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女友林薇的婚期將近。

她家提出三十萬彩禮，我咬牙同意了。

可第二天，她媽又說，她弟娶媳婦的彩禮錢30萬，也得我出。

林薇抱著我哭：“我就這么一個弟弟，你不能不管他?！?/p>

我媽氣得住院，她卻在電話里哭訴：“我弟是我唯一的親人，你不幫他，就是不愛我！”

我心煩意亂，找她閨蜜蘇晴喝酒，隨口問了句：“你結(jié)婚要多少彩禮？”

“五萬吧，我家不看重這個。”

我當場掏出戒指：“那你嫁給我。”

她竟然答應(yīng)了。

我以為這是沖動，沒想到第二天，她拉著我直奔民政局。

還遞給我一份錄音，內(nèi)容，足以讓林薇一家身敗名裂。

1.

“三十萬彩禮，一分不能少。另外，我弟弟林強也快結(jié)婚了，女方要三十萬彩禮，這錢，也得你家出。”

林薇的母親，王蘭，翹著二郎腿，指甲一下下敲著桌面，仿佛在說今天白菜多少錢一斤。

我媽氣得嘴唇都在哆嗦，剛想說話，就被我爸按住了。

我爸賠著笑臉：“親家母，您看，三十萬彩禮我們認，畢竟薇薇是個好孩子?？尚娺@彩禮......我們家實在是一下子拿不出這么多。”

“拿不出？”王蘭的調(diào)門瞬間拔高，尖銳得刺耳，“你們家不是有好幾套房嗎？賣一套不就什么都有了？我女兒跟了你兒子七年，青春都耗沒了，多要你們一套房的錢怎么了？”

我看著身邊默不作聲的林薇。

從進門到現(xiàn)在，她一句話都沒說，任由她母親獅子大開口，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火：“阿姨，我和林薇結(jié)婚，彩禮是應(yīng)該的。但她弟弟的彩禮，憑什么要我們家出？”

“憑什么？”王蘭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就憑我女兒是你未婚妻！她弟弟就是你小舅子！你這個做姐夫的，不該幫襯一下嗎？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女兒了？”

這頂帽子扣下來，我要氣笑了。

我轉(zhuǎn)向林薇，希望能從她口中聽到一句公道話。

她終于抬起頭，眼神閃躲，不敢看我。

“陳明，我媽也是為了我弟好。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能不管他?！?/p>

“所以就要我管他？”我質(zhì)問道。

“林薇，我們在一起七年，我怎么對你的，你怎么對你家里的，你心里沒數(shù)嗎？你弟弟換手機、買電腦、談戀愛的開銷，哪次不是我出的錢？現(xiàn)在他結(jié)婚，也要我來負責？”

林薇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那不一樣......這次是彩禮......”

“有什么不一樣？”我步步緊逼，“都是無底線的索取！”

“陳明！”林薇也惱了，聲音大了起來，“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家人？我弟從小就苦，我這個做姐姐的幫他不是應(yīng)該的嗎？你愛我，就應(yīng)該愛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家人！”1

她這番理直氣壯的“愛屋及烏”，讓我徹底心寒。

原來在她心里，我只是一個可以無限度壓榨的提款機。

我媽再也忍不住了，捂著胸口，呼吸急促起來：“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媽！”我趕緊扶住她，她臉色慘白。

我爸也慌了，沖著王蘭母女吼道：“你們趕緊走！我們家不歡迎你們！”

王蘭卻不依不饒：“怎么？談不攏就趕人？告訴你陳明，今天這六十萬你們要是不拿出來，這婚就別想結(jié)！我女兒的青春損失費，你們一分也別想賴掉！”

看著我媽痛苦的樣子，我心里最后的情分也斷了。

我掏出手機，直接撥了120。

在救護車呼嘯而來的背景音里，我對著王蘭母女，一字一句地說：“婚，不結(jié)了。錢，一分沒有。”

2.

我媽被診斷為急性心梗，連夜推進了搶救室。

我在手術(shù)室外坐了一夜，腦子里空空的。

天亮?xí)r，林薇的電話打來了。

我掛斷，她又打，鍥而不舍。

我終于接起，不等她開口，就冷冷地說：“我媽在搶救?！?/p>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她帶著哭腔的聲音：“陳明，對不起......我媽也是心急，她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我們的氣好不好？彩禮的事，我們可以再商量......”

“商量？”我笑出了聲，笑聲里滿是疲憊和嘲諷，“商量怎么賣了我家的房子，去給你弟弟買婚房嗎？”

“不是的！陳明你聽我解釋......”

“沒什么好解釋的?！蔽掖驍嗨傲洲?，我們完了?！?/p>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拉黑了她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

手術(shù)室的燈滅了，醫(yī)生走出來，告訴我媽搶救過來了，但需要靜養(yǎng)，不能再受刺激。

我松了口氣，癱在椅子上。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手里提著保溫桶。

是蘇晴，林薇的閨蜜，也是我們共同的朋友。

“阿姨怎么樣了？”她輕聲問，眼底帶著擔憂。

“脫離危險了?！蔽衣曇羯硢?。

她把保溫桶遞給我：“我熬了點粥，你一夜沒吃東西了，墊墊肚子吧。”

我看著她，心里五味雜陳。

蘇晴和林薇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林薇像一朵需要精心呵護的溫室玫瑰，而蘇晴則像一株堅韌的野草，有自己的生命力。

我們認識很多年了，她一直像個大姐姐一樣，看著我和林薇分分合合。

我沒什么胃口，但還是接了過來：“謝謝?！?/p>

“跟我還客氣什么?！彼谖疑磉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林薇......她都跟我說了?！?/p>

我沒做聲，只是機械地攪動著碗里的粥。

“陳明，”蘇晴看著我，眼神很復(fù)雜，“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難受。但是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吧，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蘇晴深吸一口氣，從包里拿出一個小巧的錄音筆，遞到我面前。

“你聽聽這個吧。這是上次我和林薇逛街時，她接她弟電話，我無意中錄下來的?！?/p>

我疑惑地按下播放鍵。

錄音筆里先是傳來林薇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又怎么了？不是剛給你轉(zhuǎn)了五千嗎？”

然后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吊兒郎當?shù)?，是林強?/p>

“姐，五千哪夠?。∥铱瓷弦惠v車，首付還差三十萬呢！你跟姐夫說說，讓他趕緊把彩禮錢給我轉(zhuǎn)過來?。　?/p>

“你瘋了！那是我的彩禮！”

“什么你的我的，不都一樣嗎？你放心，等我把那女的搞到手，就跟她離婚，到時候財產(chǎn)一分，我們不就發(fā)了？你釣的那個凱子（傻子）那么有錢，還在乎這幾十萬？姐，你可得加把勁啊，我的終身幸福就靠你了！”

錄音到這里戛然而止。

我的手，抖得幾乎握不住那支小小的錄音筆。

凱子。

原來在他們姐弟眼里，我只是一個可供榨取的凱子。

那七年的感情，那些海誓山盟，都成了笑話。

蘇晴看著我慘白的臉，輕聲說：“我本來不想拿出來的，我怕......”

“怕什么？”我抬起頭，眼睛里布滿血絲，“怕我還對她抱有幻想嗎？”

我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蘇晴，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看清了，我愛了七年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p>

3.

我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我拿著戶口本，找到了蘇晴。

“蘇晴，嫁給我。”

她驚得手里的水杯都掉了，熱水灑了一地。

“陳明，你瘋了？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沒瘋，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想再跟我媽解釋為什么不跟林薇結(jié)婚了，我怕她再受刺激。我們領(lǐng)證，辦一場婚禮，堵住所有人的嘴。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所以，這只是權(quán)宜之計。等風波過去，我們就離婚，我會給你補償。”

我以為她會拒絕，會罵我異想天開。

但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看了很久。

然后，她點了點頭。

“好。”

一個字，擲地有聲。

我愣住了。

她卻笑了，笑得有些苦澀：“你以為我是為了幫你嗎？陳明，我也是在幫我自己。我早就受夠了林薇，受夠了活在她的陰影下，給她當陪襯，當情緒垃圾桶。我也想開始新的生活?！?/p>

我們就這樣，揣著各自的心思，走進了民政局。

拿到那本紅色的結(jié)婚證時，我還有些恍惚。

出門的時候，陽光刺眼，我下意識地抬手擋了一下。

蘇晴走在我身邊，輕聲說：“后悔了？”

我搖搖頭：“只是覺得......有點對不起你?！?/p>

“沒什么對不起的?！彼鲱^看著天，“就當是，我們倆合伙演一場戲，給那些看不起我們的人，一個響亮的耳光?！?/p>

領(lǐng)完證，我們坐在車里，氣氛有些凝重。

我率先打破沉默：“蘇晴，對不起，把你卷進來了?！?/p>

她卻搖搖頭，看著我的眼睛認真地說：“你不是卷我進來，是給了我一個逃離的借口，也給了我們一個機會。接下來的路會很難走，但只要我們站在一起，就沒有過不去的坎?！?/p>

那一刻，我第一次感到，這或許不是沖動，而是救贖。

我把結(jié)婚證的照片發(fā)在了朋友圈，沒有配任何文字。

一分鐘后，我的手機被打爆了。

首當其沖的，是林薇。

電話里，她歇斯底里地尖叫：“陳明你這個混蛋！你竟然跟蘇晴結(jié)婚了？你們什么時候搞在一起的？蘇晴這個賤人，我把她當最好的朋友，她竟然撬我墻角！”

我一言不發(fā)，靜靜地聽著她咒罵。

等她罵累了，喘著粗氣，我才淡淡地開口：“罵完了嗎？”

“陳明！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解釋？”我冷笑，“你先跟你弟弟解釋一下，我是不是他口中的那個凱子吧?！?/p>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

我知道，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

4.

我向林薇攤牌，她崩潰了。

第二天一早，王蘭就帶著一幫親戚沖到了我家，堵在門口。

“陳明你這個天殺的白眼狼！你給我滾出來！”

“騙了我女兒七年感情，說不結(jié)就不結(jié)了？還轉(zhuǎn)頭娶了那個狐貍精！我們林家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王蘭的聲音又尖又響，整棟樓都能聽見。

鄰居們紛紛打開門，探頭探腦地看熱鬧。

我爸媽的臉都綠了。

我打開門，冷冷地看著他們：“這里是我家，不是你們?nèi)鲆暗牡胤??！?/p>

“你家？”王蘭一叉腰，唾沫星子橫飛，“你睡了我女兒七年，這里就有我女兒的一半！你個陳世美，不得好死！”

她身后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男人，據(jù)說是林薇的舅舅，指著我的鼻子罵：“小子，我告訴你，今天不給我們一個說法，你別想好過！”

我爸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他們：“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我們欺人太甚？”王蘭冷笑，“你兒子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情，還有臉說我們？我告訴你，今天要么賠我們六十萬，要么就讓你兒子跟那個賤人離婚，跟我女兒道歉結(jié)婚！”

鄰居們的指指點點像刀子一樣扎在我身上。

“哎喲，這不是老陳家的兒子嗎？看著挺老實的，怎么干出這種事啊。”

“是啊，跟那個叫林薇的姑娘談了好多年了，都說要結(jié)婚了?！?/p>

“現(xiàn)在這個小三是......他女朋友的閨蜜？嘖嘖，真是亂啊?！?/p>

我爸一輩子老實本分，最重臉面，哪里受過這種指指點點。

他氣血上涌，一回頭，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響。

“我沒有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兒子！”我爸怒吼道，眼睛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