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正在操作室調配鎮(zhèn)靜劑。

門響了。

“我來探望病人。”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門口，手里拿著探視證明。季淮，律師。

我掃了眼他的證件：“哪個病人？”

“王大剛?！?/p>

我停下手里的動作。王大剛已經瘋了三天，除了白教授，沒人知道他的狀況。

“你是他什么人？”

“朋友?！奔净吹难凵窈芾?，“聽說他精神出了問題。”

我?guī)タ赐醮髣?。隔著單向玻璃，王大剛還在重復著那句話：“別電我，我錯了?！?/p>

“他怎么了？”

“治療過程中出現(xiàn)了副作用?！?/p>

季淮轉過身，直視我的眼睛：“林念的姐姐，我知道你來干什么?！?/p>

我的手瞬間握緊手術刀。

他怎么知道？

“你認錯人了?！?/p>

“沒有?！奔净赐白吡艘徊?，“親姐妹，遺體修復師，為了替妹妹報仇潛入伊甸園?！?/p>

我抽出手術刀抵住他的脖子。

刀刃貼著他的皮膚，但他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你想殺我？”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p>

季淮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死亡證明書，遞給我。

上面寫著：季雨薇，死因：心臟驟停于心理治療中。

“她是我妹妹?！?/p>

我看著死亡證明書，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也是在這里死的？”

“三個月前?！奔净吹穆曇艉芷届o，“她被男朋友送進來學規(guī)矩，結果學死了。”

我收起手術刀。

“你想要什么？”

“和你一樣?！彼难凵褡兊孟?，“我要他們血債血償?！?/p>

“你是律師，不是殺人犯。”

“我是律師，所以我要讓他們在法律面前死無葬身之地?！奔净纯粗€在自言自語的王大剛，“但我需要證據(jù)。”

“證據(jù)在白教授那里。”

“我知道。”他轉向我，“你能拿到嗎？”

我盯著他的臉，確認他不是在演戲。

“可以。但我要先確認一件事?！?/p>

“什么？”

“你妹妹真的死了？”

季淮從錢包里掏出一張照片，是個笑容甜美的女孩。照片背后寫著：哥哥，我永遠愛你。

“她剛滿十八歲?！?/p>

我接過照片。女孩的眼睛很干凈，像我妹妹一樣。

“好。我們合作。”

當晚，我利用職務之便帶季淮潛入地下檔案室。

“你復制文件，我去破解白教授的電腦?！?/p>

“小心?！?/p>

“我比你更小心。”

白教授的電腦設了三層密碼，但她的密碼習慣很簡單。生日、手機號、身份證號。

我很快找到了一個加密的視頻文件夾。

“過來?！?/p>

季淮走過來，看著屏幕上的文件名：特殊治療記錄。

我點開第一個視頻。

屏幕上出現(xiàn)賀嶼洲和白教授，他們竟在病態(tài)地“角色扮演”，重現(xiàn)虐待我妹妹的場景。

賀嶼洲扮演“醫(yī)生”，白教授扮演“病人”。

“來，不聽話的小貓咪，該接受治療了?！?/p>

“不要，求你不要?！?/p>

“乖一點，很快就結束了?！?/p>

他們臉上是扭曲的享受，在重溫最美好的回憶。

季淮的臉色變得鐵青，周身散發(fā)著壓抑的殺氣。

我卻看得興致盎然，在欣賞一幅杰作。

“真有趣?！?/p>

“你覺得有趣？”季淮的聲音很冷。

“當然?！蔽覐墓ぞ甙锍槌鲆话褝湫碌氖中g刀，在指尖靈活地轉動，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狂熱笑意。

視頻里，賀嶼洲正在輕微“電擊”白教授。

我用一種近乎夢囈的語調說：“你看，他的鎖骨線條真漂亮。你說，如果用剝離刀沿著這里切下去，是不是會更有藝術感？”

季淮盯著我，眼里閃過一絲什么。

“你真的是變態(tài)?！?/p>

“謝謝夸獎。不過我比他們專業(yè)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