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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一世,表妹執(zhí)意要等被判刑十年的男朋友出獄,還想生下肚子里才三個月的孩子。
姑姑撒潑打滾,逼著我去勸表妹回心轉(zhuǎn)意。
我作為老師,基于現(xiàn)實告知表妹一個坐過牢的父親對孩子的影響。
表妹承受不住姑姑的壓力,打掉了孩子,另嫁他人。
誰知她男朋友竟怨恨我多年,出獄后伙同表妹把我騙到國外,將我賣給了當?shù)氐姆缸飯F伙,我被做成了畸形秀里的人彘。
再睜眼,我回到了姑姑求我勸表妹那天。
這一次,我選擇冷眼旁觀:「表妹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姑姑你還是尊重她的想法吧。」
1.
我重生回了吳強故意傷人案宣判后的第二天。
一大清早,姑姑就拉著表妹張月敲開了我家的大門,坐在地上不住地哭嚎。
「小云啊,你快替我勸勸你妹妹吧,她鐵了心要等吳強出獄嫁給他,她肚子里還懷了那個惡人的種!殺千刀的吳強,他可是被判了整整十年!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能拿來這樣浪費!」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月月的爸爸死得早,我一個人好不容易把月月拉扯這么大,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月月跳火坑?。 ?/p>
我媽連忙把她扶到沙發(fā)上,我爸沉著臉:「到底怎么回事!」
「兩個月前,吳強和張月在燒烤攤和隔壁桌的客人起了沖突,吳強竟然從車里抽出了一把砍刀,將那個男的砍成了五級傷殘?!?/p>
我冷不丁地出聲,嚇了我父母一跳。
「小云,你怎么知道?」
我媽露出了幾分驚訝。
我打開手機上的新聞遞給他們,我爸看完后臉更黑了。
「新聞里寫得清清楚楚,不過是因為那位客人撞到了你們沒有及時道歉,吳強卻不依不饒,擴大矛盾,這么小一件事,他竟然下這么狠的手!」
「待在這樣的人身邊,月月,你不害怕嗎?」我爸真心實意地為張月?lián)鷳n。
張月梗著脖子:「明明是那個爛人故意撞我,吳強是為了保護我才進監(jiān)獄的,要我離開他不可能,我做不出來這種忘恩負義的事!」
我在心里冷笑一聲,你上一世忘恩負義的事情還做得少嗎?
上一世吳強出獄后,立馬就和張月見了面,我才知道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從未斷過!
張月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是我逼著她打掉孩子,也是我逼著她重新嫁人,導(dǎo)致吳強對我恨之入骨。
她借著暑假帶我出國旅游為借口,將我騙到東南亞某國,伙同吳強把我賣給了當?shù)氐姆缸飯F伙。
我被他們砍斷手腳,割掉舌頭,做成人彘,變成畸形秀里的表演道具。
最后被折磨而死,死前還被挖走了所有能用的器官,榨干了我最后一點價值。
死后我的靈魂回到了家中,才發(fā)現(xiàn)父母接受不了我失蹤的消息,苦苦找尋一年無果后,雙雙病逝。
我家的遺產(chǎn)全被張月霸占,她和吳強住著我的房子,用我父母的遺產(chǎn)做了他們生意的啟動資金,賺得盆滿缽滿!
我不甘心!
上一世的仇恨又重新翻涌,我不得不努力克制情緒,才讓我的聲音聽起來與正常無異:「姑姑,月月已經(jīng)大了,她有自己的判斷,您應(yīng)該尊重她的想法?!?/p>
張月一聽我的話,眼睛都亮了,十分贊同地點著頭。
姑姑一聽我的話就著急了:「小云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你難道真的要看著你妹妹嫁給一個坐過牢的人嗎!你作為老師,難道不清楚有一個坐過牢的父親,孩子在學(xué)校會承受多大的壓力,身邊還有人敢和他玩兒嗎!長大以后這個孩子的就業(yè),又會因為有這樣一個父親,失去多少機會!」
「只要父母教得好,孩子有堅強的內(nèi)心,是不會被外人所影響的。我相信表妹,她會成為一個很好的媽媽!」
「再說,這世上不需要政審的工作多了去了,有手有腳總能開拓自己的一片天,你要相信孩子的潛力!」
我不等姑姑開口,連忙給我爸媽使眼色,將他們母女二人請了出去。
這一世,沒有我的阻攔,我倒要看看張月能過上什么樣的好日子!
2.
姑姑母女二人一走,我媽就皺著眉頭問我:「你妹妹腦子不清醒,你也糊涂了嗎?你姑姑是為了張月好,你為什么要幫著你妹妹說話?」
我來不及張嘴,眼淚就洶涌而出,看著眼前還健在的父母,再聯(lián)想到上一世的他們,我的眼淚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
我媽明顯被我嚇到,連忙把我摟進了懷里,我爸也在一旁輕輕拍著我的背。
「爸,媽,我有事要和你們說,雖然聽起來很離奇,但是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p>
我把上一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們,在說到我被騙出國后,我跳過了我受折磨的那一段,只說我被殺害了。
媽媽的眼眶里蓄滿了淚水,她憐惜地摸著我的頭:「我們小云受苦了?!?/p>
「這一世,我們不能再插手張月的事情,還要離他們越遠越好。」
我們?nèi)吮舜藢σ?,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堅定的神色?/p>
第二天,我們就聽到了張月離家出走的消息。
姑姑在電話那頭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我昨天把她鎖在屋子里,本來是打算今天帶她去做人流手術(shù)的,結(jié)果一開門房間里人影都沒有!小云啊,你要是有你妹妹的消息,一定要立馬告訴姑姑,姑姑就這么一個女兒......」
她泣不成聲。
我掛斷了電話,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
上一世,暑假我本打算帶著爸媽去自駕游,東西都準備好了,是她幫著表妹一起勸我出國,我才選擇相信張月。
我本以為姑姑是真的把我們當作家人,可在害我這件事上,姑姑也成為了幫兇之一。
沒過幾天,我就接到了張月的電話。
「張云!給我轉(zhuǎn)兩萬!我現(xiàn)在可是孕婦,你既然也贊同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那你也得出錢!」
即便已經(jīng)重生一次,張月這理直氣壯的語氣還是讓我感到無語。
「妹妹?我只是讓姑姑尊重你自己的選擇,我可沒贊同你生下來。姑姑正滿世界找你呢,你在哪里呀,你趕緊給她報個平安吧,她都要急死了。再說了,不是我不給你錢,實在是我手里也沒有啊?!?/p>
張月明顯不信。
「你把卡號給我,我讓姑姑給你轉(zhuǎn)吧?!?/p>
我話鋒一轉(zhuǎn):「月月,你知道嗎,現(xiàn)在社會上像你這樣對另一半不離不棄的人太少了,如果你把你的故事發(fā)到網(wǎng)上,一定有很多人支持你幫助你!你也能獲得收益,既給這個社會帶來了正能量,又緩解了自己的經(jīng)濟壓力,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你之前不就很羨慕那些網(wǎng)紅,收入又高又體面,你也可以去試試嘛!」
張月沒理我,直接掛了電話。
我「貼心」地給她轉(zhuǎn)發(fā)了一些起號教程,我心里有七成的把握,她認為自己為了愛情在抵抗全世界,她的愛是偉大的,是感人的,這么偉大的愛當然需要觀眾的見證。
很快,我就在網(wǎng)上看到了她發(fā)的動態(tài)。
「男朋友進去的第六個月,高墻只能隔絕我們的肉體,不能阻斷我們的思念?!?/p>
「明天就要去探視我的男朋友啦!好期待,好想他!」
「今天肚子里的寶寶踢我了,是不是你也和媽媽一樣,在想爸爸?」
這下身邊所有認識她的親朋好友都知道了她要等坐牢十年的男朋友出獄,還懷孕生子,張月很快淪為了大家嘴里的笑柄。
姑姑急得上火,天天給她發(fā)私信,一會兒讓她回家,一會兒讓她注意好自己的身體,一會兒又給她轉(zhuǎn)賬。
張月無法無天的性格,和姑姑的溺愛脫不了干系。
一開始網(wǎng)友還會好言好語安慰張月,直到她自爆吳強是因為故意傷害罪進了監(jiān)獄,受害人被他砍成五級傷殘,網(wǎng)友紛紛到她的賬號下面攻擊她。
「博主是不是有斯德哥爾摩癥,不然怎么會愛上這么暴力的人......」
「這就是頂級戀愛腦的實力嗎,我向我罵過閨蜜戀愛腦而道歉。」
「有沒有想過自己這一輩子該怎么過,收入從哪兒來,孩子怎么養(yǎng),做事一點都不考慮后果嗎?」
張月不以為意,這些都是她真愛路上的絆腳石,無非就是嫉妒自己男朋友對自己的重視與呵護,坐牢算什么,別人的一生又算什么,自己的愛情才是至高無上的。
但也有支持她的人,雖然少,但總歸是有的。
這世界上總有人認為愛情高于一切。
我仔細地翻著她賬號下的評論,給每一個鼓勵她的話都點了贊,要是真給她罵清醒了,這戲我還怎么看。
3.
六個月后,張月帶著即將臨盆的肚子回來了。
姑姑立馬把她送進了醫(yī)院,沒過兩天,一個六斤重的兒子呱呱墜地。
張月興奮極了,立馬拍了照片發(fā)到網(wǎng)上。
「小孕婦卸貨啦,母子平安!謝謝大家的關(guān)心!親愛的孩子爸,我們在外面等你歸來!」
彼時我正在云南帶著我爸媽旅游,我借口信號不好,打斷了姑姑讓已經(jīng)退休的我媽去照顧張月坐月子的話。
姑姑還沒退休,只能一邊上班,一邊照顧張月,忙得腳不沾地,等張月出了月子,姑姑累得大病了一場。
我代表爸媽去醫(yī)院看她,張月抱著孩子坐在一旁,模樣有幾分憔悴,帶娃不簡單啊。
孩子倒是挺可愛的,我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臉蛋,有幾分憐惜,不知道等他長大以后是否能承受住因為家庭原因所帶來的惡意。
4.
時間一晃而過,孩子生下來已經(jīng)一年了,張月給他取名叫作吳杰。
姑姑帶著張月找上門來,要我給張月找個工作。
我想起上一世也是這般情景。
張月把孩子打了之后,姑姑求著我?guī)兔Α?/p>
我心疼表妹小產(chǎn),托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在他手下的公司里安排了一個行政崗給表妹。
沒過兩個月,表妹竟然和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勾搭到一起,被原配鬧上公司,在辦公室里大打出手。
事情傳出去后,我的顏面掃地,甚至有人傳是我故意想要破壞他人的家庭。
學(xué)校的領(lǐng)導(dǎo)還話里話外地敲打我,害得我連續(xù)丟了好幾次榮譽。
我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這一次,我不會再傻傻地替她操心了。
「表妹學(xué)歷有限,我們學(xué)校里當老師的最低都要本科生,這是硬性規(guī)定,我也沒辦法。倒是有保潔和食堂的崗位,不過我看表妹也不一定愿意去干?!?/p>
「我倒是有幾個朋友在私企做人事,表妹把簡歷發(fā)給我,我可以發(fā)給我的朋友們看看?!?/p>
張月一聽就來了勁:「你的意思是說,可以安排我進他們公司?」
我難為情地撓撓頭:「我只能保證人事能看你的簡歷,至于是否合適,還是得看人家的用人需求?!?/p>
姑姑不樂意了:「小云,不是我說你,你好歹也是個大學(xué)生,畢業(yè)了這么多年,怎么一點人脈都沒有,表妹有點事情都指望不上你,你這個大學(xué)真是白讀了!」
我低頭沉思,又似想起來什么一般:「我突然想到,我有個高中同學(xué),去年新開了一家酒店,最近我看到他在招前臺,我把表妹的照片發(fā)過去,問問他看看合不合適?!?/p>
「前臺也挺好的,工資不低呢,風吹不著雨淋不著,也不要求太高的學(xué)歷,說出去也有面子?!?/p>
張月點點頭,表示可以接受。
我眼里閃過一絲算計,這高中同學(xué)開酒店是不假,但是他不止是開酒店,他手下還有幾間酒吧。
他的確是在招前臺,但同時也在招賣酒小妹。
至于張月選擇要干什么工作,就是她的事情了。
我把微信推給張月,借口學(xué)校里有事,連忙把他們送走。
5.
張月成功入職了酒店,奈何姑姑家離酒店有段距離,張月為了減少通勤,死皮賴臉地要在我家住下。
上一世也是這樣,她在我家一直住了兩年,期間不出一分生活費,甚至還要伸手找我媽要錢。
有什么想吃的就直接發(fā)鏈接給我媽做,從不說一句感謝的話。
家務(wù)事從來不做,我看你不下去的時候也會要求她干活,而她只會說:「姐姐,我在家里我媽從來不讓我做家務(wù)的,我也我也不會做?!?/p>
再說她就會哭著找她媽媽告狀,把家里鬧得雞犬不寧。
我受夠了這樣的日子,再說,這一世張月還生下了孩子,她打的什么算盤我清清楚楚,我絕對不能再讓她進門。
「我們家住不下,你還是自己去租房吧,我認識不少房產(chǎn)中介,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推給你?!?/p>
我站在門口,對著張月冷冷道。
張月委屈得紅了眼眶:「姐,明明你們的書房就可以騰出來給我住,為什么要拒絕我呢?我們不是親人嗎?」
她故意說得大聲,引來了不少鄰居的圍觀。
「我讓你住進來,你一個月給我們多少房租?水電燃氣怎么出?家務(wù)如何分配?爸媽年紀大了,睡覺都早,我們家里有門禁,九點半之后還不回來,就不用回來了?!?/p>
「況且你還有孩子,孩子誰來照顧?奶粉錢誰出?你也知道養(yǎng)孩子又費錢又費力的,我們家哪兒有這個精力幫你帶孩子?」
「再說了,萬一出點什么意外,我們也擔不起這個責任,所以你還是另外找地方住吧!」
張月難以置信:「你們居然找我要錢!我們這么多年的親情難道不值一提嗎?你怎么這么拜金!再說,吳杰不也是你們的親外甥,幫忙帶自家孩子不應(yīng)該嗎?」
「你知道外面的月嫂一個月多少錢嗎?我父母就活該免費?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你要是出不起這個錢,你還是另尋高就吧?!?/p>
我不再聽她的回答,直接鎖上了門。
張月在門外鬧了半天無果后,氣呼呼地走了。
誰要做冤大頭誰做,反正我不做!
沒過半年,我聽說張月嫌棄酒店前臺的工資低,養(yǎng)活不了她和孩子,張月不顧姑姑的阻撓,入職了酒吧。
她身材好,長得也不錯,嘴巴會哄人,很快就靠著賣酒的提成賺了不少錢。
再見面時,她脖子上的鉆石項鏈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表姐,還得謝謝你給我介紹了這么好的工作機會,我現(xiàn)在的好日子,多虧了你!」
我皮笑肉不笑地應(yīng)付:「哪里的話,我是介紹你去做酒店前臺。只是你做這份工作,不怕吳強介意嗎?」
張月仔細欣賞著手上的美甲,語氣哀怨:「他有什么可介意的,我等了他快兩年了,沒有錢,我們母子吃什么喝什么?他應(yīng)該感謝我給他生了兒子,還把他養(yǎng)得這么好,等他出獄了,他給我磕多少個頭都不夠報答我的?!?/p>
我點點頭,沒有搭話。
我在網(wǎng)上下單了一臺相機,偶爾下班了有空閑時間,我就會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拍拍城市的風景。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之間吳杰就已經(jīng)到了上小學(xué)的年紀。
我聽說這幾年張月過得十分滋潤,錢賺了不少,原本在那間酒吧她只是一個賣酒的小妹,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到了主管級別,可謂是風頭無兩。
飯桌上,姑姑興奮地炫耀著張月托關(guān)系,送吳杰去了貴族私立小學(xué)。
「你知道那個小學(xué)招生多嚴格嗎?不僅要考察孩子的能力,還要調(diào)查父母的背景,要不是我們月月認識他們的招生主任,小杰都進不了這么好的學(xué)校?!?/p>
張月輕松地擺了擺手:「不過是托他辦個入學(xué)而已,只要小杰能受到好的教育,打聲招呼的事情罷了?!?/p>
「還是我們月月厲害,那學(xué)校一個學(xué)期的學(xué)費就快趕上小云半年的薪資了。要我說啊,小云你趕緊把你的工作辭了,去小杰的學(xué)校干,日后還能照顧我們小杰?!?/p>
姑姑說得理所當然,我笑而不語。
我的確想辭職。
我爸今年也退休了,我正在和他們商量,要一起搬去別的城市生活。
「吳強他減刑了一年,明年就要放出來了,他是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朝誰爆炸,我們還是離這一家子越遠越好,以免有任何意外發(fā)生?!?/p>
我媽還是有幾分擔憂:「那你的工作怎么辦?」
我拍了拍媽媽的手:「這有什么,我重新再考一次就是了,從小到大,我做什么沒有成功?媽媽你還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我語氣詼諧,逗得我媽露出了笑容。
于是我們決定年底前搬到云南去,爸媽適合養(yǎng)老,我也能安心工作。
沒過兩個月,我突然接到了張月的電話,她在電話那頭語氣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