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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公自殺身亡后,我在他的葬禮點頭答應了改嫁季家的傻子少爺。
只因上一世,老公因炒股失敗和我吵架后自殺身亡,我因為愧疚獨自一人償還億萬債務。
我連著打八份工卻依舊杯水車薪,無奈之下我只能求助老公的雙胞胎哥哥陸淮川。
可他只是鄙夷地看著我:
「誰讓你當初逼死了西辭?賣身還是賣血還債你自己想辦法吧!」
連賣四次血的我被催債的人找上門來,他們心生歹念,對我肆意凌虐。
被打斷條腿的我好不容易爬到了醫(yī)院門口,卻看到陸淮川帶著懷孕的白月光調笑:
「顧南星太好騙了,我哥在國外根本沒回來,她還以為自己害死了我,像老黃牛一樣還債?!?/p>
原來陸淮川就是我的丈夫陸西辭。
原來我這三年的磨難,都是他精心設計的騙局。
我怒不可遏沖上去質問,卻被白月光溫以寧推下樓梯命喪黃泉。
再睜眼,我回到了老公葬禮的這天。
看著陸西辭抱著溫以寧,假意安慰我的模樣,我轉頭答應了父母要我改嫁的要求。
不借季家的勢,我怎么出這口惡氣!
1、
一門之隔,婆婆和陸西辭的話清晰地傳到我的耳朵里。
「西辭,你為了溫以寧假死逃債,把南星一個人丟在這世上,萬一真相大白,你讓她怎么活?」
休息室里安靜片刻,陸西辭一聲輕笑:
「大哥遠在國外不回來,顧南星那點腦子,又能看出什么來?」
「正好讓她帶著愧疚還債,等債一清,我恢復身份帶著以寧和孩子回來,和她一刀兩斷?!?/p>
歷經兩世,聽到他如此的謀算,我依舊覺得無法呼吸。
靈堂上,我呆坐在蒲團上,周圍一片哭聲,時不時有人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勸我「節(jié)哀順變」「人死不能復生」。
陸西辭更是頂著大哥的身份惺惺作態(tài)的安慰我:
「弟妹,這件事雖然是西辭太沖動,可歸根結底,都是你把他逼的太緊了?!?/p>
「如果不是你非要和他爭執(zhí),他怎么會一時想不開,從樓上跳了下去......」
上一世,他就是用這些話,一遍遍地在我耳邊重復,暗示陸西辭的死都是因為我。
我滿心愧疚,覺得是自己害死了丈夫,所以心甘情愿地替他還那天文數(shù)字般的債務。
我去過工地搬磚,餐廳刷碗,甚至在地下拳場當沙包。
更是不惜無數(shù)次賣血,只為了湊幾百塊錢,早點還清債務。
當初的我自以為是在贖罪,卻不料到頭來只是一場針對我的騙局。
見我不說話,陸西辭以為達到了讓我自責的目的。
他轉身走出靈堂,攬住早就等待多時的溫以寧。
而他眼神里的溫柔和呵護,是我很多年再未見過的。
從前沒有欠下債務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陸總寵妻如命,是公認的模范丈夫。
可誰能想到,他早就在外面嬌養(yǎng)了一只金絲雀。
甚至不惜為了她,假死和她在一起。
回去的路上,陸西辭摟著溫以寧和我介紹:「南星,這是你嫂子,溫以寧?!?/p>
溫以寧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裙,卻掩不住她的明艷動人。
她朝我伸出手,眼底帶著得意:「南星,以后要叫我嫂子哦?!?/p>
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生怕我看不出來這是她的挑釁。
見我沒有說話,溫以寧又撒嬌似的靠在陸西辭懷里。
「老公,南星現(xiàn)在背著這么多債,要是繼續(xù)留在家里,萬一那些討債的人追上門......」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婆婆和陸西辭都聽懂了。
婆婆面帶憐憫地看著我,她知道我一旦搬出去,那些討債的人怕是要將我折磨得生不如死。
「不行!南星要是搬出去......那些人......」
沒等婆婆說完,陸西辭輕咳一聲。
「這樣吧南星,家里你再多住幾天,整理一下西辭的遺物,過幾天再搬?!?/p>
上一世,我因為他這多住幾天的「恩典」而感激涕零,又生怕給他們帶來麻煩,連夜就搬出了陸家。
現(xiàn)在帶著答案再看,他那副偽善的面孔,叫我覺得惡心。
看我還是沉默,陸西辭一巴掌打掉了我手里的手機。
「顧南星,我跟你說話呢!」
「當初要不是你這么固執(zhí),西辭也不會死!」
溫以寧拉住陸西辭,故作善解人意地說:「老公,算了!南星現(xiàn)在心里難受,我理解的?!?/p>
兩人又開始唱紅白臉,試圖用愧疚捆綁我,換作上一世我早就會自責地道歉了。
可這次我只是帶著嘲諷地笑:
「是嗎?那真是謝謝大哥還有嫂子留我在家了?!?/p>
陸西辭見我反應奇怪,目光狐疑地盯著我,婆婆連忙撿起我的手機塞進我手里打圓場。
「沒事的南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p>
我解鎖了手機,低頭回復了母親讓我改嫁的信息。
「媽,三天后,讓季家來接我。」
2、
等回到陸家,陸西辭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
相愛十年,他從未進過廚房。
他總是說「男人大丈夫,怎么能圍著鍋臺轉」,連我生病想喝口他親手煮的粥都是奢望。
可現(xiàn)在,他卻為溫以寧洗手做羹湯。
看著他為溫以寧溫柔地剝著蝦,我甚至覺得婚后五年,我以為的濃情蜜意都是逢場作戲。
見我只是默默扒著碗里的飯,陸西辭突然開口:
「南星,西辭雖然走了,但你始終是陸家的人。以后有什么困難,盡管跟我說,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幫你?!?/p>
明明早就想好了逼我還債,此刻還裝作一副要幫襯我的樣子。
我嘲諷地開口:「那大哥能幫我還了西辭的債嗎?」
陸西辭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說,頓時愣在原地,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
這時,溫以寧輕柔的笑聲從一旁傳來。
「南星,你也知道,當初陸氏集團是交到了西辭手中,你大哥一個人在國外,哪來的什么錢啊?」
「不過你要是真需要,我們倒可以給你介紹幾份工作,做保潔、保姆,賣唱,工地搬磚都行。」
她一臉真摯,但語氣玩味。
似乎已經看到了我這個曾經風光無限的總裁夫人,淪落到做這些卑微的工作。
陸西辭也連忙附和起來:
「是啊南星,我知道你不容易,但現(xiàn)在也只有你能替西辭把債還完了?!?/p>
我意味不明地冷哼一聲。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p>
「我到現(xiàn)在還要幫陸西辭還億萬的債務,大哥,你說我是有多愛他啊?!?/p>
陸西辭臉上劃過一抹愧疚,又很快消失不見。
溫以寧跺跺腳,拉著他回了臥室。
房間的門沒關緊,隔著一條走廊,我又聽到他們的談話聲。
「老公,你是不是還對她有憐憫之心?」
「怎么可能!」
陸西辭的聲音猛地拔高了幾分,像是掩藏自己的心虛。
「以寧,我多留顧南星幾天,不過是想讓她愧疚,甘情愿地去還那筆債。不然,你以為我愿意天天對著她那張死人臉?」
后面的說話聲越來越低,隨即被一陣嬉笑和曖昧的喘息聲取代。
聽著二人一下又一下不加掩飾的聲音,我從臥室床頭柜里翻出結婚證。
一下,兩下,三下......把它撕了個粉碎。
十年情意,兩世的糾葛,曾經有多愛陸西辭,現(xiàn)在我就有多恨他。
床頭大大的結婚照上他的笑此刻看起來無比的虛偽,我又拿起桌上的裁紙刀一刀一刀,狠狠地在他臉上劃著,直到那張英俊的臉變得面目全非。
隔壁的聲音漸漸平息下來,我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
「您好,我想買一套婚紗?!?/p>
3、
第二天,我剛打開房門,就看到陸西辭倚在門邊。
他面有猶豫,似乎要說出的話有些難以啟齒。
「南星,我有個朋友,他地下拳場缺人,來錢快,雖然危險了點,但撐過幾場,西辭的債就能......」
上一世,為了能盡快還清他的債務,我接下了這份工作。
燈光昏暗的拳場,所有觀眾在座位上鼓掌叫好,而我站在臺上,幾乎被那些大漢打到死。
可即便如此,陸西辭在接我回家的時候也沒有露出半點疼惜。
他只是問我:「還能堅持嗎?西辭的債還沒有還清?!?/p>
想到這些,心中一片寒涼的同時,我敷衍地笑了笑:
「謝謝大哥,我考慮考慮?!?/p>
出門后,我拎著包徑直奔向婚紗店。
一番精心挑選后,終于選到了一套符合季家身份的婚紗。
只是剛付完定金,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從試衣間傳來。
「以寧,你穿這件真的太美了!」
我轉過頭,就看見溫以寧穿著一件鑲滿水鉆的拖尾婚紗,在鏡子前轉圈。
陸西辭站在她身后,眼里滿是寵溺。
導購殷切地介紹:「先生,您太太身上這款紗,二十八萬?!?/p>
他毫不猶豫地掏出卡。
「包起來,還有那件、那件,全都包了?!?/p>
我站在原地,攥緊了手中的頭紗。
五年前我和他結婚,求了他好久,他都不肯給我買婚紗。
他那時說公司剛起步,資金緊張,婚紗就先租一件,以后補給我更好的。
我信了,傻乎乎地穿著租來的婚紗,成了他的新娘。
后來再提起時,他不耐煩地皺著眉說:
「一件婚紗而已,穿一次就壓箱底了,買來做什么?浪費錢?!?/p>
所以上一世直到死,我都沒等到他承諾的那件婚紗。
陸西辭余光瞥見我,臉色微變。
「南星,你怎么在這里?」
他又看到我手中的頭紗,眼中多了幾分慌亂。
只是剛要開口說話,我就說了句「有事」,徑直離開。
憑我對陸西辭的了解,他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果然,晚上他就找上了門。
「南星,你今天買頭紗干什么?你要結婚?你不愛西辭了嗎?」
他開門見山,死死盯著我臉上的表情。
我看著他焦急的樣子,真分不清他是在意我要和別人結婚,還是擔心我改嫁后沒法為他還債。
我沒有直接回答,只是露出一抹似苦澀的笑容。
「大哥,人總要往前看,不是嗎?」
這話似乎是逼急了他,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南星!你怎么能......西辭尸骨未寒,你怎么能......」
他攥著我的手,猛地按向他自己的胸口。
「南星,我知道你心里苦,我知道你放不下西辭。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把我當成西辭。你聽,我們的心跳都這么像......西辭在天之靈,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另嫁他人的?!?/p>
我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心里卻想著沒想到為了留下我還債,他什么惡心的話都說得出口。
真是荒唐又可笑!
我剛想抽回自己的手,就聽一陣哭泣聲在身后傳來。
溫以寧捂著嘴,震驚地看著我和陸西辭,雙眼通紅。
「南星,我知道你沒了老公心里難受,可你也不能勾搭大伯??!」
「你這樣,對得起我嗎?」
說完,他就跑回了自己的臥室。
陸西辭想追上去,可路過我的房間時,一眼就看到了被劃爛的結婚照。
「南星,你怎么......」
我平靜地打斷他:「陸西辭已經死了,這照片我看著也滲人,早想處理掉了?!?/p>
臥室里又傳來溫以寧痛哭的聲音。
陸西辭糾結了片刻,還是進了臥室去安慰她。
我站在走廊譏諷笑笑,而后拿著買好的頭紗,離開陸家,上了季家來接我的車。
......
任由溫以寧一頓哭鬧后,陸西辭終于把她哄好。
夜深人靜,陸西辭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里全是分別時我冷漠的眼神。
他打定主意明天一早要再找我聊聊,甚至已經計劃好了如何支開溫以寧。
可等第二天早上,他推開我房間的門,卻發(fā)現(xiàn)屋里空蕩蕩的。
床鋪整理得整整齊齊,衣柜里面的衣服也一件沒少。
只有洗漱臺上的牙刷毛巾和幾件貼身衣物不見了。
他猛地想起昨天在婚紗店,我手里攥著的那個頭紗,強烈的不安涌上心頭。
就在這時,婆婆催促的電話打來。
「西辭,你怎么還不來,季家的婚禮你可不能遲到!得罪了季家得有的咱家好看?!?/p>
陸西辭雖心煩意亂,但也知道季家得罪不起,只得壓下心頭的不安趕往酒店。
可等到了酒店,門口的牌匾上,新娘那欄赫然寫著顧南星三個大字。
他腦子「嗡」的一聲,踉蹌著沖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我穿著潔白的婚紗,正和季家那個傳說中癡癡傻傻的獨子交換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