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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凜強(qiáng)拉著曲宛珍去了醫(yī)院,進(jìn)了病房門就被顧凜推搡著一下跪在地上。
這令曲宛珍本就生疼的膝蓋更是劇痛無比。
曲宛珍一抬頭,就見到躺在床上的曲璐璐手腕處淡淡的一抹紅色。
這就是顧凜嘴里,下狠手和所謂的自殺?
看著躺在床上的曲璐璐,顧凜眼神滿是心疼。
“下這么大的勁,你怎么能對自己下狠手的?”
顧凜又看向曲宛珍:“宛珍,就因為你不讓錄取通知書……”
曲宛珍打斷他:“是她要自殺,和我什么關(guān)系?”
顧凜聲音難以置信:“珍珍,你怎么突然變這么冷血了。”
曲宛珍嘲諷似得笑:“這么點小傷,我昨天跪地上膝蓋磕的血都比她重。”
“顧凜,如果你叫我過來只是為了讓我懺悔,那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后悔!”
顧凜目光失望:“阿珍,我以為你昨天只是一時心直口快,沒想到你真的變了。”
“你現(xiàn)在變得,已經(jīng)越來越不像我以前喜歡的宛珍了。”
曲宛珍嘲諷一笑:“你喜歡過我嗎?顧凜,別欺騙自己了!”
“你喜歡我,就不會用一碰冷水澆醒我,就不會眼里只看得見她手腕的一抹紅,而看不到我跪紅的膝蓋!”
顧凜臉白了三白,重重地嘆氣,最后走到曲璐璐床邊。
“你姐不是故意的,不要把她的話太放在心上,以后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家里人都會心疼?!?/p>
曲璐璐紅了眼睛:“顧大哥……我答應(yīng)你,不會再這樣了?!?/p>
“傷口會結(jié)疤,別忘了擦藥。”說完,顧凜深深看了曲璐璐一眼,便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離開了。
忍了許久的曲母在顧凜一走,她的巴掌就朝一旁的曲宛珍揮過去。
“你個沒有教養(yǎng)的東西!哪來的脾氣這樣沖人家說話!?”
曲宛珍側(cè)身偏過,冷冷地笑了:“娘,你也要開始幫著外人貶低我是吧?”
曲母用手指著曲宛珍,顫顫巍巍道:“都怪我沒教好你,讓你變成現(xiàn)在這個渾樣子!”
“現(xiàn)在你妹想不開,你不但不愧疚在這沖顧知青說些風(fēng)涼話!”
曲璐璐掙扎起身:“娘,別怪大姐,是我……”
曲母變臉了,她聲音放緩,將曲璐璐按下去。
“別動,傷還沒好?!?/p>
緩了口氣,曲母將手里的蘋果遞過去。
“媽,給姐姐吃吧?!鼻磋赐谱尅?/p>
“給她做什么?你讓她蘋果,她連你錄取通知書都不讓,我沒她這樣不懂幫扶的女兒?!?/p>
眼見這一幕,曲璐璐只覺得心更為寒冷。
她方才脖頸處被曲母尖銳的指甲劃傷猶在。
這個家里,小到剩最后一顆的蘋果。
大到她的那封錄取通知書,母親的態(tài)度都是要她讓給妹妹。
而一旦曲璐璐讓點什么東西,都能叫她念叨好半天。
她只配得到從小到大鄰居不要的破衣服,用妹妹嫌棄不用的舊文具。
是她牟足了勁不停地學(xué),以至于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她高考也能成為全縣第一的狀元。
曲母冷淡道:“你妹這樣體恤你,錄取通知書這事說定了,你回去找給你妹妹?!?/p>
“不?!鼻鹫溟]上了眼睛,再次開口。
“行,你給我在這站著,你爹不回來你就不準(zhǔn)坐!”
臨至黃昏,曲父終于風(fēng)塵仆仆地走進(jìn)來,準(zhǔn)備接三人回家。
曲宛珍跟著父母走到醫(yī)院門口。
車夫搓著手為難至極:"曲大哥,您叫我來之前沒說啊……我這車最多坐三個人。"
曲父看到一旁站著的曲宛珍,冷冰冰命令:“你給我走回去。”
從這里走到家,至少要十里路。
車轱轆碾過黃土,路揚起陣陣塵埃,曲宛珍一聲不吭。
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她雙腳已經(jīng)感受不到知覺。
一幕一幕在眼前上演,她的心涼了。
這個家早就沒有了她的位置,既然這輩子他們?nèi)匀幌胂裆陷呑幽菢永浪?/p>
那她就不應(yīng)該坐以待斃,而是另謀出路。
如果她最后還是無法去讀書,那她就去經(jīng)商、去外做工。
無論怎樣,她都不會再像上輩子一樣淪落到生育機(jī)器的地步了。
況且,上輩子顧凜能下海經(jīng)商,這輩子她掌握更多的生產(chǎn)資料。
她也不見得比顧凜差!
思緒被打斷,她的背猛然被人抱緊!
草地里的男人猛然出現(xiàn),捂住了她嘴,將她往黃土地里拖,笑容陰惻。
“這么晚一個人還不回家,是不是在這等著我呢?”
粗糙的手背在她胸前流連,她想要尖叫,卻因恐慌只能急促地呼吸。
曲宛珍撿起身旁的石頭,猛地向身前人砸去!
一擊之下,她義無反顧地跳進(jìn)了冰冷的湖里。
男人站在橋頭,見曲宛珍水性極好,不甘心地看著她游走。
回到家后,她內(nèi)心的想法更加的堅定。
當(dāng)年,她送顧凜出村的橋頭,每夜的凌晨都會有無數(shù)人懷揣著希望上車。
有一輛車,可以直達(dá)京市。
可她不知道具體位置在哪里,如果她知道。
她就有很大的概率能逃離這個窮山惡水的是非之地。
入夜,她疲憊的睡著了,直到清晨,曲母沖她屋內(nèi)叫了一聲。
“去喂雞?!背弥v的身體,曲宛珍走到雞圈旁。
而見曲宛珍疲憊做活,曲璐璐走過來輕笑道。
"姐姐身體素質(zhì)真是強(qiáng),走回來四小時第二天還能干活。
不像我身體嬌弱,爹娘什么苦活重活都不給我干。”
曲宛珍冷著臉沒說話,曲璐璐卻是越說越起勁。
“你不是喜歡顧凜嗎?你把錄取通知書給我,我把他讓給你好了。"
想起昨天顧凜將自己用冷水潑醒,曲宛珍皮笑肉不笑。
"他為你做了這么多,你就沒有半分動心?"
“動心?不過是我一塊墊腳石——”
話止,曲璐璐仿佛看到了什么猛地跌坐在地,眼眶微紅。
她聲音弱弱:“姐姐,只要你和顧大哥幸福,我的前途又算什么?”
門外,提著雞湯的顧凜立刻沖進(jìn)來,將曲璐璐護(hù)在自己身后。
“曲宛珍,你怎么又在欺負(fù)璐璐?你就一定要阻礙你妹妹讀書嗎?”
眼前這一幕,在她看來實在可笑至極。
曲宛珍笑了,眉眼冷漠:“為什么她讀書,一定要犧牲我的未來?”
她走上前一步,顧凜就退一步。
“顧凜,我都說了,我已經(jīng)不再喜歡你了,你覺得你還有能和我討價還價的東西嗎?”
說完,曲宛珍頭也不回離去。
曲璐璐坐在地上哭紅了眼睛:“顧大哥,我是真的很想讀書,姐姐不一樣……她再考一年也是一樣的?!?/p>
顧凜輕聲安撫著,眼中的深沉卻越發(fā)的濃如深淵了。
他終于做了一個決定。
當(dāng)年,他剛被下放到這個村子里的時候。
他每天要去山上摘野菜,有一次他遇到了山里的野豬。
一個白衣少女替她引走了野豬。
后來,他憑著印象問附近認(rèn)識的村民。
得知那個人就是曲璐璐。
那時的他就發(fā)誓要讓那個救他的女孩一生順?biāo)?,得償所愿?/p>
為此,他只能犧牲曲宛珍。
這一覺,曲宛珍睡得極不安穩(wěn)。
而第二天天未亮,她就在一陣劇痛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