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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婚禮現(xiàn)場,我接過花童的鉆戒,卻看到王盼盼突然接起了電話。
“我發(fā)燒了,你能來陪陪我嗎?”
她看都沒看我一眼,著急忙慌地離開現(xiàn)場。
滿座賓客嘩然,我尷尬地站在臺上,看著她漸行漸遠(yuǎn)。
原來,在她心目中,我們的婚禮竟然還比不上王濤的發(fā)燒來得重要。
凌晨時分,王濤在朋友圈發(fā)了一條動態(tài)。
“幸好有你。”附帶的酒店照片記錄下了與王盼盼共進(jìn)晚餐的場景。
而一旁的沙發(fā)上有幾條沾滿口紅印的領(lǐng)帶,我隨手點了個贊。
片刻后,王盼盼打來電話。
“銘澤,別誤會,我只是在照顧王濤?!?/p>
“這次婚禮是我的問題,但是咱們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這婚禮就是走個流程而已?!?/p>
“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找機會好好補償你。”
我笑了笑,沒有回應(yīng)。
以后?
王盼盼,我們沒有以后了。
1
王盼盼回家已是兩周之后。
我正享用著午飯,房門突然打開。
看著她提著沉重的行李箱差點摔倒,我卻沒有要幫忙的打算。
她進(jìn)門后,便將皮箱重重地砸在地上。
“李銘澤,我剛才叫你下樓幫忙,你怎么不接電話?”
以前,只要知道王盼盼回家,我一定會第一時間迎接。
聽見她不滿的語氣,便會低頭反思自己。
而現(xiàn)在,我只是拿起手機瞥了一眼,“手機沒電關(guān)機了?!?/p>
王盼盼頓時皺起眉頭。
“李銘澤,結(jié)婚的事我都已經(jīng)跟你解釋過了?!?/p>
“你怎么非要在這種事情上生小家子氣?”
“王濤病得很嚴(yán)重,我照顧照顧他怎么了?”
一個成年人發(fā)個燒還需要人照顧?
照顧就照顧,到酒店照顧出幾條滿是唇印的領(lǐng)帶?
我心底吐槽,臉上卻掛著笑意。
“我沒生氣,就是手機沒電了而已?!?/p>
王盼盼冷笑,“你的小把戲我還不懂?以前你就這樣喜歡瞎吃醋!”
“我跟你說了一萬遍,我和王濤只是朋友,一天天的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
我敷衍地點頭,“知道了知道了,我真的沒生氣,我收拾桌子去了。”
王盼盼頓時一愣,試圖從我的臉上看出些什么。
沉默片刻后,翻開行李箱拿出一塊手表,“新婚禮物?!?/p>
我回頭看手表,只覺得熟悉,上個星期在王濤的朋友圈看到過。
他配的文案是“妹妹的愛意太多,我有些接受不完!”
看來這就是王濤不要的那一份。
“謝謝。”我平靜地開口,隨手放在桌子上。
王盼盼頓時惱怒,對我的態(tài)度極為不滿,“一句謝謝就完了?”
我后知后覺,以前,我一直很注重儀式感。
就算是個很小的節(jié)日,我都會給她準(zhǔn)備驚喜。
哪怕她很少有過歡喜雀躍的反應(yīng),我也始終堅持。
但這回......
“抱歉,你的那份我忘買了,我發(fā)個紅包給你補上吧。”
我拿起手機,露出苦笑,“啊抱歉,手機沒電了,下次補上?!?/p>
王盼盼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我,握緊拳頭。
“李銘澤,你......”
我不打算聽她的無端指責(zé),去房間換了套衣服,便準(zhǔn)備出門。
“午飯你自己點外賣吧,我和朋友約了出去玩,要遲到了,先走?!?/p>
“李銘澤!你今天敢走出這個家門就別回來了!”
我依舊沒搭理她,關(guān)上門徑直出門。
六年前,我和王盼盼剛在一起時,她曾說過男人應(yīng)該以自己的女人為中心。
我以為是她說得有理,便再沒有單獨和朋友出去玩過,每天黏在她身邊。
而現(xiàn)在,走出家門,去做曾經(jīng)沒做的事。
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放下并不會累,做自己只會感到輕松。
2
我出門與朋友們相聚,一直待到凌晨,好友們紛紛感到震驚。
“你家那位菩薩真的不說你?你啥時候變得這么硬氣了?”他們調(diào)侃道。
我笑著回應(yīng),“總不能永遠(yuǎn)不見吧,我們可是最好的兄弟?!?/p>
好友們的臉色頓時嚴(yán)肅起來,認(rèn)真地問我最近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煩?
“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困難嗎?我們可以幫你。”
我笑著端起酒杯,與眾人碰杯。
“沒事!以后聚會記得叫我就行?!?/p>
回到家時已過兩點,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王盼盼還未入睡,她開著燈坐在椅子上。
見我搖搖晃晃地進(jìn)門,她起身下意識想扶我,但聞到我身上的酒味,立刻皺眉后退。
“李銘澤,你怎么又這樣!一鬧脾氣就跑出去喝酒!”
“你能不能有點肚量,有點出息?”
“非要讓我再跟你解釋我和王濤的關(guān)系?你鬧夠了沒有?!蔽覔u頭反駁。
“沒有,我只是和朋友聊開心了?!蓖跖闻螒嵟睾鸬馈?/p>
“少來!你分明就是在吃醋!”
“之前不講道理的吵架,現(xiàn)在又想用這種方式吸引我的注意?!?/p>
“李銘澤!你不是小孩了,能不能不要這么幼稚!”
“你還要讓我對你失望多少次才滿足!”
我揉著眉心,覺得王盼盼的聲音格外刺耳。
“我說了我沒吃醋,我現(xiàn)在有些困,先睡了。”
我扶著墻繞過王盼盼,倒在了書房的床鋪上,這一夜我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穩(wěn)。
次日醒來,大腦才完全清醒。
打開房門,我看到王盼盼坐在沙發(fā)上,表情冰冷,仿佛在沙發(fā)上坐了一夜。
我沒理她,步伐輕快地背著公文包出門。
3
我到公司遞交了離職書。
隨后,我便向大學(xué)老師提交了國外美術(shù)研學(xué)機構(gòu)的申請。
相較于在電腦前枯坐,繪畫才是我真正的天賦,也是我追求的夢想。
之前在這里工作,僅僅是因為離家近,方便照顧王盼盼。
我的父母因病早逝,與王盼盼在一起后。
我一直將她視為我的全部,覺得她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
但現(xiàn)在,這一切已不再重要。
大學(xué)藝術(shù)老師接到我的電話時,既為我感到高興,又有些猶豫。
“李銘澤,我記得盼盼一直不希望你出國,你......”
我搖了搖頭,“沒關(guān)系的,這次不用她做主?!?/p>
公司離職的事務(wù)交接完畢后,我便開始準(zhǔn)備護照。
回家時,看見王盼盼正在房間里。
手里拿著領(lǐng)帶在鏡子前比劃,另一只手則拿著電話聊天,臉上笑意盈盈。
看到沙發(fā)上那套定制的西裝,我便知道她在和誰通話。
三年前王濤回國時,王盼盼一直將那天視為對自己最重要的日子。
去年她送了一塊腕表,前年送了一條領(lǐng)帶,今年則是這套定制的西裝。
我輕輕推開門,默默走進(jìn)房間。
王盼盼看見我的那一刻,立刻收起了笑容。
“這衣服是送給朋友的,你別亂碰?!?/p>
說完這句話后,她便不再理我,自顧自地將西裝包好,出門時重重地摔上了大門。
王盼盼顯然生氣了。
之前,她曾多次因王濤與我發(fā)生爭吵,甚至為此陷入冷戰(zhàn)。
我太愛她,每當(dāng)事情發(fā)展到這種地步。
總是主動道歉,想盡各種辦法討好她,低聲下氣地懇求她的原諒。
然而現(xiàn)在,我只是在網(wǎng)上搜索起研學(xué)國家的攻略。
心中卻隱隱擔(dān)憂到國外后能否適應(yīng)那里的生活。
4
收拾整理好出國所需的一切,夜幕已然降臨。
吃過晚飯后,我躺在床上休息,無意間刷到了王濤的朋友圈。
他穿上王盼盼送的西裝,整個人神采飛揚,配文道。
“這世上果然只有你,才是最珍惜我的人?!?/p>
二人的大學(xué)共同好友在評論區(qū)紛紛叫好,稱贊,“這才叫愛情!”
王盼盼的朋友一直對我心存輕視。
她們始終認(rèn)為王盼盼和王濤才是天生一對,而我這個正牌男友反倒成了第三者。
過去,我曾極力通過請客送禮來討好這些人,但現(xiàn)在回想起來,只覺得自己愚蠢至極。
王盼盼甚至在評論區(qū)留言“你回來便是天晴”,我再熱臉貼冷屁股又有何意義?
于是,我將這些評論逐個點贊,并主動留言“祝?!保S后放下手機,安心休息。
次日清晨,我尚在夢鄉(xiāng)中,房門突然被急促敲響。
“李銘澤!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
“你老婆晚上在外面待了那么久,你都不打電話關(guān)心一下?”
“你到底拿我當(dāng)什么了!”我睡眼朦朧地開門。
只見王盼盼眼眶通紅,不知她又鬧哪一出。
“你以前不是跟我說過,要尊重你的個人隱私?!?/p>
“出去和朋友聚餐時不要過問,要給你足夠的個人空間嗎?我昨晚不是給你空間了嗎。”
王盼盼的憤怒稍有停滯,握緊了拳頭。
“那你就不擔(dān)心我在外面被壞人......”
“你昨天不是和大學(xué)同班同學(xué)在一起嗎?”
“王濤也在,有他在,我擔(dān)心什么?!?/p>
王盼盼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似乎不敢相信我能如此平靜地提及王濤。
她心底竟生出一絲莫名的恐慌,急忙解釋道,“昨天王濤的那個朋友圈是......”
我打斷她,“我知道,玩笑嘛,你以前也這樣跟我講過的。”
“我不是也發(fā)了條玩笑話回應(yīng)嗎?”
“你珍重的同學(xué)好不容易回來了,是應(yīng)該好好祝福?!?/p>
王盼盼一時語塞,試圖從我的眼中尋找一絲憤怒,但我始終微笑以對。
片刻后,她才露出笑容,主動抱了過來,嘴唇靠近我的嘴巴。
“李銘澤,你終于懂......”我下意識地躲開。
“我要出去一趟,你玩了一晚上,累了就好好休息吧?!?/p>
5
王盼盼的雙手懸在空中,詫異地望著我。
之前我總是竭力尋求與她親近的機會,然而此刻卻主動避開。
她愣了好一會兒,臉色漲得通紅。
“你果然還是在生氣,李銘澤,你!”
她的質(zhì)問讓我感到疲憊,于是拿著辦理護照的資料離開了家門。
出門后,老師打來電話。
說她召集了以前系里的一些學(xué)生舉辦同學(xué)會,大家聚一聚。
我答應(yīng)了。
辦理完所有手續(xù)后,晚上我如約抵達(dá)餐廳。
沒想到的是,王濤和王盼盼也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
王盼盼雖是美術(shù)系的學(xué)生,但此前她對系里的其他同學(xué)一直不感興趣,從未參加過此類聚會。這次卻與王濤手牽手,肩并肩地走進(jìn)來。
見到我后,王盼盼立刻松開了王濤的手。
王濤見狀,挑釁地笑了笑。
“啊,李哥!”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實在太無聊,才讓盼盼姐帶我過來的?!?/p>
“你,你千萬別誤會啊?!?/p>
“我剛才只是不小心扭了腳,才讓盼盼姐扶著我的?!?/p>
王盼盼在我和王濤之間猶豫不決,張嘴想解釋,卻沒能說出完整的話。
我毫不在意地?fù)u了搖頭。
“我知道,你們只是關(guān)系好點的朋友,腿扭了是該扶著?!?/p>
我端起酒杯向老師敬酒,和她聊起出國后的計劃,不愿再看王盼盼和王濤。
然而,聊著聊著,手機突然響了,接通后傳來王盼盼的聲音。
“李銘澤,剛才真的是王濤的腳扭了,我才扶著他的,你千萬不要誤會?!?/p>
“現(xiàn)在他的兄弟來了,不需要我了。”
“你和老師聊完后還是坐到我身邊來吧,等吃過飯我們一起回家?!?/p>
我轉(zhuǎn)過身,看見蹲在角落的王盼盼。
她說這些話,顯然是不愿當(dāng)著王濤的面。
我笑著向她揮了揮手。
“不用,王濤這么久沒回來,人生地不熟的,你還是送他吧?!?/p>
隨即掛掉電話,繼續(xù)和老師商討。
老師高興地說,“我一直覺得咱們系李銘澤最出色!即使放下畫筆六年了?!?/p>
“我那些國外的朋友還是非??粗啬?!”
“老師今天主動敬你一杯!”
“祝你馬到成功,定能在國外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
我立刻端起酒杯。
“沒有,應(yīng)該我敬您!”
就在我準(zhǔn)備喝下這杯酒時,背后傳來一聲驚呼。
“國外?什么國外!李銘澤你什么時候說過要到國外去?”
王盼盼頓時慌張地跑過來。
“老師,你剛剛說什么?出國是什么意思?”
聽到王盼盼特意強調(diào)“出國”二字,老師耐心地為她解釋。
“你不知道嗎?李銘澤馬上就要出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