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視他們譏諷的笑容，朝著陸西直直跪下。

他嘴角抽了抽，眼里流露出一絲嫌惡。

“起來。”

他臉色陰沉，猛地把我從地上拉起，然后拿出手機給我轉了50萬。

“不就是50萬嗎，何必在這丟人現(xiàn)眼。”

“我給你就是了。”

我喜極而泣，連忙把錢轉給醫(yī)院，然后乘車趕過去。

“怎么樣，手術開始了嗎？”

我跑到護士面前，即便不小心摔破了膝蓋，也不覺得疼。

護士神情為難，沉默了好一會，才擠出一句話。

“沈女士，錢我們已經給您退回了，您沒收到嗎？”

我瞳孔驟縮，急得抓住了她的手。

“退回？為什么？我女兒不是還等著這錢救命嗎？”

護士僵硬地把手抽出來。

“沈女士，我們通知過您，只能撐十分鐘?！?/p>

“可是您打錢的時候，已經是第十三分鐘了?！?/p>

我不受控地嘶吼。

“為什么，就差三分鐘而已！你們就不能再努努力嗎！”

醫(yī)生推著女兒的尸體，來到我面前。

“女士，我理解您的心情。”

“可我們真的盡力了，當時的情況，就算華佗在世也難保您女兒性命?！?/p>

“您若不信，可以找人驗尸?！?/p>

我腦子里砰的一聲，像是有什么在里面炸開。

雙腿一軟，無力地癱倒在地。

掀開白布，看到女兒毫無血色的臉的那一刻，我內心緊繃的那根弦突然斷了。

我“哇”的一聲，抱著尸體大哭。

不知哭了多久，我感覺頭目眩暈，全身顫抖。

醫(yī)生把女兒死亡證明交到我手上時。

正好，陸西也發(fā)來了兩條信息。

【我想了想，借錢給你始終是違背了AA制生活的初衷?！?/p>

【為了防止這樣的事再發(fā)生，你要給我寫借條，年利率按50％算?！?/p>

我雙眼發(fā)黑。

高利貸的利率不過36％。

陸西此舉，真是顛覆了我對他想象的狠心程度。

我心灰意冷，艱難地在屏幕敲下一個【好】字。

好心的路人上來問我，是否需要幫助。

我拒絕了。

我獨自抱著女兒冰冷的尸體，帶著她去火化。

女兒變成小小盒子的時候，我對這段婚姻唯一的希冀也沒了。

從前為了女兒，我對陸西一忍再忍。

甚至同意了AA制生活這種苛刻的條件。

可是現(xiàn)在，女兒走了。

我也是時候放手了。

我將女兒安葬在一處清凈的墓地。

在她墳前哭了三天三夜才緩過來。

手機里，一條陸西的關心短信都沒有。

我果斷找律師擬了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

然后帶著它，和女兒的死亡證明回到了別墅。

沙發(fā)上，陸西醉醺醺地靠在角落。

邊上，還倚著那位女秘書。

我進來時，她的唇正要吻上陸西的臉。

“沈小姐......”

看見我，她微微一怔，尷尬地從陸西腿上下來。

陸西半撐著眼，拍了拍她的臀。

“好了，你自己走吧?！?/p>

“去吃個早餐，再好好挑個包，我報銷?！?/p>

他的嗓音啞啞的。

我眼底一陣發(fā)酸，掐緊了女兒的死亡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