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攤開手掌，指腹和掌心布滿了厚實的老繭，像砂紙一樣粗糙。

這是五年間無數(shù)次扣動扳機，無數(shù)次格斗訓(xùn)練留下的印記。

掌心躺著一枚黃銅色的子彈殼，已經(jīng)被我打磨得锃亮，在訓(xùn)練場慘白的光線下，反射著冰冷的光。

我參軍的父親犧牲前，送給我最后一件禮物，就是這樣一顆他親手打磨的子彈殼。

現(xiàn)在，我也學(xué)會了。

我以為，這會是我送給霍驍?shù)牡谝患彩亲詈笠患Y物。

可他好像，已經(jīng)不需要了。

今天是每周一次的“加練日”，他卻遲到了整整半個小時。

夜風(fēng)卷著寒氣，空曠的訓(xùn)練場上只有我一個人，像個被遺忘的哨兵。

我靠著冰冷的器械架，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夢里一片混沌，直到一個滾燙的吻落在我冰涼的唇上。

我猛地驚醒，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是霍驍。

他解開軍裝最上面的兩顆扣子，露出結(jié)實性感的喉結(jié)，身上還帶著演習(xí)場的硝煙味。

“對不起，演習(xí)臨時出了點狀況?！?/p>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的沙啞，氣息滾燙地噴灑在我臉上。

我看著他，心里那點剛剛?cè)计鸬幕鹈纾查g被澆滅。

演習(xí)，又是演習(xí)。

我第一次，用力推開了他。

“報告教官?！?/p>

我站得筆直，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

“你打算什么時候放我走？”

他的動作猛地一滯，眼里的欲與望瞬間褪去，被錯愕和冰冷取代。

我迎著他審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繼續(xù)說：

“我知道她回來了?！?/p>

“你還把我最喜歡的那個靶場，劃給了她專用?！?/p>

“今天我去訓(xùn)練，發(fā)現(xiàn)我的進出授權(quán)，已經(jīng)被取消了?！?/p>

霍驍?shù)哪樕淮绱绯亮讼氯?，周身的氣壓低得駭人?/p>

他死死盯著我，沒有解釋，而是猛地轉(zhuǎn)身拿起桌上的加密電話。

電話幾乎是瞬間就接通了。

“助教？什么助教？”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靶場授權(quán)又是怎么回事？”

“現(xiàn)在調(diào)動我的人和地盤，都不需要經(jīng)過我同意了？”

電話那頭，作戰(zhàn)參謀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

“霍......霍教官，是姜瑤......她拿著您和她在軍校時的合照來報道，說......說是您特批的?！?/p>

“她還說，蘇念......蘇念是搶了她位置的人......我們都以為，這是您的意思......”

他沉默了片刻，那寂靜足以讓空氣凝固。

“把姜瑤的助教資格，立刻撤銷，檔案打回原籍。”

“一個小時內(nèi)，恢復(fù)蘇念的最高權(quán)限?！?/p>

“還有你?！?/p>

他頓了頓，聲音里不帶任何感情。

“明天去后勤部報道吧?！?/p>

說完，他“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加密電話砸在桌上發(fā)出沉悶的巨響。

他轉(zhuǎn)過身，一步步朝我走來，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籠罩。

我攥緊了拳，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的老繭里。

就在我以為他要質(zhì)問我為什么不相信他時，他卻猛地將我拽進懷里，用一種近乎要把我揉碎的力道，死死抱住。

“對不起。”

他的頭埋在我的頸窩，聲音悶得讓人心慌。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事，這些天我一直在總部開封閉會議......”

我僵在他懷里，攥緊了他胸前堅硬的肌肉，那件被汗水浸濕的作訓(xùn)服下，是滾燙的體溫和劇烈的心跳。

“把你的白月光打發(fā)走，不怕她傷心？”

我啞著嗓子，用盡全力問出這句話。

他抱得更緊，像是要將我嵌進他的骨血里。

“我沒有白月光。”

他抬起頭，滾燙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下來，堵住了我所有的話，吻得我?guī)缀跻舷ⅰ?/p>

“蘇念，我從來都只有你?！?/p>

我被他吻得渾身發(fā)軟，腦子里一片空白，只能攀著他的肩膀，任由他攻城略地。

等他終于放開我時，我顫抖著，喘著氣，看著他猩紅的眼睛，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那我以后，真用你女人的身份做事了？”

他用拇指摩挲著我被吻得紅腫的唇，眼神里是我從未見過的，志在必得的占有欲。

“你本該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