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雙拳攥得死緊，青筋在手背上暴起。

“你說什么？”

我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胸口的疤痕像火燒一樣疼痛。

王斌看到我敢瞪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獰猙。

“怎么，想打我？就憑你這副病殃殃的樣子？”

周圍的人都停下了動(dòng)作，食堂里的氣氛瞬間凝固。

李雪挽著王斌的胳膊，看小丑一樣看著我。

我咬著牙站起身，雙腿還有些發(fā)顫。

“我警告你，有些玩笑不能開?！?/p>

“玩笑？”

王斌哈哈大笑，“我看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他猛地一腳踹向我的胸口。

那一瞬間，劇烈的疼痛如電流般竄遍全身。

我的身體向后飛去，重重撞在身后的餐桌上，餐盤嘩啦啦砸了一地。

眼前一片黑暗，耳朵里嗡嗡作響。

胸口的疤痕像是要裂開一樣，每一次呼吸都帶來錐心的痛楚。

“哈哈哈，站都站不穩(wěn)，還想跟我動(dòng)手？”

模糊中，我聽到王斌得意的大笑聲，還有周圍人竊竊私語的聲音。

“活該，誰讓他這么狂?！?/p>

“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用盡全力撐著桌子想要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王斌已經(jīng)走到了我面前。

他伸手在我的上衣口袋里摸索著什么，然后掏出了一個(gè)東西——那是我父母留給我唯一的遺物，一塊刻著非洲地圖的舊懷表。

“不要！”我伸手想要奪回，卻被他一把推開。

“這是什么破爛玩意兒？”

“我聽小雪說你看這玩意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真的假的？”

王斌輕蔑地在手里拋著懷表，金屬撞擊的聲音在我聽來就好像我如雷般的心跳聲。

讓我有些呼吸不暢。

那是父親臨終前塞到我手里的，是他們在非洲工作時(shí)買的紀(jì)念品，也是我在這個(gè)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還給我！”

我伸出手想要奪回懷表。

李雪在一旁嬌笑著。

“王斌，別玩了，這種破表能值幾個(gè)錢?！?/p>

王斌獰笑著看向我：“想要？跪下求我啊?！?/p>

我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身體根本不聽使喚。

“看來你是不要了?！?/p>

王斌當(dāng)著我的面，將懷表高高舉起。

“不——”我的聲音撕裂了，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砰！

懷表狠狠砸在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破碎聲。

時(shí)間仿佛在那一刻靜止了。

我眼睜睜看著那塊陪伴了我十年的懷表，在地上摔成了無數(shù)的碎片。

表面的玻璃四散飛濺，指針扭曲變形，那個(gè)刻著父母回憶的表殼裂成兩半。

“還沒完呢。”

王斌抬起腳，狠狠踩在最大的那塊碎片上，用力碾壓著。

咔嚓，咔嚓。

我的世界好像徹底崩塌了。

那一刻，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滴在地上的碎片上。

“哭了？哭了就對(duì)了?！?/p>

王斌拍拍手上的灰塵，一臉滿足。

主任王浩和副廠長王坤就站在不遠(yuǎn)處，冷漠地看著這一幕，臉上沒有任何同情的表情。

“差不多就行了。”

王坤淡淡地開口，“把他拖回去干活，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

兩個(gè)保安走了過來，架起我的胳膊。

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反抗了，只是死死盯著地上的碎片。

就在保安拖著我往外走的時(shí)候，食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雷霆般的怒喝：

“住手！”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兩個(gè)保安。

楊廠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