尖。
她扯了扯嘴角,心底泛酸得說道:“沈總,當(dāng)你問出我想不想見外婆的時候,我們就不是一類人了。你是從小雙親疼愛的天之驕子,又怎么會共情我這種從小被父親扔到孤兒院,六親緣淺的人呢?”
說完,宋矜推開了他。
但是沈舟野沒打算放過他。
他掰正了她的身體,讓她對視著他。
沈舟野的目光落在了宋矜微微腫脹的臉上,她皮膚白嫩,宋明謙留下的掌印還赫然清晰。
“還疼嗎?”
“你說呢?”宋矜譏諷得扯了扯嘴角,“要不要我打一巴掌在你臉上,你試試看疼不疼?”
“你打兩巴掌都行,只要你不要再生氣?!?/p>
“有病?!?/p>
“你想讓我怎么幫你報仇?”沈舟野指的是這一巴掌和罰跪的事情,“嗯?”
“你不是讓陸誠去告知我爸取消杭城合作項目了嗎?”
“這就夠了?”
“我爸最看重錢,這個項目取消能讓他虧十幾個億,還不夠啊?想不到我在沈總心中分量這么重?!?/p>
宋矜這兩年在沈舟野這邊一直都是乖順的,自從讓她備孕開始,她像是長了逆鱗,時不時就要刺他幾下。
逐漸地,宋矜覺得這樣挺爽的。
她本來就不是溫順的小白兔,只不過是為了沈舟野收起了鋒芒。
沈舟野的指腹擦過她臉頰上的紅腫,眼神心疼。
“你是我老婆,你不重要,誰重要?”
“宋枝啊。本來她才是你老婆。”
“阿矜,我們能不能不要這么說話?”
“那干脆別說了,我還在發(fā)燒,我要睡覺了。”
宋矜推開他,回到了床上。
或許是因為高燒,宋矜一夜都在做夢。
她夢見了和沈舟野一些稀碎的過往,回憶像是風(fēng)暴一般襲來,讓夢中的她難以脫身和安眠。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沈舟野的時候,是在宋枝的十六歲生日宴上。
江浙一帶,十六歲相當(dāng)于成人禮,各家各戶會大擺宴席。
宋枝十六歲生日的時候,宋明謙在家設(shè)宴,邀請了很多人。
那是宋矜剛剛被宋明謙接回孤兒院的第第三個月。
說是被接回來,然而三個月里,無人看管她,甚至衣服還穿著從孤兒院里帶來的。
無人知曉,今天也是宋矜十六歲的生日。
西式的成人禮,餐食和點(diǎn)心是可以自己隨便取的。
宋矜被晾在一旁,木訥又緊張得看著笑意吟吟的賓客,還有被父母攬著見賓客的宋枝。
宋枝笑得像是一朵明白的玫瑰花,嬌艷得盛放著。
而坐在角落沙發(fā)上的宋矜,穿著袖口起毛,洗得泛白的灰色裙子,儼然連一朵野花都算不上。
她很餓,一天沒吃東西了。
但是宴席開始之前,蘇令儀讓家中保姆叮囑她不能亂拿東西吃,不能出洋相。
她害怕,怕被責(zé)罵罰跪。
因此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敢動。
一雙優(yōu)雅的貓跟鞋出現(xiàn)在了宋枝的眼前,就在她洗地脫色的帆布鞋前面。
她一抬頭,宋枝正高傲得看著她,遞給她了一塊牛排。
“餓了吧?本小姐今天生日心情好,賞你吃了?!?/p>
宋矜肚子原本就餓地疼,以為宋枝是真的好心,于是便伸手去接:“謝謝?!?/p>
然而下一秒,牛排連同著餐盤落在了宋矜的裙子上。
“哎呀,你怎么這么不小心,接個盤子都接不穩(wěn)?!?/p>
油膩的牛排掉在了裙子上,染出了一大片污漬,餐盤也摔得粉碎。
“對不起。?!彼务婕幢阒浪沃κ枪室獾模沁€是不敢吭聲。
畢竟如果事情鬧大了,她又要被罰。
宋枝看到她附身去撿盤子的樣子,得意的笑了一下,輕飄飄得走開了,還不忘和走過來的兩個閨蜜開玩笑。
“看到?jīng)]?這就是我爸爸和前妻生的女兒,跟我家的狗似的?!?/p>
嘲笑聲浸到耳朵里,宋矜強(qiáng)忍著眼淚。
哪怕是撿盤子碎皮的時候割破了手,她也不敢聲張。
收拾完殘局,宋矜忍不住了,跑去了后院偷偷透口氣。
后院沒人,卻有鮮花和夜燈,宋矜坐在長椅上,木然地發(fā)呆。
忽然,一雙男士皮鞋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宋矜下意識得緊張?zhí)ь^,忽然看到一塊蛋糕遞到了她面前。
蛋糕上方,是一張好看到,讓宋矜都無法用形容詞來描繪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