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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觀澤,我答應你,把那份骨髓讓給阮明月?!?/p>
封閉了三天的地下室終于打開。
楚觀澤看著嘴唇干裂出血的阮雨柔,臉上多了幾分笑意:“早這樣不就好了?”
他彎腰解開鎖鏈,大發(fā)慈悲扶了她一把:“阿柔,你是姐姐,身體又比明月好得多,晚一點接受捐贈沒什么的?!?/p>
“可是明月不一樣,她在人販子手里吃了不少苦,歸根結(jié)底還是你沒保護好她,合該補償她?!背^澤的語氣三分勸慰,七分指責。
全然不管阮雨柔已經(jīng)三天三夜滴水未進,只顧著讓她把救命的骨髓讓給只是有些貧血的妹妹。
阮雨柔看著還在喋喋不休的男人,身體止不住的發(fā)抖。
這就是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未婚夫。
他們曾做盡世間最親密的事,可是她卻在今天才真正認清了他。
原來,在他心里,阮明月的不幸都是她造成的......
阮雨柔清楚的記得十歲那年的雨夜,保姆偷懶沒接她們回家。
穿著公主裙的阮明月不想讓雨水弄臟了裙擺,逼著自己跑步回家拿來雨傘接她。
阮雨柔是逆來順受慣了的,可是當她頂著暴雨趕回來的時候,房檐下只剩下了半雙公主鞋。
——阮明月被人販子拐走了。
她渾渾噩噩的回到了家。
母親歇斯底里的問為什么死的不是她。
平日里最疼愛她的父親也紅著眼睛,罵她是喪門星,叫她滾出這個家。
那段時間,阮雨柔過的生不如死,就連睡夢中都要提防毆打與責罵。
而楚觀澤,則是她黑暗人生中的唯一救贖。
他會趴在狗洞邊上,遞過來傷藥,問她為什么在哭。
會在雨夜打開窗戶,為她彈奏《星星小夜曲》。
他是唯一記得阮雨柔生日并送她禮物的人。
所以當父親說要讓她和楚家定親時,她眼也不眨的同意了。
從十六歲開始,阮雨柔就知道楚觀澤是她要相伴一生的人。
她心甘情愿追在他身后,對他予以予求。
楚觀澤從來沒有回應過,當然也沒有拒絕。
他會在每一次籃球賽上拒絕所有女生的水,只肯讓阮雨柔碰自己的東西。
甚至在某天,正大光明戴上了她送的情侶項鏈。
阮雨柔以為他終于看到了自己的付出,認可了他未婚妻的身份。
就在她以為自己終于可以得到幸福的時候。
阮明月回來了......
從那天起,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跟你說的聽到?jīng)]有?到時候你就說自愿放棄這次捐贈,醫(yī)院自然會順延給明月?!比钣耆狎嚾换厣?,推開楚觀澤的手,走進了浴室。
三天不曾洗漱,她渾身臭得要命,也虧得有嚴重潔癖的楚觀澤還愿意扶著她。
浴室漫起一層霧氣,楚觀澤靠在門上,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哪天抽空把證領了吧?!?/p>
阮雨柔的動作一頓。
楚觀澤真的很了解她,知道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他結(jié)婚,組建一個家。
可是這樣的話,他已經(jīng)說了99次,而每一次都只有她呆呆的站在民政局門口。
第1次,阮明月沒了姨媽巾,楚觀澤匆匆趕回去幫她買。
第2次,阮明月長了一根白頭發(fā),難過的少吃了一碗米飯,楚觀澤忙著去安慰她。
第三次,第四次......
......
直到上一次,第99次。
兩人已經(jīng)坐在了民政局的照相機前,楚觀澤還是被阮明月的一通電話叫了回去。
就這樣,楚觀澤為了阮明月,放了她99次鴿子。
阮雨柔穿好浴袍,冷冷的看著他:“楚觀澤,這是第100次了,我不會再上當了。”
楚觀澤卻沒有半分愧疚,只是神色如常的推了推眼鏡,錯開話題:“你臉色不好,是不是發(fā)病了?”
阮雨柔這才后知后覺身體難受得厲害,她摸了摸發(fā)燙的額頭,苦笑一聲。
在地下室里三天滴水未進,一個正常人都熬不住,更別提她這個血癌患者。
她沒倒下,全憑胸口的一口氣。
楚觀澤將她抱到了床上,熟練的翻出幾瓶靶向藥,還未等擰開,手機便響了起來。
下一秒,阮明月哽咽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觀澤哥,我的硫鳥嘌呤片沒有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等著,我馬上給你送來!”
聽到阮明月的話,楚觀澤沒有絲毫猶豫,將所有藥打包帶走,全然不顧在床上已經(jīng)瑟縮成一團的阮雨柔。
看著他的背影,阮雨柔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原來愛與不愛是這樣的明顯。
好在,她也不想再愛他了。
阮雨柔撥通了拒絕了無數(shù)次的越洋電話。
“舅舅,我同意過繼到你名下,跟阮家斷絕往來,為你養(yǎng)老送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