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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確診白血病晚期那天,老公突然和我提出開放婚姻。
他說:“已經跨進九零年代了,我們的思想也要與時俱進。”
我心如刀絞,卻在看見照片后同意了。
整整一個月,他流連在外,花邊消息傳遍大街小巷。
而我輻射放療了一個月,試遍了中藥西藥。
老公卻又提出要辦交換派對。
這次我沒同意,因為我快死了,只剩下最后一點私心。
他卻直接把人帶回了家。
“老婆,國外都是這么開放,你試了以后肯定會喜歡的,總不能我一個人開心?!?/p>
看著那些男人不懷好意的目光,我惡心反胃,流出鼻血。
小三卻一邊給老公帶上101,一邊沖我笑。
“嫂子這是看見男人激動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裝純就沒意思了?!?/p>
老公也沉下臉:“陳敏,不要下我的面子?!?/p>
我被強行拉進房間,痛苦地經歷他口中的享受。
最后,鮮血染濕了整個床單,老公的臉卻慘白如雪。
1
“方哥,你讓嫂子去做檢查沒,為了搶那塊地,你把村民的地全都污染了,嫂子在那邊替你看了半個月的工地,聽說這玩意吸多了會得病?!?/p>
我心頭突突地跳,握住的門把手始終沒有按下去。
過了一會,傳來方晨不帶情感的聲音。
“村委會正找人查這事,我不能露出馬腳,等把地買下來再帶陳敏去做檢查也不遲,現(xiàn)在還需要她幫我完成最后一環(huán)?!?/p>
我握著病危通知單,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遲了,早就遲了!
醫(yī)生說,我的時間只有這兩天了。
房間里傳來干柴烈火的調情聲。
我推開門,這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聚滿了男女。
前幾天,我明明已經拒絕了方晨的眼球,沒想到他卻直接把人帶到了家里!
剛剛經歷過化療的身體虛弱無比,我用力擠出字句。
“方晨,我說了不要在家辦派對,我不會參加的?!?/p>
正要起身迎接我的方晨突然頓住,整張臉陰沉下來。
“陳敏,我只是想要你開心,只有我一個人享受,對你也太不公平了?!?/p>
公平?
我心里苦笑,他不過是想消除自己的罪惡感而已!
有人打起圓場。
“哎呀,嫂子別不好意思,一會做方哥邊上,喝幾口酒就有感覺了!”
“嫂子這是惦記方哥呢,一會就讓方哥和嫂子先開始,好不好?”
大家都說好,可方晨卻攬住了邊上那個年輕姑娘的腰。
“不行,我已經和曉麗約好了。曉麗想出了交換派對的好點子,我的第一次一定要給她,第二發(fā)倒是可以給陳敏,你們技術好的站出來,讓我老婆先挑?!?/p>
劉曉麗捂嘴嬌笑,沒有骨頭一樣躺在方晨懷里。
“還是方總體貼,不像我男朋友無趣得很,比不上方總萬分之一?!?/p>
她化著濃妝,我打量半天才認出她是我曾經資助過的學生。
前幾年恢復高考,她是他們村第一個大學生,辦酒席那天,我特地給她封了個大紅包。
只是沒想到她考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勾搭我的老公,甚至挑釁地寄過來他們曖昧的照片。
甚至方晨還為了她,要和我提出開放婚姻。
不過也無所謂了,畢竟我馬上就死了。
方晨始終是要找人的,所以我答應了。
只是沒想到方晨竟然聽了劉曉麗的話,硬要拉我下水。
我看著面前一排躍躍欲試的男人,心里一陣陣的作嘔。
我深呼出一口氣,看向跟劉曉麗吻得忘我的方晨,語氣帶上懇求。
“方晨,我們樓下就還有一套房子,你們去那玩好不好?”
2
方晨臉色一沉,聲音帶著警告。
“陳敏,你是在當眾下我面子嗎?”
方晨發(fā)了話,底下的人不敢駁他的話,這次工廠要是建好了,他們一家老小都有著落了。
一雙手搭在我的肩頭,邱帥沖我笑得明媚。
“嫂子,平常人家點我都是要錢的,今天看在方哥的面子上,弟弟我啥也不要,保管給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你要是不玩,方哥也沒心情繼續(xù)了呀?!?/p>
大家紛紛附和,沒有人在乎我愿不愿意,就連方晨自己也只是為了消除自己的負罪感,硬逼著我參加這種荒唐的派對!
見和他們說不清楚道理,我準備直接轉身離去。
劉曉麗卻開了口。
“不能讓她出去,萬一她去告我們怎么辦?不如把她一塊拽下手,她總不能連自己一塊告吧?!?/p>
她笑意盈盈地盯著我,眼里卻滿是挑釁和算計。
方晨眼底閃過不耐煩。
“曉麗說的沒錯。你們把她關進房間里,誰把我老婆伺候開心,我讓誰去新廠當經理!”
“方總大氣啊,讓我來給新廠獻一份力!”
有人一腳把他踹開,呸了一聲。
“你都三十多了,行個屁!還是我來!”
門被堵得死死的,我站在人群里,氣得嗓音都在發(fā)顫。
“方晨,我不在乎你睡多少個女人,可你也能別強求我像你一樣!”
方晨頓時怒了,砰地一聲放下酒杯。
“你他媽裝什么高潔呢!當初你同意開放婚姻,不就是因為我出國的時候你也寂寞難耐?難不成是你快死了,讓我找人接你班?”
“我告訴你,你今天不試也得試!不然我就是玩得不痛快!看著你那副嫌棄男人的樣子我就煩!別想讓老子因為這件事虧欠你!”
我沒想過方晨會倒打一耙,覺得我才是婚姻里按捺不住的人。
明明是他為了掩飾出軌,提出的冠冕堂皇的請求!
我怒火攻心,剛止住沒多久的鼻血又忽然流了出來。
緊接著,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我勉強扶住墻才能站穩(wěn)身子。
邱帥一驚:“嫂子流鼻血了,快拿紙!”
3
我連忙捂住鼻子,可鮮血跟開了閘的洪水,很快浸透了紙巾。
“方哥,嫂子不會出什么事吧?”
劉曉麗卻一臉嬌羞的笑出聲。
“哎呀,你們男人不懂,嫂子很多沒碰男人發(fā)春了,你們給嫂子紓解一下就好了?!?/p>
“虧嫂子之前還駁了方總面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裝純可就沒意思了。”
方晨眼中的擔憂迅速散去,看向我的眼神滿是厭惡。
“曉麗說的沒錯,把她帶走,別在這里惡心人了!”
在村子里幫方晨守工地,被村民圍著罵的時候,我沒有傷心過。
我知道事情已經變成了這樣,我能做的就是握住手上的股份,給村民做出豐厚的補償。
方晨也不歸宿的時候,我更沒有時間難過,我要和時間賽跑,想要活得久一點,再就久一點。
可今天,我真的覺得累了。
反正總要死,棺材里塞得是結婚證還是離婚證都無所謂了。
我看向方晨,用盡我全部力氣。
“你要是逼我,我們就離婚?!?/p>
方晨一巴掌扇在我臉上,怒氣沖沖。
“你別給臉不要臉,以為手里有點股份,真能踩在我的頭上了?!竟然還敢威脅我離婚!”
“你真把自己當個值錢物件了嗎?你看看你瘦得鬼一樣,要不是我今天在這發(fā)話,你以為兄弟們愿意睡你?別做夢了!”
這一巴掌直接把我扇飛在地,胳膊傳來斷裂的脆響,我疼得蜷縮在地上,根本起不了身。
方晨卻以為我是裝的。
“別以為在地上躺著我就會心軟,你連水泥都能抗動,怎么會扇一巴掌就起不來了!”
剛結婚沒錢的時候,我們?yōu)榱耸∫还P人工費,拼了命地抗水泥袋子。
我還記得那時候是夏天,汗水把方晨的頭發(fā)都打濕了。
他紅著眼,臉上不知道是汗還是眼淚。
“敏敏,我一定會把公司做起來,我一定不會讓你吃苦。”
可時間時間過得好快,一眨眼,我們有了汽車也有了房,但我們也離得越來越遠了。
他讓人把我扔到房間,任由邱帥脫光了衣服跨在我身上撕我的衣服。
我害怕地流出眼淚,死死拽著門不讓方晨關上。
“方晨,求求你了!我不想這樣!這是強奸!”
方晨抿了抿嘴唇,蹲下身下安撫地摸了摸我的頭發(fā)。
“敏敏,你這輩子總不能只有我一個男人吧?我只是想要我們都快樂,你放心,我不會嫌棄你,也不會在意。試了以后,你會喜歡這種感覺,說不定你還會謝我?!?/p>
他一點點扣開我的手,往邱帥身上扔了個套。
“對我老婆好點?!?/p>
房門一點點把他的身影吞噬,我像掉進了冰窟,渾身又冷又疼。
他不知道,我這輩子會很短。
我朝著方晨絕望大喊:“我快死了,你還要這么折磨我嗎?”
方晨的腳步頓住了。
4
他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
“陳敏,別撒這種謊好嗎?到時候一語成讖,我可不會給你治??!”
劉曉麗半露著胸脯,挽著方晨的手。
“方總,嫂子這是做樣子呢,你瞧,她還在流鼻血呢,我們別耽誤她治病了?!?/p>
說著,她的手就去解方晨的皮帶,幾下撩撥就讓方晨亂了氣息。
邱帥曖昧一笑。
“方哥,你放心去玩,我保證讓嫂子藥到病除!”
我和方晨結婚十幾年,是白手起家的夫妻,卻從來沒有這樣曖昧親密的時刻。
方晨總說工作太累了,沒有情趣,不留情面地側過身子,任由我穿著剛買的內衣尷尬地收回手。
久而久之,我也失去了這方面的興趣。
可方晨卻找到了新大陸,他身邊多的是年輕姑娘陪著。
門外傳來劉曉麗嬌柔的聲音。
“方總,我這么年輕,應該沒有嫂子有韻味吧?!?/p>
提到我,方晨嗤笑一聲。
“她皮膚又粗又糙,手上都是繭子,每次碰她,我都覺得無比惡心?!?/p>
心頭針扎般地刺痛,他竟然厭惡我到這種地步。
邱帥抹了把我臉上的眼淚。
“嫂子,別哭啊,您這還有我呢?!?/p>
我死死拽著身上的衣服,語氣滿是懇求。
“邱帥,你家那件土瓦房還是我找人修的,你放過我好嗎?”
邱帥頓時收了臉上的笑意。
“嫂子,別讓我為難?!?/p>
我記不清那天是怎么過去了。
方晨和劉曉麗來了一次又一次,早把我拋到了九霄云外。
而我面前的人一會變成邱帥,一會又變成別人。
直到我發(fā)起高熱,滿臉通紅,面前終于出現(xiàn)了方晨的臉。
他摟著劉曉麗,脖子上滿是紅痕。
看見我滿臉通紅的樣子,忍不住罵了一句賤貨。
“你不是說不喜歡嗎?看看你現(xiàn)在意亂情迷的樣子!”
只要他用手摸一摸我的額頭,就會發(fā)現(xiàn)我是高燒。
可他摟著劉曉麗,根本沒有心思來檢查我的身體。
邱帥他們嬉皮笑臉地問他討職位,被他一腳踹開。
“都他媽滾!”
劉曉麗輕拍著方晨的背,目光掃過我,眼底全是輕蔑。
“方總,嫂子這么喜歡,你這么犧牲也值了。”
我感覺到喉間涌上血腥味,費力抓住了方晨的衣袖。
“方晨,我好難受......”
方晨厭惡甩開,朝我怒吼。
“臟死了!別碰我!他們還沒滿足你嗎!”
這句話像刀子般插進胸痛,眼淚忍不住滑落。
他怎么可以前一秒比我參加派對,滿口都是他不在乎不嫌棄,下一秒就覺得我無比骯臟?
明明這一切都是他強迫我的!
劉曉麗摟緊了方晨的胳膊,朝我吐了吐舌頭。
“抱歉,嫂子,今晚方總是我的?!?/p>
我痛苦地皺起眉頭,聲音越來越虛弱。
“我只是想讓你帶我去醫(yī)院?!?/p>
“我從前怎么不知道你這么能裝?”
我看著方晨臉上的譏笑,心臟仿佛被人一把抓住,狠狠揉掐。
我筋疲力竭,不想再做任何解釋。
“派對我參加了,你放我走吧。”
“走?做夢!這才剛剛開始!”
方晨摟著劉曉麗離開,甚至反手鎖上了門。
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眼中的血斑。
劉曉麗笑嘻嘻地警告。
“嫂子在里面發(fā)春呢,你們這些臭男人可不能進去哦。對吧?方總?!?/p>
方晨冷嗤一聲:“我只是怕她出來禍害人!”
房門外又傳來他們不堪入耳的聲音,音響聲震天,他們根本聽不見我拍門的聲音。
我越來越痛,一口鮮血從口中嘔出。
想要起身,卻從床上滾下去,只能費力爬到門邊,不斷拍擊房門。
可直到意識模糊,也沒有人搭理我。
鼻端滿是血腥味,溫熱的鮮血已經逐漸冰涼。
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在合同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徹底陷入黑暗前,我似乎聽見了方晨在喊我的名字。
“陳敏陳敏,快醒醒,今天要去領證?。 ?/p>
可惜,明明是同樣的一天。
這一次,我再也再也沒有力氣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