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聲猛地一顫，難以置信地看向秦舒窈。

她竟主動(dòng)提出了離婚？

瞬間，林淮聲的腦子嗡嗡作響。

他還沒想好怎么和秦舒窈說，他已經(jīng)申請(qǐng)了離婚。

便聽秦舒窈又道：“以后你就住在客房了，主臥讓給阿野。”

說完她沒給林淮聲開口的機(jī)會(huì)，直接攬著程迦野上樓了。

林淮聲像個(gè)沒有知覺的木偶，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向了客房。

他太疲憊了，顧不得收拾自己，就沉沉倒在了床上。

渾渾噩噩不知過了多久，客房門被輕輕推開。

秦舒窈再次走了進(jìn)來，手里依舊拿著藥箱。

她沉默地坐在床邊，動(dòng)作比上一次似乎輕柔了一些，開始為他處理臉上和身上新增的傷口。

冰涼的藥膏觸碰到他鮮血琳琳的雙手，帶來陣陣刺痛。

“笨死了。”她低聲斥責(zé)，語氣卻帶著一種復(fù)雜，像是責(zé)備，又像是心疼，“用這種苦肉計(jì)干嘛？”

林淮聲已經(jīng)沒有力氣回應(yīng)了。

秦舒窈卻以為他是被她提出離婚傷到了，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愉悅。

她為他上好藥，蓋上薄被后，帶著一種施舍般的姿態(tài)，伸手撫上他冰涼的臉頰，聲音放柔了一些，“離婚是假的，哄程迦野的?！?/p>

她的語氣理所當(dāng)然，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婚禮過后，你就搬回主臥。只要你安分守己，別再吃這些無謂的飛醋，我丈夫的位置，永遠(yuǎn)是你的?！?/p>

假的？婚禮是騙程迦野的。

林淮聲聽著她自私冷酷的話語，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可他笑著笑著，眼角卻涌出了眼淚。

接下來的日子，秦舒窈以林淮聲母親為要挾，讓他像保姆一樣伺候程迦野。

林淮聲已經(jīng)麻木了。

他趁秦舒窈不備偷偷去過醫(yī)院。

醫(yī)生說再過五天，他的母親就能徹底痊愈。

林淮聲算了一下，正好是能取離婚證的前一天。

他已經(jīng)做好和母親遠(yuǎn)走國外的打算，對(duì)程迦野的挑釁都是能忍則忍，絕不多生事端。

直到這天，程迦野吩咐他，“把我媽的骨灰盒捧過來，我要再看看。明天就要遷去南山墓園了。”

林淮聲麻木地將骨灰盒捧到程迦野面前的矮幾上。

可他卻將手腕故意一翻。

“哐當(dāng)！”

精致的紫檀木盒重重砸在地面上，里面灰白色的粉末瞬間潑灑出來。

空氣凝固了一瞬。

“?。　背体纫按蠼幸宦?。

他指著林淮聲，氣得渾身顫抖，“你故意的，你恨我，你就拿我媽的骨灰撒氣，你怎么這么惡毒！”

他厲聲怒斥，眼神卻死死鎖住林淮聲，充滿了怨毒和得逞的惡意。

趁秦舒窈沒到前，他俯身到林淮聲耳側(cè)，悄聲道：“這就是奶粉而已，但是你猜窈窈會(huì)怎么替我出氣呢？”

他說完，林淮聲尚來不及反應(yīng)，秦舒窈就出現(xiàn)在了客廳。

程迦野馬上變了一副嘴臉。

他死死握著拳頭，故作隱忍道：“窈窈，他把我媽的骨灰撒了！”

秦舒窈聽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動(dòng)作帶著安撫，看向林淮聲的眼神卻淬著寒冰，“林淮聲，”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絕對(duì)的威壓，“道歉！”

林淮聲嘴唇翕動(dòng)，喉嚨卻像被砂紙磨過，“不是我，是他自己......”

“夠了！”秦舒窈厲聲打斷，眼底翻涌著失望，“證據(jù)擺在眼前，你還敢狡辯？阿野失去的已經(jīng)夠多了，你連他最后一點(diǎn)念想都要?dú)У?？?/p>

林淮聲看著她維護(hù)另一個(gè)男人的樣子，心像被冰冷的雪水浸透，寒徹骨髓。

“既然你如此不知悔改，”秦舒窈再度開口，聲音冷酷得沒有一絲溫度，“那就讓你也嘗嘗失去至親的滋味。你那個(gè)在醫(yī)院茍延殘喘的母親，留著也是你的拖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