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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深夜的醫(yī)院依舊嘈雜,大廳里人來人往,臉上俱是無奈與疲倦。
陸繹已經(jīng)進了手術(shù)室,紹祺等在門外,看見我來,眸中的失望一閃而過,換上了虛偽的恭敬。
“紀小姐,您真的來了?!?/p>
這話說的,讓人很不愛聽。
“看樣子紹秘書好像不太愿意我來嘛?!?/p>
紹祺扯扯嘴角,“您誤會了,沒有的事……”
我將手術(shù)同意書簽好,交給護士,看著她一溜小跑進了手術(shù)室,門上的燈框變紅,顯示“手術(shù)中”,我才慢慢走到排椅上坐下。
剛才跑得太急,腳扭了一下,此刻松下心才覺出撕裂的痛來。
抽出根煙想吸兩口緩緩,沒等找到打火機又想起醫(yī)院禁止吸煙,只好悻悻地湊到鼻尖聞了聞。
抬眼就見紹祺站在遠處偷覷我,掩飾不住的厭惡,轉(zhuǎn)頭又對著手術(shù)室門,滿臉焦急。
“我在這就行了,你回去吧?!?/p>
紹祺不為所動,“我要在這等陸總出來,不然我不放心?!?/p>
我嗤笑一聲,“他出來也是昏迷著的,你做這副癡情守護的模樣給誰看啊!給我?算了吧,我怕惡心?!?/p>
她轉(zhuǎn)頭瞪我,“請您注意言辭?!?/p>
“我從不注意那些。倒是你,才該注意一個秘書的分寸!陸繹是你老板,他有老婆,你大半夜的還跟著他想做什么,爬床嗎?”
“你別說得那么齷齪,我跟陸總是單純的工作關(guān)系!”
“單純也是他單純,你什么心思我看不出來嗎?我這雙眼睛鑒的婊多了,看你是想轉(zhuǎn)行做小三了吧?!?/p>
不能怪我說話難聽,實在是紹祺居心叵測。
她明明有我的號碼,卻非要用陸繹的手機打給我,分明就是盼著我賭氣不接電話,好讓陸繹誤會我不顧他的死活。
可她沒想到我接了,也來了,還罵了她一通,此刻再也維持不住表面的客氣,一出口就是揭短的刀子。
“也是,畢竟這小三插足上位的路,沒人能比您更熟練了?!?/p>
手指驀地一僵,香煙斷成了兩截,漏出的煙絲沾在指尖,我順手捻了捻。
我起身走過去,將香煙扔進紹祺身后的垃圾桶,回身就扇了她一個耳光,用了十足的力,手掌都麻了,垂在身側(cè)微微發(fā)著抖。
“沒錯,我是清楚得很。這小三的待遇我曾經(jīng)嘗過,現(xiàn)在也讓你嘗嘗。怎么樣,舒服嗎?”
紹祺被打得狠了,捂著臉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尖叫著沖上前想還手,被我揪住頭發(fā)又扇了一耳光。
這次是右邊臉,很對稱。
“還有,我是‘陸太太’,不是‘紀小姐’,再記不住就給我滾蛋!”
護士們聽到嘈鬧聲,跑過來斥責了我倆幾句。我連連道歉,又走回到椅子上坐下,紹祺則去了衛(wèi)生間整理。
直到陸繹手術(shù)完被推出來時,我的手還是抖的,說不清是氣的還是怕的。
我也不想在醫(yī)院鬧得這么難看,但不跟紹祺吵幾句來分散注意力,我恐怕早呆不住走了。
醫(yī)院、白色、消毒水味道、冰冷的器具、還有密閉的手術(shù)室……都是我永遠的噩夢。
“哪位是家屬?”
我急忙上前,紹祺動了動,最終還是訕訕地退到了旁邊。
手術(shù)很成功,陸繹被送進了高級病房。醫(yī)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我仔細聽著,記得腦仁都疼。陸繹倒是睡得四平八穩(wěn),眉頭還皺著,仍舊是那副別人欠了他五百萬的死人臉。
從前的他不是這樣的,又或者,他只有對我才這樣。
我看著他,低笑一聲,“聽到?jīng)]?我是家屬!今天就算是拔你氧氣管,也得我親自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