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承了父母留下的一棟老舊居民樓，當起了包租公。

租金我收得比市價低一半，但租客必須遵守一個死規(guī)矩：

絕不能在自家大門上安裝任何貓眼。

我把這條寫進了合同最顯眼的位置，每個租客都簽字畫了押。

直到昨天，一個新來的女租客，不僅自己裝了，還挨家挨戶敲門，說可以免費幫鄰居們都裝上。

“都什么年代了，還信這個？有個貓眼多方便！”

她在走廊里大聲說笑。

她不知道的是，從貓眼里看到的，從來都不是樓道。

......

我沉著臉，快步走到那個女人面前。

“你叫林菲，對吧？把門上的東西拆了。”

她叫林菲，剛搬來三天，長得挺時髦，但那股子精明勁兒讓人不舒服。

她瞥了我一眼，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

“房東啊，我正要找你呢。你這樓也太老舊了，連個貓眼都沒有，不安全。我這是做好事，免費幫大家裝?！?/p>

她的聲音不小，故意讓走廊里探頭探腦的鄰居都聽見。

“合同里寫得很清楚，禁止安裝貓眼。違約的話，我現在就能讓你搬走。”

林菲嗤笑一聲，態(tài)度更加輕慢。

“別拿合同嚇唬人，這算哪門子違約？你這霸王條款，說出去都笑死人。我裝個貓眼，又沒動你承重墻?！?/p>

住我對門的李哥探出頭，他是個老實巴交的上班族。

“小林啊，房東說的對，這規(guī)矩一直都有，咱們還是別亂動了。”

林

菲白了李哥一眼。

“李哥，你就是太老實了。這都什么社會了，還搞封建迷信？我這是為了大家安全著想。誰家沒個老人孩子的，萬一有壞人敲門呢？”

她這話有點煽動性，幾個原本縮回去的腦袋又探了出來。

我沒興趣跟她爭辯，眼神冷了下來。

“我再說一次，把它拆了。否則，現在就收拾東西滾蛋?！?/p>

林菲見我動了真格，臉色也變了。

她掏出手機，鏡頭對著我。

“大家快來看啊！黑心房東，不讓租客裝貓眼，還威脅要趕我走！我要發(fā)到網上去，讓大家評評理！”

她以為這招能拿捏住我，但我紋絲不動。

我身后一個穿著背心的壯漢，是三樓的租客張猛，他剛健完身回來，渾身是汗。

“妹子，別拍了。咱們這樓的規(guī)矩，不是一天兩天了。房東也是為了我們好。”

林菲不信，繼續(xù)嚷嚷。

“為我們好？為我們好就是讓我們連門外是誰都看不見？我才不信這套！”

見她油鹽不進，一直沒說話的五樓王大爺也開了口。

“小姑娘，你別不信邪。這樓里頭，是有說法的。以前不是沒出過事，你聽房東一句勸，趕緊拆了，對大家都好?！?/p>

王大爺是這樓里住得最久的租客，說話有幾分分量。

“是啊，我租房的時候中介也提醒過，說這樓就這一個怪規(guī)矩，但房租便宜，大家也就認了。”

另一個租客也小聲附和。

林菲見沒人站她這邊，知道鬧下去沒意思，悻悻地收起手機。

但她嘴上不饒人。

“什么破規(guī)矩，裝個貓眼能死人不成？”

我面無表情。

“拆掉。或者我?guī)湍悴?。?/p>

林菲一臉不耐煩。

“行行行，我拆，我拆還不行嗎？真是晦氣。”

我冷冷地盯著她。

“現在就拆。不拆，就滾?！?/p>

“你！”

林菲氣得臉都漲紅了，猛地一跺腳，轉身進屋。

很快，屋里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