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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昏黃的床頭燈照著梁璐光滑的美背,經(jīng)過一番細致的探討人生,梁璐精疲力竭昏然入睡。
祁同偉前世對梁璐厭惡至極,以至于十年沒再碰過她,當然那是老丈人梁群峰去世后。
正如他所言,二十年后梁璐風華不再,皮膚松弛體態(tài)臃腫,唯一不變的是對他的頤指氣使和打壓,在無法掌控他后,毅然決然去找高育良舉報自己,完全一副得不到就毀掉的態(tài)度。
梁璐真的愛自己嗎?
祁同偉沒有答案。
就在他重生的那一刻,看著梁璐尚且姣好的臉,他真想把手里的三角梅當眾摔她臉上。
但下一秒理智戰(zhàn)勝了沖動。
他可以玩弄梁璐,但絕不能當眾讓她出丑,梁群峰捏死他就像捏死個臭蟲,所以他才決定換個賽道。
開局依舊走女人線路,但絕不會跟梁璐結(jié)婚。
祁同偉現(xiàn)在等于走上了死路,他所在的青山鄉(xiāng)偏遠貧困倒是無所謂,但卻隸屬金山縣,而時任金山縣長的,正是自己前世的對頭之一,李達康。
縣委書記易學習。
縣長李達康。
副縣長王大路。
就像三座大山壓在祁同偉心里,讓他呼吸都不順暢了。
自己前世一直被算計,啥同學情師生情,在個人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唯一沒背叛他的只有高小琴,他死后高小琴有沒有把責任都推給他,祁同偉就不知道了。
陳陽,鐘小艾,梁璐。
祁同偉反復衡量這三個跟自己有過情感糾葛的女人。
陳陽沒跟自己是因為陳巖石反對,分配時故意將她分到了京城。
鐘小艾喜歡過自己,而結(jié)婚卻選了侯亮平,當然那時候自己已經(jīng)跟梁璐結(jié)婚了。
假如自己跟鐘小艾發(fā)生點啥,劇情會不會有驚天反轉(zhuǎn)?
給侯亮平戴一頂永遠摘不掉的綠帽子。
一想到這兒,原本一臉陰翳的祁同偉,臉上居然泛起了一絲壞笑。
“你打算怎么處理跟我的關(guān)系?”
身后忽然傳來了梁璐的聲音,疲倦而又幽怨。
祁同偉回頭的瞬間,臉上瞬間掛滿了真摯。
“當然要認真相處啊?我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p>
祁同偉這句話一語雙關(guān),梁璐的眼神立刻黯淡了下來。
“可我比你大一輪,你在學校說的沒錯,二十年后我倆站在一起,尷尬的是我?!?/p>
“你后悔了?”
祁同偉立刻追問了一句。
梁璐茫然地搖搖頭。
“整整十年,我把自己的心鎖得死死的,你是唯一能讓我敞開心扉的男人,可我感覺你變了,跟上學時判若兩人,你恨我嗎?”
祁同偉笑了笑:“我被分到青山上鄉(xiāng)的時候,高老師說過一句話,坎坷是成功的捷徑,或許你爸真是為了淬煉我呢?
我這種底層干部上下,就是你爸一句話的事,我真不敢相信你會任由我爛在農(nóng)村,拋來感情不說,你還是我學姐和老師,算是我在京州最后的依靠?!?/p>
不接話茬大談感情,祁同偉這番操作讓梁璐措手不及,裹著毛毯坐了起來。
“同偉,我現(xiàn)在很糾結(jié),我不確定你是否真的愛我,拿婚姻當籌碼,我感覺自己很傻。
至于你的工作我目前幫不上忙,得等機會,而且高老師說的沒錯,基層確實鍛煉人,你才下去鍛煉一年就變了個人,變得我都不認識了?!?/p>
“我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祁同偉雖然面帶笑容,可目光卻很清冽,這種職業(yè)的笑,讓梁璐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zhàn)。
“你別這么笑,我看著害怕,你這一年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讓你變成這樣?”
祁同偉拿起煙盒搖了搖,見梁璐沒反對,彈出根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
“你知不知道金山縣的領(lǐng)導是誰?”
梁璐想了想:“縣長好像叫李達康,過節(jié)的時候去過我家,我爸說他是個務(wù)實派,工作能力很強?!?/p>
祁同偉苦笑了一下說道:“確實工作能力強,金山縣是京州最貧困的縣,達康縣長絞盡腦汁修路,沒錢就給各鄉(xiāng)鎮(zhèn)下指標募捐,我們都被老百姓撅祖宗了!”
“要想富先修路,李達康這么做沒錯,不過將壓力往下攤強人所難了,他咋不跟省里市里打報告要錢呢?”
祁同偉看了著一臉不解的梁璐說道:“這問題你應(yīng)該問問你爸,每個領(lǐng)導干部的工作方式不同,達康縣長有沖勁務(wù)實,他或許是想通過深挖實干改變金山縣的面貌,不想給上級添麻煩?!?/p>
這一宿房間內(nèi)燈徹夜未眠。
兩個人上輩子對工作幾乎零交流,可現(xiàn)在卻暢所欲言。
梁璐沒穿衣服,只是裹著毛毯靠著床頭,大腿筆直修長,面對祁同偉已經(jīng)沒了一開始的羞澀。
“同偉,明天你去見見高老師,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高老師已經(jīng)升任法學院的院長了?!?/p>
祁同偉一臉尷尬地點點頭。
“身處鄉(xiāng)鎮(zhèn),每天為雞毛蒜皮的小事煩心,很久沒給老師打電話了,沒想到半年時間變化這么大?!?/p>
梁璐嘆了口氣,忽然問了一句:“同偉,你父母對你的婚事有啥意見?”
祁同偉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家就我一個孩子,我爹媽沒別的要求,就想早點抱孫子?!?/p>
他這話一出口,床上的梁璐立刻就把頭低下了。
祁同偉更加確定,他倆前世沒孩子根本不是避孕成功,而是梁璐有問題。
梁璐的話明顯少了,祁同偉知道自己這連番操作起了作用。
前世梁璐很強勢,強勢的有些變態(tài),可祁同偉現(xiàn)在想來,那是源于梁璐極度的不自信,尤其在梁群峰退休去世后更明顯。
畸形的無性婚姻居然能維持十年之久,看著床上的梁璐,祁同偉居然有了一絲憐憫之心。
其實在權(quán)力爭斗的名利場中,她又何嘗不是一名受害者?
初雪悄然而至,第二天兩人從民宿出來的時候,梁璐對著留白的小徑和竹林大聲喊叫,喊到聲嘶力竭,喊到淚流滿面。
祁同偉靜靜站在她身后看著,對梁璐的憐憫,和他自殺前的絕望反復交織,讓他的心像雪后的空氣一般陰冷。
“我沒事了,送我回學校,我不會跟我爸說咱倆的事,你想調(diào)回市里只能靠自己,多跟高老師接觸,或許對你能有些幫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