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我輕笑一聲，將一份文件拍在她桌上。

“法人蘇玉玲，是你母親吧？用親媽當法人開個殼公司，把公司的錢往自己兜里揣，這筆賬，需要我?guī)湍闼闼銌?？?/p>

打印出來的公司注冊信息，白紙黑字，清晰無比。

蘇巧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周圍的同事也都驚呆了，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余航一臉怒氣地沖了進來，徑直走到蘇巧身邊，將她護在身后。

“姜綾，你夠了沒！”

他沖我低吼，眼睛里布滿紅血絲，像是宿醉未醒。

“為了一點小事，你至于這么羞辱一個新人嗎？不就是一點咨詢費，我已經(jīng)讓蘇巧把錢退回來了！你還想怎么樣！”

他將蘇巧拉起來，動作溫柔地替她擦掉眼淚。

“別怕，有我在。”

那副保護者的姿態(tài)，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余航，你早就知道了？”

他不僅知道，甚至還幫她善后了。

余航眼神閃躲了一下，隨即理直氣壯地迎上我的目光：

“我是知道了，可那又怎么樣？蘇巧已經(jīng)知道錯了！她年紀小，一時糊涂，你非要毀了她才甘心嗎？姜綾，我沒想到你這么惡毒！”

我簡直要被他這番顛倒黑白的言論給逗笑了。

“我惡毒？余航，你看看她簽的那些合同，傭金低得離譜！她拿走的所謂咨詢費，比公司賺得都多！這不是一時糊涂，這是商業(yè)詐騙！你護著一個蛀蟲，反過來罵我惡毒？”

整個辦公室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對峙驚得不敢出聲。

蘇巧躲在余航身后，抓著他的衣角，眼神里卻閃過一絲得意的挑釁。

“夠了！”

余航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文件都震得跳了起來。

“不就是錢嗎？公司少賺一點會死？天星的渠道是我們花了多少代價都拿不下來的，蘇巧做到了！這就是她的價值！你呢？你只會守著你那點可憐的規(guī)矩，故步自封！”

他的話，像一把把刀子，將我們過去七年的情分和奮斗割得支離破碎。

我曾以為，我們是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有著共同的理想和底線。

原來，在他眼里，我只是個故步自封的老頑固。

“所以，為了拿下天星，就可以不擇手段？就可以把公司的利益拱手讓人？”

我聲音發(fā)顫，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心寒。

“有些必要的犧牲是值得的！”余航抬頭看了我一眼，責(zé)怪道。

“姜綾，你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這個圈子，玩的就是人脈和資源！蘇巧比你懂！”

“我懂了。”我點了點頭，胸口翻涌的情緒反而平靜下來。

“你的意思是，讓我跟她學(xué)學(xué)，怎么豁出去，怎么陪客戶打游戲，是嗎？”

我刻意加重了“打游戲”三個字。

余航的臉色一變，眼神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游離和心虛。

蘇巧的身體也猛地一顫，抓著余航衣角的手更緊了。

辦公室里有幾個消息靈通的人，臉上露出了曖昧又了然的表情。

“你胡說什么！”

余航惱羞成怒，“姜綾，你別在這里血口噴人！”

“是不是血口噴人，你心里清楚?！?/p>

我拿起桌上的文件，轉(zhuǎn)身就走，“余航，你說的對，我們是該開個股東會了。不過，不是為了罷免我。”

而是為了，把你和她一起清理出去。

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反鎖上門，立刻給林律師撥了電話。

“林律師，計劃可以提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