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地下室的大門便被迅速打開。

媽媽欣喜地望著我，“佳檸，你真的知錯了嗎？不會在騙媽媽吧?！?/p>

爸爸的眼神中布滿審視，“秦佳檸，你最好別再給我耍什么花樣?！?/p>

十八年的相處，我知道他們最愛聽什么。

我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們供我吃穿花了那么多錢，我當然要懂得感恩。”

“要不是為了留在家里照顧我，你們早就南下做生意了，我欠你們的，這輩子都還不完?！?/p>

“我想上學也只是為了多劃重點，考上離家近的好大學才是正路?！?/p>

聽我這么說，爸媽眼里紛紛泛起淚花，“好好好，這才是我的好女兒?！?/p>

他們雙雙將我攬入懷中，沒看到我沉下的臉。

在我的偷偷復健下，腿上傷勢有所好轉。

晚上我起夜上廁所，卻發(fā)現爸媽的房間還在亮著燈。

“佳檸的腿好像有所好轉了，當初那個醫(yī)生不是說了她站不起來嗎？”

“我怎么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站起來去參加比賽。等明天私人醫(yī)生來診治時，我讓他在藥里動點手腳?！?/p>

再次聽到這些密謀時，我的心已經如死水般平靜。

第二天早上，我沒有喝爸媽遞過來的，放了安眠藥的牛奶。

反而偷偷走到廚房，在給私人醫(yī)生準備的橙汁里下了安眠藥。

兩小時后，私人醫(yī)生才迷迷糊糊地醒來。

他緊皺眉頭，臉上滿是疑惑，“佳檸，我怎么睡著了。”

我一怔，佯裝驚訝地回道，“可能是換完藥太累，打了個盹吧?！?/p>

我伸出纏著繃帶的腿給他看，“您今天纏的繃帶都有些潦草呢，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他笑著點點頭，可眼底的思考卻仍未散去。

走出臥室，爸媽立刻上前，“醫(yī)生，怎么樣，藥換完了嗎？”

他們特意加重了藥這個字。

私人醫(yī)生微不可察地咽了下口水，然后重重點頭，“放心吧，已經換好了?！?/p>

聽他這樣說，爸媽才終于露出笑容。

晚飯后，爸媽主動提出帶我拄拐出去走走。

我欣喜同意，卻在走了五步后痛哭出聲，“爸媽，我想回去了，我的腿好痛?！?/p>

“怎么會這樣！明明之前已經好轉了，怎么今天又這么疼呢！”

我哭得淚流不止，爸媽卻相視一笑。

他們攬著我的肩膀，不停安慰，“沒事的佳檸，我們慢慢來，不急?！?/p>

“至于那比賽，你就別去參加了，只要你不參加，我們的對賭協議就不會生效?！?/p>

我沒說話，只是不停抹著眼淚。

“好了佳檸，媽媽先帶你回去，很晚了，媽媽給你擦擦身子睡覺?！?/p>

回到房間后，她仔仔細細地給我擦著身子，手卻忽然頓住了。

“秦佳檸，你脖子上的紅印是怎么回事？”

“蚊子咬的?！?/p>

媽媽陡然拔高聲調，“怎么可能！蚊子怎么可能咬得這么紅！你是不是又在陽奉陰違，和男人出去廝混了！”

說完，她發(fā)了瘋般地打開我的衣柜。

用剪刀將我所有衣服剪碎，只剩姐姐留給我的幾件泛白的牛仔褲。

我早已習慣這副模樣，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水，又被她一巴掌將杯子打落。

“我不是說過，睡覺前不能喝水，會水腫嗎！”

說著，她用力扭住我的耳朵，“左耳朵出，右耳朵冒，你什么時候能讓我省點心！”

“你非要逼死我才滿意嗎！”

崩裂的碎片劃傷了我的胳膊，滲出殷殷血跡。

媽媽看見后，又慌張地拿出碘伏紗布為我消毒，她自責地不停念叨著，

“對不起，對不起佳檸，媽媽不是故意的，媽媽真不是故意的?！?/p>

我無視了她的話，望著墻上的比賽倒計時發(fā)呆。

很快就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