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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十五年前暑假,我全家被殺。
我和姐姐作為唯二的幸存者,被賣去海外成為「人體藏品」。
一個插滿鱗片做成人魚少女,一個縫上蛇皮成為美人蟒蛇。
我們姐妹呆在咫尺可見,卻永遠觸碰不到的玻璃櫥柜里。
痛苦地茍活著。
好在,一場意外的大火,讓我在烈焰中重生。
再睜眼,我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當年。
就在兇手即將上門的十分鐘前!
1.
2010年7月29日,這個暑假中原本平常的一天。
我們一家經(jīng)歷了從天堂跌入地獄的痛楚!
當天因為我姐剛收到了清北錄取的通知書,我爸媽高興得不得了。
那一整天來我家飯館吃飯的客人,都給免了單。
大家都恭喜我爸媽,說我姐聰明能干,我乖巧懂事,等過幾年我高考,家里怕還要出個高材生。
喜氣洋洋的氛圍,一直持續(xù)到快閉店。
我爸媽樂了一天,招呼著我和我姐一塊把店里收拾收拾,等回家一家人再慶賀慶賀。
就在我姐準備關(guān)門時候,飯店外面停下了一輛面包車。
車上下來兩個面生的男人。
而就是這兩個男人,當著我和我姐的面,殘殺了我爸媽。
將我和我姐活捉賣去海外。
從此深陷在地獄般的痛苦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看了眼飯店墻上的掛鐘。
指針悠悠地指向了晚上十點。
我渾身打了個寒顫,意識到我竟然真的重生了。
這同時也意味著,還有不到十分鐘。
那輛面包車就會停在我家店門口。
我該怎么做?
這一次才能避免我們?nèi)业谋瘎。?/p>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店門外,傳來汽車喇叭的滴滴聲。
霎時間,我感到全身血液幾乎倒流!
兇手這次,難道提前到了?
2.
我姐正在收拾靠近店門口的幾張桌子。
聽見店外的喇叭聲,來不及等我叫住她,她已經(jīng)靠近店門準備拉開。
我心幾乎提到嗓子眼,腳上動作比思緒更快,兩三步?jīng)_到店門前,攔住我姐,雙眼通紅地對她喊。
「姐!不要開門!求你!」
我姐愣在原地,有些詫異我貿(mào)然的舉動。
但看我神色難看,還是依了我沒有開門。
她關(guān)心地輕撫著我頭頂,溫和問我。
「曉彤,你怎么了?怎么臉色這么差?有不舒服要跟姐說哦?!?/p>
我看著我姐熟悉的面容,聽著她關(guān)切的言語,我眼眶不由得更紅了。
想起上一世,在那兩個兇手將我和我姐賣到海外后。
那些變態(tài)為了滿足惡趣味,讓我們姐妹在成為「人魚」和「蟒蛇」里面二選一。
我姐為了我,毫不猶豫選擇了制作過程痛苦百倍的「蟒蛇」。
我眼睜睜看著她被活剝?nèi)似?,穿上蛇皮,成為人臉蛇身的怪物?/p>
我卻無能為力。
「曉彤?你在聽嗎?」
我姐的聲音把我從痛苦的回憶里拉回。
我晃晃腦袋,強迫自己振作。
兇手還沒有進店。
我們?nèi)掖丝潭歼€活著。
就算只有一線希望,這一次我都要讓他們好好活下去!
我望著我姐,深吸口氣。
兇手就近在門前,我一時半會拿不準能說服她我是重生回來的。
只好臨時編了一個勉強可信的借口,告訴她說:
「姐,我下午聽到有客人在吃飯的時候,聊起了最近出現(xiàn)了一伙在逃犯,鄰鎮(zhèn)有家開小賣部的半夜開了門,全家都被劫財害死了。」
「他們說這伙人說不定會路過我們鎮(zhèn)上,我越想越害怕,要不門外這客人我們也別招呼了吧!這么晚了萬一是......」
我姐眼神里透出困惑,她回憶著說:
「是嗎?我好像沒注意聽到......」
這時候,門外的汽車又按了兩聲喇叭。
我轉(zhuǎn)身,小心地透過磨砂玻璃店門的縫隙往外看。
待我看清后,這才不由得松下口氣。
還好!
那輛我化成灰都認識的白色面包車并不在店門口。
兇手并沒有提前到。
門外停著的是輛很舊的黑色桑塔納。
見店里一直沒人搭理,桑塔納重新啟動發(fā)動機,一陣嗡鳴后開走了。
可危機并沒有解除。
我又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剛才一番耽擱,時間過去了兩分鐘。
也就是八分鐘后,那兩個男人依舊會來到店門口。
我必須想辦法盡快說服全家人,做好準備。
3.
我拉起我姐的手,讓她別管飯桌上那些殘渣了,幾乎是半拽著她,來到后廚。
后廚里散熱的風扇嗡鳴轉(zhuǎn)動著,蓋住了剛才我們在外面的動靜。
我媽正洗著水池里成堆的盤子,我爸在一旁清點明天還能用的食材。
見我和我姐過來,我媽笑著說:
「這么快桌子收拾好了?那你們再看會兒電視節(jié)目等下哦!」
看著我爸媽忙碌的身影。
多少個日夜,他們就靠著經(jīng)營這個小小的飯館,養(yǎng)大我們兩姐妹。
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備菜,一整天在油煙沖天、悶熱潮濕的后廚度過。
常年的辛苦,讓他們晚上時常睡不好,也落下了肺上和腰上的毛病。
有親戚使壞嘴碎我爸媽,說:「你倆也是個傻的,為了兩個女娃這么辛苦做什么,反正以后都是要嫁出去的,不如早早挑個好女婿咧!」
我爸媽也不惱,但會堅定的維護我們。
「我家大女兒聰明,二女兒孝順,這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福氣!有幾個男孩子能考班上第一?又有多少娃娃能放了學(xué)不貪玩,一門心思回家給父母幫忙的?」
「你自己生不出這樣的好娃娃,可別太羨慕我們家哦!」
可偏偏我們一家只是想平淡溫馨的過下去,沒有再多要求。
老天爺卻要橫刀奪走這樣的幸福。
那兩個兇手偏偏選中了我們家,在白吃白喝一番后,動了獸心想強上我們姐妹。
我爸為了救我們,沖過來被一筷子戳瞎眼睛,隨后又被拽著頭發(fā),一下又一下地撞在桌角上。
直到他整個前額都塌下去,紅白混合的液體,順著他失去生機的臉龐流淌而下。
那兩個兇手還大笑著,開黃腔說我爸,是不是要跟他們搶女兒玩。
我和我姐渾身衣服被撕碎,赤裸著身體,捆綁在地上。
等我媽端著給兇手炒的菜,從后廚出來時候,看見的就是我爸倒地,我姐被壓著身子的一幕。
她嚇得癱軟在地,跪行著求那兩個兇手,放過我們姐妹,讓她做什么都行。
那倆兇手起了玩性,笑著說好啊,那你去死怎么樣?
說著,其中的一個兇手就從后廚挑了把菜刀遞給我媽。
我大哭著喊著,媽,不要!
可一切都來不及了。
最后的一刻,我媽看著我和我姐,我聽到她小聲說了句,好好活下去。
下一秒,菜刀割破了她的脖頸,鮮紅的血液噴濺而出,染紅了我眼前的世界。
那兩個兇手哈哈大笑,罵我媽傻。
玩弄夠她的尸體后,他們再次把魔爪伸向了我們姐妹......
4.
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眼里已經(jīng)噙滿了眼淚。
看著眼前失而復(fù)得的爸媽,淚珠怎么也止不住,大顆大顆地往下落。
我爸媽停下了在后廚忙碌的動作,連我姐也察覺到我情緒的異常。
我媽擦干凈手,連忙上前來,用手抹去我臉上的淚問:
「曉彤,你這是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你跟媽媽說?!?/p>
我爸和我姐也圍過來,三個人無比關(guān)切地看著我。
我抽泣著,腦中思緒卻不斷,想著怎么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把事情說明白。
其實我原本是想編個理由說服他們。
可眼前家人們的關(guān)心,讓我突然意識到。
謊言終究會有漏洞,作為我最親的家人,他們也不應(yīng)該被蒙在鼓里。
我爸媽對我和我姐一向信任。
說出真話,并不一定是件壞事。
反而可能會讓我們一家人最快投入狀態(tài),應(yīng)對即將發(fā)生的危險。
我深吸好幾口氣,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然后仿佛豁出去一般,鄭重開口道:
「爸媽、姐,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可能非常離譜,但我希望你們能相信我,我不會用這種大事開玩笑?!?/p>
我偏頭再看了眼掛鐘,確認了時間。
「如果我們現(xiàn)在不把店關(guān)掉,做出沒有人在的樣子?!?/p>
「六分鐘后,飯店門口會停下一輛白色面包車,里面會下來兩個男人,一個左臉頰有刀疤,光頭,另一個瘦高個,國字臉。」
「我不清楚他們?yōu)槭裁磿x擇我們家,也許是隨機的,但這兩個人殘忍至極,如果讓他們進來,我們?nèi)叶紩馈!?/p>
說到這里,我姐忍不住開口:
「曉彤,你是說的那伙在逃犯嗎?可你為什么會這么清楚他們的信息,也是下午聽來的嗎?」
我搖搖頭,解釋道:「姐,剛才情況情急,我以為他們提前來了,沒時間跟你解釋,才編了謊話騙你。」
「事實上,我對他們?nèi)绱肆私獾睦碛筛x奇?!?/p>
「你們相信人的執(zhí)念夠深的話,上天會給你一次重頭再來的機會嗎?」
「上輩子,我們?nèi)胰嗽?jīng)死過一次,那兩個人停車來我們家飯店吃飯,不光吃了霸王餐,還要強上我和姐?!?/p>
「爸爸你為了制止他們,被活生生拽著腦袋撞死在桌子上,媽媽從后廚出來看到,跪下求他們饒我和姐一命,結(jié)果被逼著拿菜刀自殺......」
「但你們死后,我和姐并沒有得救,他們?yōu)榱烁噱X,把我們賣去了海外,國外的變態(tài)把我們做成半人半獸的人體藏品,在不能言說的痛苦中,我們過了地獄般的十五年!」
我越說,爸媽和我姐的臉色越是蒼白。
他們雖然不完全相信,但我說得太詳細,太具體。
并且我從小到大,在他們眼里都是聽話懂事的孩子。
在我媽再三跟我確認,我說的這些真的不是因為學(xué)習(xí)壓力大,產(chǎn)生的臆想后。
我媽拍板說,曉彤不會輕易開玩笑,我們先按她說的做。
于是我們一家人急忙行動起來。
我爸去拉了飯店的電閘,所有電器關(guān)閉。
我媽拿了U型鎖,把店門牢牢鎖死。
我姐和我檢查好飯店里可能疏忽的部分,確保從外面街道看,店里是沒人的樣子。
做好一切后,距離十點十分,只有不到十幾秒的時間了。
我爸媽一左一右護著我和我姐,想帶我們暫時躲在柜臺后面。
但我看了眼僅僅被U型鎖鎖上的店門。
心里想著,按理說,從面包車上下來那兩個兇手,上一世應(yīng)該是碰巧停在了我家飯店門口,隨后才發(fā)生了慘劇。
只要做出閉店的樣子,就能逃過一劫。
可我心里總是隱約有些不安。
萬一,他們并不是隨機選的......
萬一這一次,他們依舊還是破門而入呢?
于是趁著最后還有一點時間,我執(zhí)意從柜臺后出來,搬了個桌子側(cè)放在地上,用桌面抵著店門,讓它不能輕易被打開。
嘀嗒、嘀嗒......
此時指針慢悠悠的劃過了十點十分。
沒時間了。
我順勢就地蹲下,躲在了側(cè)放的桌子后面的空間里。
我爸媽和我姐不放心。
貓著腰非要過來陪我。
我爸說:「曉彤,別怕,不管發(fā)生什么,爸都會保護好你們?nèi)??!?/p>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了車輪壓過地面,帶出的清晰震動聲。
我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是那輛白色面包車來了!
不要停......
不要停......
我在心中瘋狂吶喊。
而那輛改變我們命運的白色面包車,真的就沒有停下。
徑直駛過了飯店門口。
透過玻璃門之間的一絲縫隙。
我爸媽和我姐清晰看到了那輛駛過的面包車。
如果說先前他們還有幾分懷疑。
那么此刻,他們完全信了我所說的話。
我姐喃喃道:「真的是倆白色面包車,曉彤沒有說錯......」
她渾身發(fā)起抖來,轉(zhuǎn)過頭望向我。
「不知道為什么,那輛車給我好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曾經(jīng)看到過......」
我抱住我姐,安慰她:「姐,沒事了,我們這次一家人都沒事了?!?/p>
就當我松口氣,準備從桌子后起身的時候。
令我汗毛倒豎的一幕發(fā)生了。
我眼睜睜看著那輛原本已經(jīng)開遠的面包車,竟然在前面路口莫名掉了個頭,又轉(zhuǎn)頭朝著我家飯店,再次開來!
他們不是已經(jīng)路過了嗎?
我們飯店明明關(guān)著門,為什么還要回來!
難道上一世他們真的不是碰巧路過,一開始就是有預(yù)謀的?!
為什么啊!
我對上我爸媽驚愕的眼神。
我們家開的飯店不過就是掙些辛苦錢,要是劫財,也不會選我們。
如果是積媛,爸媽平時為人算和善,從沒聽過有人記恨上啊。
可兇手為什么就盯死了我們家?
來不及細想。
面包車果然停在了我家飯店門口。
那兩個我恨之入骨的兇手推門下車,徑直走到店門口站定。
此時我們一家人,依舊躲在玻璃門后,側(cè)放的桌子后頭。
也就是說,那兩個兇手,跟我們只有咫尺的距離!
「砰砰砰!」
店門敲響的聲音,如同驚雷般炸開。
我緊閉著呼吸,死死捂著嘴巴,生怕發(fā)出半點動靜,讓一門之隔的兇手有所察覺。
就當我感覺心臟都快要跳出胸膛時候。
一張擠壓到變形的人臉,猛然懟上了玻璃門。
我?guī)缀跫饨谐雎暎?/p>
聽到那個獰笑著的聲音開了口。
「店里......有人在吧?」